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驍?shù)戳怂谎郏骸坝小！?/br>
    高副官怔了怔，猛然反應過來：“您的意思是，風月閣下覺得查不下去了，想請季先生插手此事？”

    沈驍嗯了聲：“以它的立場，確實不好請西陸出手?！?/br>
    倒不是自尊心之類的問題，而是只有風月知道季西陸兩次設置過星網(wǎng)區(qū)域封鎖，它不能出面與季西陸商談，否則就等同于鼓勵季西陸打擦邊球的行為。

    鼓勵季西陸，一定會違反人工智能守則。

    相反，它將資料交給耿大校，耿大校勢必請求沈驍?shù)膸椭蝌斚胍{查此事，只能請季西陸出手。這樣繞上一個大圈子，風月完全可以表示自己不知情，并象征性地警告一下季西陸，既不會真正給季西陸造成麻煩，也不會違反人工智能必須遵守的規(guī)定。

    高副官想明白這一點，不由咋舌：“風月閣下以前絕不可能這樣繞彎子，它的進化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原本的風月是個刻板嚴肅的人工智能，現(xiàn)在都學會耍心眼了……

    高副官和李副官對視一眼，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是該說季西陸教導有方，還是說季西陸帶壞了他們的主腦閣下。

    沈驍關上光腦，心平氣和地說：“這是好事?！?/br>
    高副官和李副官同時抽了抽嘴角，不想對最近斜視越來越嚴重的上將發(fā)表評論。

    沈驍只當沒看到兩人的表情：“準備一下，十分鐘后前往季西陸的實驗室?！?/br>
    李副官一驚：“現(xiàn)在就去？耿大校剛走，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沈驍站起身，側頭看向辦公室锃光瓦亮的合金家具，打量一番自己的影子，在心中滿意地點點頭。

    “沒有什么不合適。我能完成一階段治療、狀態(tài)恢復到全盛時期的五成，他是最大的功臣。既然目前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于情于理都該去找他道個謝?！?/br>
    高副官：“……”

    李副官：“……”

    嗐，您瞧瞧您這個動作，看著像是要去道謝的樣子嗎？展示自己華麗的羽毛還差不多！

    槽點過多，兩位副官連吐槽的力氣都沒了，答應一聲，分頭去做準備工作。

    ……

    沈驍?shù)竭_實驗室前，季西陸剛接到臨床試驗二期一批志愿者的詳細報告，馬上就猜到他要來。

    葉文瀾已經(jīng)不想發(fā)表任何意見，瞧見他陸哥挑起眉毛，立刻喊翟雨欣出門打掃衛(wèi)生。

    翟雨欣露出個看破紅塵的表情：她算是發(fā)現(xiàn)了，季西陸實驗室里所有來來往往的人腦袋都不怎么正常，每次出現(xiàn)不是稱贊季西陸厲害，就是嫉妒葉文瀾能得到季西陸的認可，完全不在乎她這個千嬌百媚的大美女正在受苦。

    一開始她還試圖利用外表接近一些人，誰知道接二連三遭受那群瞎子“為什么這個員工不好好工作也能呆在季先生的實驗室”“她到底什么背景才能讓季先生用打掃衛(wèi)生的借口留下她”“都是大學畢業(yè)生為什么她就格外特殊”的吐槽和打擊，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佛了。

    至少這些人還只是嫉妒她能呆在實驗室而已，葉文瀾那個名叫阿阮的好友才是真的有毛病。

    什么叫“明明我比她更會做家務，為什么選她不選我”？

    什么叫“都是拖地，難道她的動作格外笨拙所以才與眾不同”？

    什么叫“你別攔我一定是她搶走了我的機會，我必須和她比一比”？

    打掃衛(wèi)生還要比的嗎？他們能比得過機器人嗎？

    翟雨欣滿臉漠然，拎著拖把和抹布跟隨葉文瀾去了公共區(qū)域，只當沒看到沈驍不友好的表情。

    反正她也習慣了，這位聲名赫赫的上將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看她不順眼，如果她給出回應，這位上將反應才可怕呢。

    翟雨欣哼了一聲，習慣成自然快樂地擦起窗臺。

    李副官和高副官眼睜睜看著她那副自得其樂的樣子，竟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才好。

    果然還是……環(huán)境鍛煉人吧。

    倒是沈驍神色不變地問：“能確定她本人問題不大？”

    季西陸歪在椅子邊，一邊琢磨著要不要買一個躺椅回來，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就她那個腦袋瓜，問題也大不了?！?/br>
    沈驍點點頭：“既然確定了，什么時候送走她?！?/br>
    明明是個問句，沈驍卻用了肯定的語氣，引得季西陸似笑非笑看向他。

    “想不到上將你也有這么小心眼的時候。怎么，你這是不相信自己的魅力，還是不相信我的定力？”

    沈驍靜靜看了季西陸一會，說：“大度一點也無妨，只要季小先生先給我一個名分，如何？”

    季西陸抬了抬下巴：“走捷徑是不可行的，沈上將?！?/br>
    沈驍也就隨口一問，季西陸不愿意他自然就算了，轉而說起耿大校的遭遇，并將手頭的資料交給季西陸。

    季西陸聽完，心里馬上就有了猜想——這事，多半和溫君逸脫不了干系。

    他看了眼風月收集的資料，眉峰一挑：“不得了，風月閣下連找人幫忙都學會了?！?/br>
    最不得了的是，它還算計到退休人員身上了。

    他季西陸是個被算計了就會認命的人嗎？又不是沈驍，他憑什么要辛辛苦苦去做事？

    笑容更加溫和輕柔，季西陸調出光腦里專門給風月開辟的軟件，隨手敲了幾行代碼，把風月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