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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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休直接到墨挽歌這里來的,墨挽歌這兒不說,他也不知道墨挽歌要請人進宮的事兒。這夜留宿崇教殿,難得墨挽歌不渾身是刺的刺著自己。顧忌著墨挽歌肚子里的孩子,趙元休什么也沒敢做。這般相安無事的相處方式,反而讓趙元休覺得不錯。 第二日一早趙元休起來,墨挽歌還睡著。于是太子殿下喚了念青給他更衣,輕手輕腳地洗漱。墨挽歌聽得輕微的聲響就醒了,于是趙元休又陪著她用了早膳才走。走也不算,還是念青親自送到內(nèi)宮宮門才罷。 這日傍晚趙元休回東宮,正好看到念青在東宮門口等他。懷了身孕、因為不如何說話、不與自己對著干而更加令人惦記的墨挽歌,竟然派了念青出來等自己,趙元休沒有意外地去了崇教殿。今兒又在崇教殿留宿了,還是第二日一早才走。 墨挽歌有孕,李皇后送來半袋白乳茶和一袋龍鳳茶。墨挽歌便囑咐了念青,那日要用龍鳳茶招待眾人,又把白乳茶放進自己的寢殿,分了只夠沏三盞茶水的量到盒子的第一層,剩余的全都放到里邊去了。 也不知道潘詩昀和她的那些好友們直接是如何商議的。只知道這一日,墨挽歌下帖子的人都來了。其中,江曦惠是唯一一個上回賞花宴沒有來的人。而她也是唯一一個進了東宮,就直接來崇教殿的人。 墨挽歌時隔多日,終于好好打扮了一回。今日的她,著了一身前裙擺有開襟的紅色長裙,內(nèi)里搭以淺藍色蜀錦旋裙,裙裾上繡著一枝枝的白色梅花,又在肩上搭了一條白色繡有深藍色花紋的彩帶。將烏黑的秀發(fā)綰成一頂如意髻,別著李皇后賞賜的朝陽五鳳掛珠釵,另有一對紅色的簪子。左手手腕上戴著深藍色的珊瑚手釧,又拿了條素綠色的、繡著翠竹的手帕。 念青辦事的能力蠻強,只是上妝的功夫差強人意。她給墨挽歌上了妝,末了仔細打量著墨挽歌,嘻嘻笑道:“娘娘長得委實好看,奴婢笨手笨腳的,竟然也化了個天仙出來。這回啊,后奴婢同那些小宮女們說上一年半載了!” 墨挽歌看著銅鏡里的自己,神色淡淡的??聪蚰钋?,“今日的事,確定他真的不知?” 念青點頭,“奴婢約著崇教殿里的人呢,半句都沒提。至于殿下那邊的人,奴婢也打點過了,到殿下今日離開東宮,都沒有人說與他聽。” “左不過是女人家的瑣事,想必沒人當回事,也就沒想著說給他聽了?!蹦旄璧?。 “奴婢倒是覺得,您請人進宮陪著也沒有什么,殿下就算知道了也不會阻止的?!蹦钋嗾f道。 不,他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阻止自己,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脾氣。墨挽歌沒把這話說出來,別有深意地對著八角云紋螭龍鏡笑了笑。 就在這時,小宮女走到寢殿門口,回道:“稟太子妃,江家小姐已經(jīng)在正殿外侯著了?!?/br> 墨挽歌起身,道:“快請?!?/br> 今日的聚會內(nèi)容是念青安排的,多是在崇教殿里,但是主要的是在崇教殿隔壁的樓里聽戲的活動。聽戲這節(jié)目,也是念青昨兒同李皇后說了,由李皇后指了宮里的戲班子過來的——這也是墨挽歌先得了李皇后的首肯的好處了。 江曦惠在此前見過墨挽歌兩回,一回是小年夜,一回是墨挽歌的及笄禮上。雖然不是自小的交情,但是兩人兩回見面都很愉快。 見到墨挽歌的時候,江曦惠先只看紅衣,便行了大禮,“臣女江曦惠參見太子妃,太子妃萬安。” 墨挽歌親自扶了她起來,又讓她坐在石榻的另一邊,說道:“在我這兒你可別多禮了,我是好久沒有見到宮外的人,想著今日請人進來,就想請你也過來。還請曦惠你不要怪我失禮才好!” 江曦惠有些拘束地搖搖頭,“太子妃說笑了,太子妃能請臣女進宮,臣女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會怪您失禮?不知今日太子妃是否也讓墨四進宮了,臣女也許久沒見她了。” 墨四指的是墨汐媛。是墨挽歌嫡親的meimei。 墨挽歌搖頭。今日她要做的事情,怎么能讓小丫頭看到呢。 江曦惠還以為是墨府有什么事情,所以就沒再多問。二人說了幾句,江曦惠知道墨挽歌有了孩子,又多說了幾句關(guān)于孩子的話。念青很快送上了茶水,是墨挽歌特地吩咐的龍鳳茶。 沒過多久,潘詩昀就和她的好友們來了。 突然進來許多人,要不是崇教殿的正殿足夠大,就要擁擠著了。崇教殿夠大,也就讓人輕易站開了。位置并沒有那么多,所以宮女忙多搬了圓凳子過來,在石榻與其對面的椅子中間放了幾張。側(cè)妃潘詩昀身份僅次于墨挽歌,所以江曦惠就讓出了位置。 墨挽歌看了她們幾眼,喚了念青過來,耳語著讓她上四杯龍鳳茶,再上三份白乳茶,才對側(cè)妃的方向道:“本宮自知上回的事情自己做的不妥當,當時還對這位小姐失禮,后來本宮一想,茶盞摔下去,怕是驚擾到當時在旁邊的你們二人?!蹦旄杩粗跻酪勒f,后來又看向陳娜。 這二人,正是她所要認的人。 王依依上回的話本就是因為要壓墨挽歌而故意說的,再聽墨挽歌這么說,委實有些難為情,忙道:“太子妃言重了,臣女怎么敢當呢!再說,上回的事情,也是因為太子妃情難自制嘛。臣女們都能理解?!?/br> 似乎是擔心自己的話墨挽歌不會相信,還特意左看看右看看,讓身邊的人都表態(tài)贊同自己。不過有幾個直接當作沒看到,最后點頭附和的只有陳娜一人。 陳娜說:“依依說得沒錯,都過去這么久了,沒想到太子妃還記著呢。” 墨挽歌扯了嘴角似乎笑了一下,“自然還得記著呢,本宮如何能忘?本宮雖然是太子妃,但是做錯了就得賠罪。本宮有什么不對的還是要承認且去彌補,你們說呢?” 潘詩昀只感覺有些不妥,揚起眉頭,一邊給二人使眼色,一邊笑道:“太子妃這般說來,未免是小題大做了。依依和陳娜二人,怎么會記著呢。就算是臣妾,也斷然不會記著的。太子妃年紀小,哪里做的不妥當也是正常,改了就是了,何來賠罪一說呢?!?/br> 看到潘詩昀的眼色,陳娜倒是極有眼色,立刻改口:“側(cè)妃娘娘說得沒錯,太子妃還小嘛,要是哪里做錯了,那也都是沒錯的?!?/br> 偏偏她接話接得也亂,說出這話反而糟心。 潘詩昀暗罵了一句,轉(zhuǎn)而對墨挽歌說道:“太子妃可別跟她置氣,她的意思是不是這個。” 墨挽歌揚嘴笑了笑,“側(cè)妃不必著急,本宮知道她的意思?!?/br> 念青和個小宮女送上茶水,墨挽歌指揮著念青把龍鳳茶和白乳茶分別放到哪里,最后剩下一杯白乳茶放在潘詩昀面前。 眾人喝了茶,一邊說著話。 潘詩昀同墨挽歌說起身孕的話題來,“太子妃可會孕吐,臣妾這幾日才終于不再吐了,前段日子吶,臣妾可被折騰得不輕?!?/br> 墨挽歌微微搖搖頭,她沒有孕吐的辛苦,只是胃口不好。 喝著茶閑話,一屋子人可聊的話多,頗為熱鬧。只是讓人奇怪的,是舉辦今日宴會的墨挽歌反而不多話,很多時候都是她安靜坐著,聽著她們說話。 沒過多久就用了午膳。念青安排的菜色都不錯,菜品不多不少,每樣都是色香味俱全的。自打前兩日念青在趙元休那兒告了黑狀后,崇教殿是要什么有什么了。 宮里的戲班子是頂尖的,一行人點了不少曲目,風格不盡相同,戲班子卻唱得讓人直呼過癮。 因為今日進宮的人中,有些府邸住得較遠,不好久留,午時末就相繼離去了。 總的來說,今日的聚會從頭到尾都沒有意外。 江曦惠是比較慢走的,同墨挽歌又坐了一會兒。這一天下來,墨挽歌精神已經(jīng)很差了,和江曦惠說話的時候是強打精神的。 等江曦惠離開后,墨挽歌就準備休息了。 念青為墨挽歌摘下發(fā)飾的時候,墨挽歌忽然說道:“崇教殿可有杏仁?” 念青疑惑,“有是有,不過,娘娘要杏仁做什么?” “你讓小廚房用杏仁做成糕點,然后送些到承恩殿去?!蹦旄铔]頭沒尾的吩咐道,她自己動手拆下發(fā)簪,用眼神示意她立刻就去。 念青應了一聲,好端端的忽然要用杏仁做糕點做什么!太子妃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和側(cè)妃的關(guān)系,你送去了人家也不一定會吃啊。 “你送去以后,務必看著側(cè)妃吃下。”墨挽歌的聲音從后邊傳來。 念青心里叫苦不迭,這個是真的難。 小廚房很快就按照念青說的,用杏仁做了一碟杏仁餅出來,撒上了白芝麻,看上去倒是讓人很有食欲。杏仁餅剛出爐,念青就端著去了承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