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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稍整理一下衣擺,季西陸不慌不忙走到客廳打開屋門,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的沈承燁。 對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鐵灰色休閑西裝,俊眉朗目、肩寬腿長,只是腰背挺直站在那里,就有股不乏優(yōu)雅的矜重迎面而來,夾雜著眉眼的凜凜寒意,依稀帶著點血腥氣。 這是個已經(jīng)上過戰(zhàn)場、手染鮮血的戰(zhàn)士。 季西陸不動聲色打量沈承燁,見他精神奕奕,絲毫不像做過虧心事的樣子,單手扶住門框,一言不發(fā)。 沈承燁仿佛沒看到他的冷漠,也不提他的病情,語氣平和地寒暄兩句,迅速切入正題。 “西陸,我上次的提議你考慮得怎么樣?” 季西陸聞言挑了挑眉,稍微回記一下,才想起沈承燁問的是繼任者聽到真相時,對方順勢提出的贍養(yǎng)方案:只要繼任者安靜分手,他就會送繼任者去氣候溫和的星球療養(yǎng),并提供一筆足夠揮霍幾年的封口費。 繼任者一直以為兩人是正經(jīng)戀愛,聽到封口費瞬間情緒崩潰,引來了人事司的同事。 季西陸毫不虛與委蛇:“不怎么樣。” 真當繼任者戀愛腦,青春和未來就不值錢? 沈承燁不意外這個回答,用客觀的口吻說:“西陸,你不要鬧脾氣。你應該知道我們之間隔著一道鴻溝,從最開始我就沒想過能和你走到最后?!?/br> 季西陸有些驚奇,誠心誠意地發(fā)問:“那你還開始干什么?打算體驗一下飛翔的快.感?” 沈承燁一噎,直覺季西陸今天格外不好說話,僵著臉深呼吸兩次,才壓下心頭微妙的不祥感。 他繼續(xù)說:“我們在一起不過傷己傷彼,不如放過彼此,各自安好。西——” 嘣—— 滿含警告的“西陸”都沒說完,沈承燁就覺得一陣涼風襲過,腦中危險警報剛拉響,脖頸已經(jīng)勒緊,身體驟然騰空,呼吸不暢間腦后劇痛傳來,隨著一聲震徹腦海的悶響嗡鳴回蕩,思維霎時空白。 兩道鮮紅熱血不受控制從鼻腔淌出,沈承燁木呆呆地騰空靠著冰冷墻壁兩秒,口中嘗到一股咸腥,才雙眼發(fā)直地緩緩低下頭,對上季西陸不帶一絲煙火氣的淺色雙瞳。 沈承燁:??? 沈承燁:?。。?/br> 他被掄起來了?! 第2章 沈承燁內(nèi)心迷茫。 沈承燁精神恍惚。 他雙腳離地好幾公分,震驚地盯著季西陸人畜無害的面孔,見季西陸滿臉大病初愈的蒼白,默不作聲將視線移到季西陸垂在腿邊的細瘦手腕上,眼神如同看到金剛芭比般凝重。 這一只纖瘦的手腕,剛才掄起他和掄起一個零件、一只扳手沒有區(qū)別。 這不應當。 這不正常。 你楚楚動人的哭泣、情凄意切的指責呢?掄人上墻是你一朵弱柳扶風的嬌花該干的事情嗎?是什么給了你彪形大漢才有的戰(zhàn)斗力? 是恨嗎? 沈承燁突然有些看不懂這個世界。 他以前不是沒被人按著揍過。他的養(yǎng)父、他的上官甚至他在戰(zhàn)場上遇到的敵人,都曾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但隨著他開始執(zhí)行突襲任務,他的實力越來越強悍,除了養(yǎng)父外,原本無法匹敵的強者一一敗在他手下,身體強化程度也逐漸位于聯(lián)盟戰(zhàn)士的頂層。 作為季西陸曾經(jīng)的大學實戰(zhàn)教官,他當然知道季西陸天賦出眾、實戰(zhàn)成績優(yōu)異,但這只是學生層面的優(yōu)秀,和上過戰(zhàn)場見過血的犀利不同。 然而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顛覆了他的認知。 季西陸那一掄不帶丁點弧度,從屋門口到走廊墻壁短短一段距離,硬靠對肢體的精細掌控爆發(fā)出極致的力量和速度,讓他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 這種堪稱恐怖的身體支配力,他只在養(yǎng)父身上見過。 季西陸……這樣生氣? 沈承燁渾身僵硬,眼神發(fā)直。 季西陸沖他扯開一抹飽含殺意的冷笑,目光掠過他英俊的面龐落在墻壁上,眼神幽深莫測。 作為快穿局金牌人生指導,他對各行各業(yè)知識都有了解,自然也有一套獨特的發(fā)力技巧,能夠在任何健康情況下最大程度調(diào)動身體潛能。以他的經(jīng)驗,剛才那一掄威力絕對不小,沈承燁不說當場昏倒也不可能好受,誰知道最后連個墻皮都沒砸破,他自己反倒有些脫力。 這不應當。 這不正常。 這具身體為什么這么弱?難道他忽略了什么? 季西陸陷入思索。 空氣忽然安靜。 過了好幾秒,沈承燁終于粘好瀕臨破碎的三觀,艱難地問:“西陸,你剛才——” 季西陸倏然回神,舉著沈承燁的右手往上提了提,輕易打斷沈承燁的話。 他不輕不重地提醒:“不要叫我西陸,叫我季先生。用你那丁點兒大的腦仁想想,我和你很熟嗎?” 沈承燁一噎,微垂著頭看向那張他看了足有五年的面孔,心中壓抑和憋屈像汽水里的泡泡咕嘟嘟發(fā)著酵。 他曾被季西陸溫柔以待,即使想過攤牌后季西陸不會再對他客氣,真正面對這個場景還是很不適應,連手腳都不知道怎么放。 心中又生出一股淡淡的失落,他想到自己干的缺德事,沒臉反駁:“以前的事是我對不住你,但我覺得我們?nèi)^有些差異,分開對我們都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