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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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美珍在周宅呆足一整天,晚上還留下了吃晚飯,阮蘿今日心情不錯,暫時忘記周之南以及唐曼。恰巧今日周之南帶來了陸漢聲,餐桌上熱鬧了不少。 陸漢聲又是曾經(jīng)的陸漢聲,滿面春風(fēng),一雙桃花眼眉目皆是秋波流轉(zhuǎn)。他同周之南最近生意上的事情清閑了不少,整個人意氣風(fēng)發(fā)的很。 “小蘿兒最近鋼琴學(xué)的如何?” “新老師和李老師差的遠(yuǎn)了,我不太喜歡?!?/br> 他有些愣神,反應(yīng)過來趕忙回她,“老師不喜歡再換就是了,之南不是最聽你的?!?/br> “不說他。你今日身上沒脂粉味了啊陸漢聲?!?/br> 陸漢聲握拳在嘴邊,假裝咳嗽,周之南走了過來為他解圍。 “沒個樣子,學(xué)不會叫人?!?/br> 旁邊程美珍軟著聲音叫“陸老板”,和她直呼名字可謂是大相徑庭。 “周之南,你真討厭?!彼谝粋€上了飯桌,又是大大的不禮貌。 陸漢聲知阮蘿地位,笑呵呵地打圓場,都陸續(xù)落了座。 程美珍見桌上光是糖醋魚就做了三種,忍不住說了句,“周太太喜好酸甜口味,竟做了三種魚?!?/br> 林晚秋柔著眼神看了看阮蘿,應(yīng)答程美珍。 “是周蘿喜歡,我見廚房今日買的魚新鮮,便都讓做了,她也能多吃些樣子?!?/br> 阮蘿哼了聲,沒說別的。程美珍羨慕地看了看阮蘿,埋頭開始吃飯。 飯桌上全靠陸漢聲活絡(luò)氣氛,他說到些有趣的,阮蘿便積極起來同他談得火熱。周之南見她開心,沒再多說話。因此一餐飯吃的有些久,快散的時候外面天都有些黑下來。 最后周之南開口問了程美珍,“你父親是程記藥房的程山?” 程美珍不知他何意,乖巧點(diǎn)頭,等周之南下一句問話。 可他再沒說別的,阮蘿只覺得他莫名其妙,出門送程美珍上了車。 晚上周之南又進(jìn)了阮蘿房間,她正坐在梳妝鏡前對著顆剛長出來的痘痘皺眉頭,聽到聲音轉(zhuǎn)過去就看到穿著睡袍神情放松的周之南,手里還拿著本英文原版書。 這下阮蘿眉頭皺的更深了,“我說周之南,你在家里好快活。今夜想同我睡就來找我,明日或許想同林晚秋睡了,便去她房間......” “又開始說不中聽的話了,我從未和晚秋同房睡過?!敝苤洗驍嗔怂脑挘路鹚欠块g主人一般,自然地靠在了床上翻他那本書。 “那你外面的孩子呢,林晚秋真是慘,嫁給你這個中山狼?!?/br> “哪來的孩子,你如今開始心疼晚秋了?” “我只是覺得她慘,她自己不爭氣沒個脾氣,平日里便是一副軟聲軟氣的樣子,不受氣就怪了?!?/br> 他悶聲笑了下,“你無需同針對她,她年齡足以做你母親,你把她當(dāng)母親她再開心不過。” 阮蘿手里拿著罐香粉,聽他這話立即開始不樂意,摔在了桌子上。 “周之南,要不要我再叫你爹地?!?/br> 他搖了搖頭,知她不悅就不再細(xì)說。 “關(guān)了燈你這般叫我,我樂意聽?!?/br> “你閉嘴?!?/br> 可再說話的仍是阮蘿,她見他拿著本洋文的書就想找他的茬。 “周之南,你不要在我房間里看洋文,我不喜歡?!?/br> “這是想叫你一起看的書?!?/br> “叫我一起?” 他娓娓道來,“這本是西洋童話,里面都是基礎(chǔ)易懂的英文,你可以先從這本書看起?!?/br> “我不愿意看這些,我還想讓你把我的洋文老師請走。” “不準(zhǔn)?!彼麅蓚€字為她的新提議判死刑。 后來就演變成了周之南當(dāng)場翻譯,給阮蘿講童話,她聽著周之南好聽的聲音,進(jìn)入夢鄉(xiāng)。 第二天清早,昨夜沒聽全的人兒還要問他,“最后小美人魚怎么樣了?” 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周之南有些后悔給她講這個故事。 “死掉了?!?/br> 她愣了下,接著就聽到房間里傳來阮蘿大叫聲,“周之南,你給我出去!” 他覺得她這般樣子可愛的緊,“下樓吃早餐?!彪S后貼心的關(guān)了門。 晚上,阮蘿關(guān)了燈躺在床上,剛有了些睡意,周之南摸進(jìn)房間上了床。 她嘟囔著沖他說話,“周之南,你最近來的有些頻繁。” “嗯?!?/br> “你的份額沒有了,便不許再來了。” “嗯?” “就像你去進(jìn)貨,都是有要限額的,超過額度了便不可以?!?/br> 他聽罷嘴角翹起,忍住了笑意,手伸了進(jìn)去,心頭暢快得很。 不理會她的推搡,附在她耳邊開口,“可我周之南提貨,從無限額一說?!?/br> “唔......” 她毫無反抗之力,被周之南封住嘴。 “周之南,我才想起來?!彼昧巳砹馔崎_他,非要把話說完。 “唐曼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懷了你的孩子?!?/br> 周之南剛起的興致,被她一口“唐曼”和一句“孩子”澆滅。 他懨懨地起了身,扯了被子把她蓋住,自己衣服開的扣子卻不理。 手輕輕扯起她臉蛋,“你怎知曉唐曼的?” “哼,大上海前陣子人盡皆知,是周老板新歡?!?/br> “這些渾話你也信,愈發(fā)蠢笨了。” 阮蘿在被子里踹了他一腳,“你好好說話,解釋清楚?!?/br> 周之南嘆氣,“我和唐曼無事,孩子也不是我的。是誰凈在你耳旁講這些上不來臺面的話,告訴我。” “美珍告訴我的,她也是聽說的嘛。那唐曼哪去了?” 周之南沉沉看了眼阮蘿,她雙眸仿佛有光,滿臉皆是天真純粹。 “漢聲同她有過露水情緣,那陣子他整日失魂落魄沒個主心骨。我恰巧路過大世界,便去給了唐曼些好處,兩人算是斷了。” “孩子不是漢聲的,更不是我的,她不知懷了誰的種,便來找我?!?/br> “可以了?”他鮮少一口氣說這么些話,阮蘿覺得有些滿意。 “你見了她怎么說的???為什么她不見了?!?/br> “這些不是你需要cao心的,很晚了,嬌蘿兒?!?/br> 阮蘿若有所思,眼睛提溜轉(zhuǎn)著,忽的想起,聲音有些大。 “陸漢聲......他不是已經(jīng)結(jié)婚許多年?怎的同唐曼扯上,周之南你不要把自己做的事情放在陸漢聲身上?!?/br> 周之南同她說不明白,關(guān)了床頭臺燈把她塞到自己懷里,“在你心里我就是這般無恥之人了?” 他想到前陣子林晚秋同他說,阮蘿從外面怒氣沖沖地回來,讓人告訴他決定不再上學(xué)了。當(dāng)時是怎么叫他來著,林晚秋咳了好些下才說出口,是“老不要臉的”。 “我是老不要臉的?” 如今這般情形,阮蘿不敢惹他。 “不不不,你不是?!?/br> 懷中的人手感極好,“我老嗎?” “不老不老,周之南你年輕的很?!?/br> 他哼了哼,如今時間有些晚,他明日再同她算賬。 ............ 阮蘿都快要睡著,迷迷糊糊中周之南問她,“薄荷煙也是程美珍拿給你的吧?!?/br> “唔......是美珍,我和她都覺得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