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終生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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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兩人無話,同坐一輛車去上班。路上周之南不知道多少次偷看她紅腫雙眼,且她昨夜沒睡好,面色憔悴。 終是忍不住開口,“蘿兒,我以為我們不會吵架。” 她苦笑,“相處總是會吵架?!?/br> 他不贊同,他所說的不會吵架,不是沒有矛盾的意思。而是他認為,彼此之間就算有矛盾也會立即說明了,斷沒有隔夜的道理。 “你有氣同我說,我便解釋,因我胸懷坦蕩,沒做過任何錯事??赡阕蛉諏嵲谟绣e,我還沒怪你,你就……” “那我錯,我對不起你,我才是罪大惡極。” 她憋了整夜的委屈,今兒是頂天的不講道理。 周之南聽了沉默,只怕再說她又是一頓哭得梨花帶雨。 至此兩人宣布開始冷戰(zhàn)。 但也不是純粹的冷戰(zhàn),譬如商會里她仍舊會找周之南,幫他處理事情。在家里他主動說話,她也會理幾句。但夜里仍要鎖門,不讓他進,周之南自也是不敢用鑰匙。 一周后,這夜他打書房出來已晚,洗了澡倒有些清醒。路過主臥停下,貼著門聽了聽,見甚的聲音都沒有,便放心打算回書房。 剛走了沒兩步,阮蘿又做噩夢,驚醒,驚呼了聲。 嚇得他趕緊回身敲門,“嬌嬌開門,是我。” 里面無人應答,阮蘿坐在床上動都不想動,他趕緊去拿了鑰匙開門,進屋帶了陣冷風,抱住她。 “做噩夢了?” 阮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倒在他懷里。 不知你是否有過這般經(jīng)歷,當自己面對一切兇煞時總是愈加堅強好似無堅不摧。然若是立刻被心上人抱住,那眼淚就霎時噴涌,流個不停,滿腔的委屈難發(fā)。 他耐心拍她頭,輕聲哄著,教她不怕。 最后兩人同睡,阮蘿終于睡得安穩(wěn)。 次日清早,周之南先醒,對著她睡顏怔愣。 因而阮蘿一睜開眼就對上他直勾勾視線,生生錯開,說話有些別扭。 “起床?” 周之南嗯了一聲,扶她一起起來。 這下冷戰(zhàn)又變了味道,阮蘿有些不好意思。 還是周之南提議,“我看你最近情緒不佳,要不要讓自如給你看看?!?/br> “我每天能吃能喝的,有甚的毛病。只是最近睡的不好,喝些安神的茶就行。” 當天,他就命人買了顆上好的黨參,讓梅姨拿紅棗一起泡給阮蘿喝。 當時他有那么一瞬間想過,阮蘿是不是有了身孕。她自打還沒入春就開始乏累打盹,精神又不好,脾氣時而暴躁得不講道理,時而又悲情傷感。家里新廚子做的菜她喜歡,食量見長,只覺得兩頰都多了些rou。 可不會的,只想了那么一小下就立馬被他否決掉。 一定不會的。 沒幾天,傳來了今年第一個噩耗。 許碧芝死了。 死在她的酒莊里,只知道前一晚請了好些個日本軍官聚了酒宴,還是為了那塊地的利益分配。 她太過自信又貪婪,便是走了那么多處的關系,只為保證自己寸利不讓。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她,只能道是自食惡果。 她死的不干凈,生前男人堆里摸爬滾打的,死也與男人脫不開關系。 還會成為大上海這一段時間人人口中的閑談話柄。 當真唏噓。 阮蘿聽到這些時,正在周之南辦公室的沙發(fā)上坐著,吃一包桂花糕作午后甜品。而周之南與陸漢聲同坐,點了支煙,語氣淡淡的,不甚在意。 又好似見怪不怪。 她桂花糕再吃不下,心里只覺得鈍生生地梗著。 又想起她撕了的那張請?zhí)?,很不是滋味。她是?nèi)心復雜,主觀的報復計較與客觀的憐憫慈悲作斗爭,終歸不好受的,臉上失了笑容。 周之南熄滅了煙,給她遞了杯茶,只當她是嚇到,示意陸漢聲莫再多說。陸漢聲點點頭,抽完了自己手里那支,就出去了。 這上海灘,日日上演著看得見的、看不見的晦澀軼事,誰也不知道何時到頭。 或許時過境遷,你會發(fā)現(xiàn),這是亙古不變的主題,永遠沒有盡頭。 清明,韓聽竺下了帖子請他們踏青,仍是上次聽戲的幾個。周之南道,他自從養(yǎng)了女人,玩心可是大了許多,以往哪里會見著他這么勤快地請人。 這次去的是城郊新建成的一個俱樂部,多了個李清如同來。前一晚收拾衣服的時候,聽說那邊有馬場和郊球場,又特地帶上了身騎裝。 阮蘿之前同許碧芝往來時,最愛騎馬,野球也打過,但打得不好。 周之南見她出去玩興致很高,心里也順,近些日子她倒是不怎么做噩夢了。 彼時他覺得,一切在轉好。 那日天氣很妙,陽光不是很足,漫天的云消散了些熱,女士們都很喜歡這般天氣。 阮蘿和阿陰都想騎馬,換了騎裝,而李清如喜靜,不愿同他們一起,只坐在旁邊喝茶,眼里也是笑瞇瞇的。 李自如見她同陸漢聲挨著坐,冷哼了聲,跟周之南、韓聽竺一起也換了衣服牽了馬。 先是慢悠悠地溜了幾圈,阮蘿心思野,速度快了起來,跟阿陰你來我往的,兩人倒是一同瘋起來,比三個男人勁頭都足。 他們?nèi)齻€下了馬,把馬給了侍應的人牽走,踩在綠地上扯閑話,步著向休息區(qū)走去。 韓聽竺長得有些兇,但開口問李自如的話卻引人發(fā)笑。 “自如,這女子來葵水時總是脾氣不好,可怎么辦?” 李自如笑,“便只能忍著罷了,你要慶幸她肚子不痛。我meimei當初就容易痛,那可更麻煩……” 周之南忽然想到什么,有些怔愣。阮蘿葵水原來是不準的,剛來周宅后他請李自如配了調養(yǎng)的中藥喝,不出兩年就規(guī)律了。便是每月下旬,差不了幾天。 可二月的是來過了,三月的卻遲遲沒來。 他趕緊命人上前攔下阮蘿,小姑娘雙頰紅撲撲的,帶著加速運動后的粗喘,面上卻是笑嘻嘻的。 “怎么了?我就騎騎馬而已,阿陰可跑不過我呢,這下她可是要講我不戰(zhàn)而退了。?!?/br> 周之南皺眉關切,“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她迷茫,“沒有啊,我這跑了兩圈覺得順意多了。近些日子總是盜汗,真真煩死了?!?/br> 要說唯一不舒服,是心頭不舒服。這身兒騎裝還是去年剛騎馬的時候裁的,剛剛換衣服發(fā)現(xiàn)腰部有些緊,她定是最近吃得多,生胖了。 肥胖無論何時都是少女永恒不變的困擾。 他些許放心,只當是自己過于緊張,許是她見天氣漸暖貪涼,吃多了生冷的葵水才晚到。 晚宴做得豐盛,各式各樣的吃食不勝枚舉,阮蘿雖覺得自己胖了,還是每樣都想吃些。 飯后還要吃碗后廚特調的桂圓甜湯,里面加了把薏米,不知有什么稀罕方子,好吃得很。 周之南見著阮蘿許久未這么開懷,只覺得自己也想多吃幾口。阮蘿對上他目光,大方賞他一口,嘴里還要念,“周老板不知個羞,真真貪甜。” 只要她暢快,他照單全收。 天黑了才回到周宅,剛進了門阮蘿就覺得肚子不舒服,蹦蹦跶跶地上樓去洗手間。 周之南在后面笑,嘴里說她,“教你吃那么多,終歸是肚子疼了。” 阮蘿坐在馬桶上愣生生地呆了會,默默起身。她隱隱約約的覺得是有些肚子疼,可又不明顯,只當是自己錯覺。 身上出了汗,她便脫了衣服進浴室沖澡。 周之南見她遲遲不出來,推了洗手間的門進去,看到了硬生生讓他心驚場面。 是三十三年來最心驚。 阮蘿赤果立在那,噴頭淋著水,她自己也愣住,因□□正潺潺流著鮮紅的血,融合了水,地上一片稀釋過的淡紅。 整個淋浴間散發(fā)著陰沉氣氛,像是午夜行兇后的白渡橋,每滴血都是死亡的訊號。 暈倒前一秒,周之南迅速抓了浴巾沖進去把她抱住。 “蘿兒……蘿兒……” 把人裹住抱出去,邊走邊大聲叫梅姨,“快給自如打電話,蘿兒出事了,請他過來?!?/br> 只覺得這一個月如此混亂,他應該想到,要生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