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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虞候的人緣雖說不是特別好,但在宮里那么久,也有一兩個相熟的人,平日里因為公務(wù)也會遇見形形色色的人,可是那些人,卻從來沒有入過虞候的眼。 然而魏拾遺卻是不同,不管是那天晚上虞候親自吩咐準(zhǔn)備宴會,還是這幾天他似有似無的照顧魏拾遺,以及幫魏拾遺破案的樣子,都是前所未見的。 他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那天虞候得知魏拾遺被打的時候樣子,他跟著虞候身邊這么多年來,他還從未見過他那么生氣和憤怒。 最后周浦在心里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魏拾遺在虞候心里的地位不一樣,可具體哪里不一樣,周浦就不怎么清楚了。 要不是魏拾遺是個男的,他幾乎都要懷疑虞候是不是在追求他。 算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以后對待魏拾遺總歸是要小心很多了。 搖了搖頭,周浦就去門口守著了。 屋內(nèi),周赟的心情也比較激蕩,不僅是激蕩,還有一些罕見的焦躁,他把手里的書放下,站起來在屋里來來回回走了許多遍,然后這才冷靜下來。 他輕抬著手捂著心臟那處,感覺到那里不同以往的急跳,面上露出了些難得的后悔之色。 還是太cao之過急了,那天不應(yīng)該湊得魏拾遺那么近說陳慶好男風(fēng)的,可是……他忍不住了,要是不快點行動,他看上的東西就有可能被其他人搶走。 雖說魏拾遺身邊此時沒有別人,可是他不放心,一點都不放心。 周赟就像是一個發(fā)現(xiàn)了珍寶的小孩兒,那珍寶對他來說太過珍貴,就恨不得立刻把他圈在自己的領(lǐng)地里,日日看著夜夜呵護才放心。 別看周赟看起來清清冷冷的,但或許是幼時那些經(jīng)歷,不能擁有任何東西,也沒有能力把自己看上的東西得到的原因,只要是他看上的,便會用比較幼稚的手段極快的圈到自己的懷里。 比如衣服,比如武器,比如宅子,比如糖果,比如……魏拾遺。周赟喜歡魏拾遺,比那些衣服武器宅子糖果蜜餞更喜歡,看著他,就像是看到了一個小太陽,就像那天下午那樣對他笑。 具體是什么時候喜歡上魏拾遺的,周赟并不清楚,但他清楚的是,他希望魏拾遺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一直和他說話,一直對他笑。 可那些都是死物,而魏拾遺卻是活物,是個人。 他好像真的有些cao之過急了……應(yīng)該慢慢來的…… 抿了抿嘴角,周赟努力壓下心里的那一絲急迫,半刻之后,他又是那個清清冷冷,無欲無求的周虞候。 就在這時,外面再度響起了周浦的聲音,他只聽到周浦在外面道了一句:虞候,魏小哥來了。 “魏小哥,你先喝點茶,虞候很快就來了。”周浦笑著給魏拾遺倒了一杯茶。 魏拾遺端起茶杯,低頭輕輕抿了一口,然后抬起頭來笑著說道:“謝謝,很好喝?!?/br> “好喝就行,那我就先下去了,一會兒你要是需要我就叫我?!敝芷忠残χ亓司洌@才轉(zhuǎn)身離開。 出了房間,周浦立刻擦了一把額頭,等了這么久,魏拾遺終于來了。 屋內(nèi),魏拾遺也跟著松了口氣,還伸手揉了揉臉上的rou,剛才笑了那么久,臉上的肌rou都有一些僵硬了。 周赟此時沒來也好,他還可以在做一點心理建設(shè)。昨晚魏拾遺就準(zhǔn)備了許久,只是他沒想到,進了周府他還是有一點緊張,而且這緊張是無意識的,不管怎么做心理建設(shè)也壓不下去。 似乎是知道魏拾遺有些緊張,周赟在過了好一會兒之后才出現(xiàn),那個時候魏拾遺已經(jīng)沒有那么緊張了,表面看起來還是能和周赟正常對話的。 “虞候,我想問問那天你到底和王老先生說了些什么。”魏拾遺也不多說廢話,一來便進入了主題。 周赟卻沒立刻回答,而是指了指魏拾遺手邊的點心,道:“你來得這么早,吃了早飯了嗎,用些早點再說吧。” 聞言,魏拾遺差點沒把我不餓說出來,但最后他還是忍住了,拿了兩塊點心就著茶水咽了下去,然后才說他已經(jīng)吃飽了。 見狀,周赟也不強求,便把那天他和王安石說的話娓娓道來,“那天我去找王老先生,其實并不是因為我自己的私事,而是為了官家去的,你還記得那天我問你的問題嗎?” 魏拾遺點頭,他還記得,那天周赟就問過他一個問題:為什么官家會把王老先生傳召回來。 當(dāng)時魏拾遺便想會不會是和王安石變法有關(guān),改革大宋有關(guān),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把這件事一直記掛在心里。 看魏拾遺點頭,周赟才繼續(xù)說下去,“其實官家把王老先生召回來,是為了富強大宋,當(dāng)年,在官家還年幼的時候,曾經(jīng)讀過王老先生的一篇文章,那文章上寫了一些富強大宋的策略,但因當(dāng)時王老先生留給仁宗皇帝的印象不好,于是便把那篇策略給否定了。” “官家登基,他與仁宗皇帝不同,他年輕氣盛,有諸多想法,又因幼時在民間生活過一陣子,因此對目前大宋的情況更加的了解。我和你都知道大宋目前是內(nèi)憂外患,官家又何嘗不知,因此他便用幾道圣旨把王老先生傳召了回來?!?/br> 魏拾遺的心跳有些加快。 周赟繼續(xù)道:“所以那天我去找王老先生,便是把官家的意思隱晦的傳達給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