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盤問
方子晴和方父方母走出醫(yī)院就被方靖平叫到了他下榻的酒店。 方子晴有些忐忑地進了屋,不知道自己大伯對整件事了解了多少,心里盤算著要如何為自己解釋和開脫。 方靖平面無表情地看了眼面前的弟弟、弟妹和侄女,并沒有讓他們坐,冷冷地盯著方子晴開了口,“跪下?!?/br> 方子晴不敢反抗,直直地跪了下去。一旁的方父方母有些不解,“大哥,子晴她犯了什么錯?” 方靖平看著自己只知道護犢子的弟弟和弟妹,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們還不知道自己這個好女兒都干了什么好事吧?” “子晴干了什么?”方父方母有些懵。 “你自己說!”方靖平厲聲命令方子晴。 “大伯,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殺了古亦哲的。”方子晴出聲為自己辯解。 方父方母都有些不可置信,“小晴......你說什么?” 方子晴既然已經(jīng)開了口,便毫無顧忌地大聲說道:“古亦哲該死,他貪得無厭,一直拿肖香君的死威脅我,我不想他再損害我們家的利益,所以才不得不殺了他?!?/br> 這些說辭是方子晴深思熟慮過的,她只能避重就輕地把古三兒的死因歸結為損害家族利益,既不能暴露她和吳助理的丑事,更不能暴露她想要弒殺伯父的野心。 “小晴?古亦哲是你殺的?你居然......”古父古母根本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如此心狠手辣,而且聽她的話似乎肖香君的死也和她有關。 方靖平倒是對方子晴殺人這件事不以為然,大家族的人要是這點魄力都沒有也干不了什么大事了。殺人沒什么,但關鍵是不能留下線索。像方子晴這樣留下一堆爛攤子那就不是魄力而是蠢了。 方子晴看了自己父母一眼,抬頭對方靖平說:“古亦哲在西濱公開包養(yǎng)小三兒,兩人出雙入對公然把我們方家的尊嚴踩在腳下。我本來想拿錢打發(fā)了那個小三兒的,可不想她已經(jīng)懷上了孩子,居然和古亦哲一起在我面前示威。我怎么可能還沒嫁進古家,就眼看著他多了一個私生子?于是便找人弄死了那個小三兒。” “想要殺人就要辦得干凈利落,別讓人抓住把柄。”方靖平訓斥道。 “我沒有留下把柄,就是警察也拿我沒辦法。但古亦哲卻威脅要把我和那個小三兒的談話錄音放到網(wǎng)上。網(wǎng)民并不會管有沒有證據(jù)起訴我,他們會直接把我定罪,還要連累整個方家。所以我向古亦哲妥協(xié)了,私下里轉給了他5%的股份?!?/br> 方父方母甚至方靖平都吃了一驚,“5%?50億?”看來這個古亦哲胃口不小。 “所以,古亦哲和古家分明有了異心,今天是5%、50億,明天又會要多少?人心不足蛇吞象,所以與其受他們的威脅還不如早點擺脫的好。我已經(jīng)準備了古亦哲的遺囑,很快就可以把這筆錢拿回來?!?/br> 方子晴這樣一說,更顯得她如此做仿佛都是為了方家一樣,雖然手段并不高明,但出發(fā)點卻是向著方家的。 果然方靖平的臉色似乎緩和了一些,“出了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不和家里商量?” “我怕讓家里cao心,也怕叔伯兄弟們笑話,我一個方家小姐,居然連古家那種小癟三都搞不定?!狈阶忧缫贿厼樽约恨q解一邊還不忘貶低古家,她必須在她大伯這場盤問中,為自己贏得一線生機。 “現(xiàn)在你雇的殺手被俞振軒的人抓了,你打算怎么辦?”方靖平即便再痛恨方子晴的膽大妄為,也不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收拾她,那樣豈不是不打自招這一切都是方子晴甚至是方家干的嗎? 他們方家的一個小姐都敢出來殺人放火,那別人會怎樣考慮他們方家?再說,如果古家知道古亦哲是被方子晴殺的,那么他們又會怎么做?這樣的后果根本不是方家所能承受得起的,所以現(xiàn)在無論如何,方靖平都得保下方子晴。 當然要是讓方靖平知道方子晴連他都想殺,那就另當別論了。 “殺手并不知道雇他的人是誰,就算是被抓了也沒什么。古家邪門歪道起家,誰知道這些年他們到底得罪過什么人?有人找上門來尋仇也在所難免。”方子晴知道只要現(xiàn)在沒有明確的證據(jù)指控自己,方家就有辦法幫她擺脫嫌疑。 方靖平?jīng)]有別的選擇,方子晴的這個禍已經(jīng)闖下了,就算他再想懲罰她現(xiàn)在也不是時候,再者說他目前也沒有合適的人選接手家里的生意。 每當這種時候他就再次為方子俊的離開痛心,如果他親生的兒子可以幫他,自己何至于被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侄女搞得如此狼狽? 無奈之下,方靖平只能吩咐方子晴,“你這幾天好好在古家人面前表現(xiàn),配合著古家為古亦哲辦好后事,別讓他們發(fā)現(xiàn)任何破綻。” 至于古家是否相信方子晴和方家無辜,現(xiàn)在方靖平還看不出來,因為古氏夫婦似乎被古亦哲的死擊垮了,完全沉浸在喪子之痛里,暫時還沒有深想和細查這起命案的來龍去脈。 當然古家人現(xiàn)在還在和其他賓客一樣被俞振軒的人盤問沒有放出來,古氏夫婦目前手邊無人可用也是他們到現(xiàn)在還沒有通過自己勢力查案的一個原因。 “是,大伯?!狈阶忧绻Ь吹卮饝讼聛怼?/br> 方靖平又轉向自己的弟弟、弟妹,“我不能在西濱停留太久,你們兩個這幾天留在這里,協(xié)助古家人把古亦哲的后事料理好了再回去?!?/br> “是,大哥?!狈礁阜侥钢雷约号畠宏J了大禍,絲毫不敢有任何怨言,趕緊答應了下來。 “你也起來吧,這幾天小心一些,俞振軒可不是吃素的?!狈骄钙浇K于讓跪了一晚上的方子晴站起來。方子晴踉蹌了一下,腿已經(jīng)跪麻了。 方靖平看著方子晴隨父母走了出去,眼中神色莫辯,他看來還真有些小看這個侄女的心狠手辣了,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說實話。 第二天早晨,方靖平回北京之前再次來到醫(yī)院看望古氏夫婦。 古太太雖然已經(jīng)醒了但滿臉憔悴,從出事到現(xiàn)在滴米未進,古父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從昨天到現(xiàn)在就沒有換過,似乎也沒有睡過,渾身上下皺巴巴的,顯得十分邋遢老邁。 “老古,節(jié)哀。我北京還有事,不能在西濱陪你們了?!狈骄钙秸f的一臉哀痛。 古父的聲音依舊有些遲鈍沙啞,“你忙,不用陪我們的。” 方靖平無奈地拍了拍古父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害死亦哲的兇手。亦哲平時有什么仇家,你不妨仔細想想告訴調查的人。” 古父麻木無波一直一動不動的眼眸似乎轉了轉有了點光亮,又很快消失了,只“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方靖平知道這種喪子之痛并不是他幾句話就能夠安撫的,只能當著古父的面交待身邊的人加緊督辦古亦哲的案子,之后便返回北京去了。 方靖平走后不久,古家昨天出席婚禮的親朋也都盤查完畢被俞振軒放了出來。眾人趕到醫(yī)院才知道古亦哲已經(jīng)身死的消息,又是一陣失聲痛哭。 剛剛有些好轉的古太太再度暈厥,醫(yī)生護士又是一陣忙碌。而一早就趕過來的方子晴也被古家眾人排斥在外。 古家人是靠著刀頭舔血的偏門生意發(fā)家的,所以人都比較迷信。在他們心里雖然沒有想過方子晴會加害古亦哲,但這個女人不祥、克夫是妥妥的沒跑了,所以對這個還不算古家人的女人分外地不待見。 古父在眾人勸說下終于吃了一點東西,人有了些精神以后便催促方子晴回去,“孩子,這里人多,我們沒事,你先回家吧。我知道你也不好過,他們也是思念亦哲,你……別往心里去。” 方子晴就這樣被古父勸離了醫(yī)院,她雖然表面上哭哭啼啼,心里其實十分受用,她還有事要和吳助理商量,哪有時間耗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