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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匆匆來報:“殿下,不好了——” “怎么了?”赫連歸雁心緒本已不佳,此刻應(yīng)聲自沒有好臉色與旁人瞧。 侍從懼怕赫連王子雷霆之怒,支支吾吾道:“殿下……那位蕭公子不見了!” 赫連歸雁驚愕之余,也心生疑云:“他身戴鐐銬枷鎖,如何能逃走?” “小人前去請人時,鐐銬已被撬開,就丟在房中一腳?!闭f罷,那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將鐐銬呈至赫連歸雁跟前。 終歸是麻痹大意了,這一路來千防萬防,竟在漠北行宮之中讓他尋到逃離之機。 赫連歸雁見窗扉之外圓月漸升,眉宇越蹙越深,幾乎化作解不開的死結(jié):“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求個預(yù)收異世總攻養(yǎng)成計劃[系統(tǒng)] 真的是為了后面的劇情。。。大概從這章算起,足足四章修羅場 第50章 五十、沙中城 (中) 黃沙萬里, 綿延至天際。今夜正是月明星稀,夜幕之下,唯一輪孤月窺視人間。 夜風(fēng)呼嘯而過, 裹挾沙塵,嗆的蕭玉山滿口滿鼻皆是塵灰,咳嗽不已。 輝月行宮燈火通明, 一百一十六扇窗扉之內(nèi), 燈火攢動, 如熠熠星光。蕭玉山猶記得, 來路是輝月行宮往南,只需一路前去,大抵還能尋到回遂玉城之路。 既然此行已是兇多吉少,與其坐以待斃, 不如拼死一搏, 許還能尋到生機。蕭玉山下定決心逃離,便用銼刀將那撩開撬開, 刺死守衛(wèi)一名,搶奪水囊,一路逃離輝月行宮。 歸去路上,一聲狼吼撕破寧靜夜色,蕭玉山隱約感知不妙,漸趨放緩腳步, 拿余光瞥向后頭——不知何時,他竟教一只離群孤狼盯上。 蕭玉山不敢貿(mào)然奔走, 只怕激起餓狼野性, 自身后將他撲倒在地。一陣夜風(fēng)拂過,蕭玉山這才恍然感知, 原來身上已沁出冷汗——他護身之物唯有一樣,是自輝月行宮護衛(wèi)手里頭奪來的短刀。 然而,野狼兇悍,一柄短刀又有何用? 那野狼窺伺良久,終歸步步逼近,漸露飛撲之勢。蕭玉山不敢回身,掌心握緊短刀,借著月光,瞥見野狼身影。 在野狼飛撲而至之刻,蕭玉山只得殊死一搏,猝然轉(zhuǎn)身,一手抽刀出鞘,一手格擋狼牙。 “小心!” 在餓狼近身之刻,忽有一人將他撞倒在地,恰與狼牙擦肩而過。那餓狼哪甘心這一番撲空,當(dāng)即嚎呼出聲,對月長嘯。 月光之下,赫連歸雁手持弓月刀,刀鋒凜冽,映入琥珀珠子似的眼里,化作寸寸鋒芒:“你竟敢連夜奔逃,莫不是真不要命了?” 蕭玉山驚魂未定,一番天旋地轉(zhuǎn)之后,才終歸看清搭救之人。赫連歸雁一面持刀與孤狼對峙,一面同蕭玉山問:“才說你是惜命之人,怎又不顧性命了?莫不是你心中想著,哪怕葬身狼腹也好過跟了我?” 話音未落,餓狼已再度飛身而來,直撲向赫連歸雁。蕭玉山無心與他費口舌,疾聲驚呼:“注意前頭!” “這又何需你來提醒?”赫連歸雁仰面提刀,直刺入野狼下腹,順勢一劃,但聞一聲哀嚎,竟將其開腸破肚。 赫連歸雁有單刀搏狼之能,悍勇至此,不免教蕭玉山暗自咋舌。如若想自他手中逃離,正面相搏只怕難有一分勝算。 赫連歸雁未瞥那野狼一眼,起身行至蕭玉山跟前,含笑問他:“現(xiàn)如今,是你隨我走回去,還是等我將你綁回去?” “這又有何區(qū)別?”說話時,蕭玉山看似是將眸光投向赫連歸雁,余光里卻瞥著血泊中的野狼。 原來,這野狼自知性命難保,卻不甘就此受死,血腥氣激起野性,竟是拼盡最后一絲氣力,猝然反撲,利齒直咬向赫連歸雁后頸。 赫連歸雁本在與蕭玉山說話,已是分心,腥風(fēng)襲來之時,猝不及防,只得旋身躲避。野狼并未撲空,一口咬在赫連歸雁肩頭,緊闔齒關(guān),即便瀕死,也誓要咬拽下一塊仇人之rou。 蕭玉山見此情形,暗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轉(zhuǎn)身奔走,只望這一人一狼兩敗俱傷。 剎那之間,衣袂上綻開血花,但痛意與血腥氣同樣激起赫連歸雁野性,竟不問手臂尚在野狼唇齒之間,反手抽刀出鞘,一舉刺入野狼咽喉。 野狼一聲哀鳴響徹夜空,鮮血噴涌如泉,亦是濺到赫連歸雁面頰。 蕭玉山尚未逃開多遠(yuǎn),便見赫連歸雁追逐而來,卻未動武,只抬手?jǐn)r住去路。 野狼已死,經(jīng)他一路拖拽狼尾而來,血跡染紅黃沙,在慘白月光之下,化作暗紅一片。赫連歸雁亦是染血,半張臉上血跡尚未干涸,沿著面頰淋漓落下,與臂膀上暗紅血色混為一片。 他本就生有陰鷙相,如今這副浴血而來之狀,直教人以為乃是修羅臨世,好似下一瞬便要生啖血rou。 “這是銀毫沙漠狼,每年都有獵戶不惜性命捕殺,獻(xiàn)給我漠北貴胄。”赫連歸雁將那狼尸拋到蕭玉山腳邊,全不將臂膀上傷處放在心里,“這一匹便贈給你。” “從此以后,你見到狼皮,便會記得,有人為你單刀搏狼?!?/br> 野狼早遭人開腸破肚,再經(jīng)得赫連歸雁一拋,血跡再度飛濺,污了蕭玉山衣袍一角。蕭玉山垂眸望著野狼,見它早已一命嗚呼,便愈發(fā)清楚,今晚他逃不出赫連歸雁掌心。 “但是眼下,我要你回去——”說話之間,赫連歸雁用弓月刀抵在蕭玉山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