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許碧芝
書迷正在閱讀:都市美女如云、夢境幻想之時空魔方、都市第一仙、他如星辰閃爍、神農(nóng)小醫(yī)仙、時空穿梭之龍帝、我被喚醒了、至尊劍帝重生都市、第一寵婚:軍爺?shù)念^號新妻、鄉(xiāng)村小醫(yī)圣
三人逛了逛酒莊,主要是陪著阮蘿逛,周之南是來過許多次的。 許碧芝極會享受,或者說為上流人士提供享受。她這酒莊叫酒莊是屈才,明明已算得上是俱樂部。除了品酒,還有□□,據(jù)說特地從國外請的洋人荷官,中式的麻將等項(xiàng)目更不必多說。暗地里的勾當(dāng)阮蘿不得而知。西式建筑后面靠山,有巨大馬場,不止可以騎馬,還能賽馬。旁邊建了個高爾夫球場,如今上海玩高爾夫的人并不多,許碧芝學(xué)的好,各個老板都愿意往她這來。 阮蘿原剛到周宅的時候,便覺得周宅已是豪華,但漢洋折衷的設(shè)計(jì)足夠低調(diào)內(nèi)斂。后見了陸家公館,更大更洋氣些,陸漢聲和陸老爺子都是會享受的主。如今見了許碧芝弄的,她才知道什么是人間銷金窟。 戰(zhàn)亂時代,底層人民為吃頓飽飯奔波勞碌,死人嘴里都要掰塊吃食出來。上海灘高階人士,紙醉金迷,好不自在。 許碧芝不是凡人,是人間妖孽,美麗且吃人的那種。 同這種人交際,可要記得留半分,不然定要被她咬個干凈,骨頭都未必吐。 阮蘿午間小憩了一會,醒來不見周之南,想是去同人談事了。 許碧芝見她醒,親手送一杯溫水。讓阮蘿受寵若驚,是除周之南以外第二個守著她睜眼送水之人。 她問阮蘿下午想做些什么,阮蘿是想騎馬的。許是北方姑娘,骨子里從出生就更野生一些,許碧芝同樣。但阮蘿今日只穿了旗袍,且她衣柜里沒有騎裝,想著回去可以讓周之南給她定做幾件。 那便只能在陽臺上喝喝酒聊聊天。 許碧芝挑了瓶低度的白葡萄酒開了,打算陪阮蘿喝上幾杯。陽臺修的很大,又奢華,兩個人坐著的軟椅旁邊還燒著碳火,弄得阮蘿覺得有股暖意。 “我還沒喝過酒,不知道會不會喝一口就倒了。” 許碧芝掩嘴清笑,“可沒那么夸張。你慢些喝,喝完抬頭看看我,晃晃頭。若是覺得我也跟著動了,那便是不能再喝了。再喝周老板就要把我剮了。” 阮蘿是被她逗笑的。 周之南哪有那么兇神惡煞。 世間最溫柔,不過是他了。 “你倒把他說的像是閻王羅剎。我沒見過他這般模樣?!?/br> 許碧芝喝低度酒如同喝阮蘿和可口可樂,三兩下就喝光。她酒癮、煙癮,樣樣不缺。便就差個毒癮了。 “我真羨慕你。被保護(hù)的那么好,日子過得可是頂天兒的順意。哪像我,成日里的被那些男人遭踐?!?/br> 阮蘿提著高腳杯,晃了晃,杯子里液體盈盈曳曳。 她偏頭,笑的滿目單純,“我也羨慕我自己?!?/br> “但是許老板,路是你自己選的呀?!?/br> 許碧芝看明白,她透徹的很。 不能細(xì)細(xì)談?wù)撨@個話題,趁早尋別的話茬。 許碧芝:“你有些年沒回北平了吧,我聽你口音都聽不出了?!?/br> 阮蘿小口嘬了嘬杯子里的酒,她雖沒喝過,酒量也絕不至于一杯倒的地步。 “是啊,有三年了。你應(yīng)是我這三年見過的唯一一個北平人。且還有些口音?!?/br> 許碧芝賺了錢回過北平,甚至如今她也免不了時時回去。不是她雙親尚在,而是同那邊的生意牽上了線。 “上海話我說不利落,現(xiàn)在這里各地的人都有,老板們都講普通話。我打心底還是覺得還是北平好,只因上海有生意,回不得去。幸好時時因生意往來會去上個幾天,也算是慰藉?!?/br> 可算說到阮蘿想說的點(diǎn)子上。 “許老板可是?;乇逼剑俊?/br> “也不算是常,至少三兩個月的得去上一趟。你不大懂這其中的門道,我若是不去上一去,那邊廠子的人消停不了幾時?!?/br> 她見阮蘿若有所思,為她填上一杯酒,熱心開腔,“我也不知你怎么來的上海,且三年未回。若你在北平有甚的事情,定要同我言語,我能幫到的一定幫到?!?/br> 許碧芝一雙玉手,指甲上面是紅色蔻丹,覆上阮蘿冰涼手背。 但并不能讓阮蘿暖起來,她的手,也很涼。 “我倒還真有一事想央求你?!?/br> 許碧芝做知心大jiejie狀,握她一只柔荑,眼神殷切。 “央求可談不上。且不說我是個局器人,單看周老板面子,殺千刀的事情也是幫你做得?!?/br> 阮蘿佯裝聽不到周之南三個字,喚人送上來紙張和筆。她字寫的不甚好看,只能算看得清楚,許碧芝也不嫌,認(rèn)真看她寫下了三個字。 “幫我打聽一下這個人,他家里現(xiàn)在怎么樣了。是北平人?!?/br> 許碧芝接過那張紙,看了看。只三個字,她很容易記住,且分毫不差。 阮蘿繼續(xù)說,“你應(yīng)是想的到的,我托你幫忙,便是不想讓周之南知道。我信你,不僅因?yàn)槲覀兌际潜逼饺?,也因?yàn)槲铱粗悴皇悄前汶u賊的人,我賭一次。你若是告知周之南了,我自也認(rèn)的,無話可說,只當(dāng)是看瞎了?!?/br> 許碧芝盯著她看了看,阮蘿今天只在鬢邊別了只簪花,長發(fā)披著,她從未燙過頭,每一根頭發(fā)絲都是烏黑光亮的。少女年紀(jì)不施粉黛,輕涂一層口紅便已是氣色紅潤,渾身素靜靜的。可也是一身反骨,嬌縱難馴。 阮蘿太年輕了,許碧芝羨慕,也嫉妒。 只是不會嫉妒太久,因?yàn)樯钪?,嫉妒會讓人變老?/br> 回過神來,許碧芝目光更殷切了幾分,差點(diǎn)眼眶含淚。 她是拍過電影的,最會做戲。 “我當(dāng)你是meimei看,怎會做那等子下賤事。你且等信兒,我差人去查,查到了約你來品酒?!?/br> 這樣子倒有點(diǎn)像是在背著周之南做不可告人之事,還要打著品酒的苗頭。阮蘿也不在意,她只要結(jié)果。 既然許碧芝答應(yīng)的爽快,她當(dāng)付個“定金”。 “程記如今大廈將傾,上海灘藥房生意不好做。聰明人這個時候都應(yīng)該靜觀其變,貪心才是最大的妖魔。許老板,你太冒進(jìn)了?!?/br> 阮蘿沒甚的表情,倒有些像大部分時候待人的周之南。說出這段話,眼神望著外面大片的綠地怔怔的。她不懂上海經(jīng)濟(jì)是真,也不會探聽周之南生意之事,但她不是傻子。 更何況,她一向最懂周之南。 上午許碧芝同他探聽口風(fēng),周之南遠(yuǎn)見上海灘人盡皆知,都道是天生就帶的能力,誰也奪不走。于是明里暗里都想知道他個中意見,絕對錯不了。 可他不愿意分一杯羹給任何人。 小氣、計(jì)較。 卻也狠辣。 那一句“不太建議”,都算是看在阮蘿面子上,同她許碧芝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 若不是阮蘿細(xì)說周之南個中深意,以她許碧芝心性,定是要試上一試。但如今,她也知收斂。 “好meimei,jiejie記下了?!?/br> 拒絕了許碧芝想親自送她回家的提議,阮蘿坐在汽車?yán)?,除了她只有司機(jī)。 斜陽殘殘,上海灘好一番煙火氣息,阮蘿為街頭行走各懷心事的行人駐目。 從十六歲跟著周之南,除卻一開始出逃幾次,她從未做過任何逆周之南心意的事情。 今日,當(dāng)算得上是第一次。 血液有些發(fā)熱,這里的冬天陰冷潮濕,可她卻胸口起伏,暗暗激動。 “你怕周之南么。”她開口問司機(jī)。 車子急剎,那司機(jī)被她忽然開腔嚇到。 答案顯而易見。 “小姐……” 不必聽他說下去,反正也答不出個所以然。 “下去給我買串冰糖葫蘆吧。不必包好,我拿著吃?!?/br> “是?!?/br> 回到周宅,客廳里不見周之南。 她當(dāng)他還沒回,手里拿著糖葫蘆往樓上走,恰遇見從書房里出來的人。 他穿襯衫,套了件毛衣,整個人氣質(zhì)都有些暖,看得阮蘿笑彎了眼。 “怎的笑這般開心,我穿很怪?” 阮蘿搖頭,不吝稱贊,“周老板好美?!?/br> “打趣我?美可不是形容男人的?!?/br> “老套。喏,這是給你帶的?!?/br> 她伸手遞給他已經(jīng)被吃掉兩顆的糖葫蘆,上面露著粗糙木棍。 周之南皺眉嫌棄,“你看我是個好糊弄的,自己吃不下,倒還說是給我的?!?/br> 被他按住頭親了那巧言令色的小嘴,也算嘗過冰糖葫蘆酸酸甜甜味道。 “好甜。” 被阮蘿掐了腰間癢rou,低罵“不要臉”。 糖葫蘆遞給下人拿走,他雙手熾熱,大掌寬厚,包住阮蘿一雙冰涼的。 搓了搓,阮蘿雙手轉(zhuǎn)涼為溫。 那雙眼笑的愈發(fā)彎,像即將爬上夜空的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