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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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挽歌搖頭,定定地看著她,道:“我一再說了,你是元休哥哥的人,聽從他的命令罷了,我沒有資格怪你。你對我這般好,會讓我覺得你是別有所求?!痹S是覺得氣氛太過僵硬不好,她末的話帶上幾分輕快。 念青笑得勉強,一瞬間訕訕的,又很快拾掇了自己的情緒,看似隨意卻又固執(zhí)道:“太子妃就當奴婢真的是別有所求吧?!?/br> 墨挽歌垂下頭,不語。 念青眸子里閃過痛苦,她故作輕快地道:“奴婢給太子妃送來不少物什,太子妃待會看一下。李妃娘娘西去,您是懷了孩子,若是身子不適沒去祭拜怕也會落人口實,奴婢的意思是,太子妃您找個時間去給李妃娘娘上柱香吧。” 墨挽歌沒有抬頭,不過卻點點頭,算是應(yīng)下了。的確,她有孕在身不去祭拜是有理由的,但難免落人詬病。 對方有反應(yīng)讓念青歡喜,止住了那個話題,頓了頓又換了個話題說道:“奴婢聽聞是清風陷害了太子妃,太子妃可有想要如何應(yīng)對嗎?奴婢猜想,殿下怕還是不會處置清風,太子妃心里必然有氣,若是您想好了要如何處置她,不若交給奴婢去做?” 墨挽歌飛快抬頭瞧了她一眼,又快速的低下頭,暗暗覺得有哪里怪怪的,一時又說不出來,于是沒有回應(yīng)。 一直看著她的念青無奈地嘆了口氣,莫名覺得心情低落萬分,又不想與對方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這么冷淡,于是脫口便道:“劉太醫(yī)已經(jīng)官復(fù)原職了,不然也還是請他出手?被陷害到差點被流放,劉太醫(yī)定然也是有氣的。不然,礙于伺候李妃娘娘多年的情分,殿下不會處置她,或許還會放她出宮嫁人呢?!?/br> 電光火石之間,墨挽歌忽然意識到一點,臉色也忽然變得難看,猛然看向?qū)Ψ降哪抗庖沧兊梅纻涠簧啤?/br> 乍然看到墨挽歌的眼神,一瞬間念青覺得心疼得厲害,隨即反應(yīng)過來自己方才說了什么、對方為何會這個眼神。于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當場丟了,臉上一片懊惱神色。 沉默。 墨挽歌拿著傷藥起身,冷淡道:“你還知道什么事情。不,或者是說,還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念青眉心一皺,懊惱不已,怎么就一時脫口說出來了。也實在是無語凝噎,如何說?自己的確知道許多事情,從太子妃嫁進東宮來,關(guān)于她的事情,太子知道的比她知道的還少。不知道如何說,下意識地抿嘴,這般被人看起來就是默認了。 見她默然,墨挽歌心一凜,憑借對方這個態(tài)度,猜到對方對自己做過的事情怕是一清二楚。再想到之前,念青有段時間到崇教殿來,那時或許就是借口伺候自己,目的卻是為了調(diào)查自己。 想到這里,墨挽歌握著藥瓶的手又緊了三分,開口前松了松手,故作輕松地聳肩道:“或許你知道某些事情,你是個聰明的,口說無憑,知道了也無法做什么。縱使是你在東宮可謂是說一不二,但至少也得將究個證據(jù)。也就是說,你就算是把你知道的事情都捅出去,如今也動不了我?!?/br> 念青被這話砸到愣在當場,稍微反應(yīng)過來才搖頭,她的話從自己腦子里過了一遍再出來,幾乎都要被氣笑了??墒菦]法啊,還是得好言好語地解釋起來:“太子妃是說哪里的話。奴婢對太子妃您,從未有過歹意。奴婢之所以知道一些事情,都是因為管著東宮的便利,您大可放心,奴婢每個字都會爛在肚子里的。” 墨挽歌瞇眼,顯然不信。不過現(xiàn)在不信也沒有辦法,于是墨挽歌這位太子妃選擇不再拖拉下去,“你說的話我從未有過不信的,這一回我也信你。不過,你我之間再無任何主仆關(guān)系了,不論是現(xiàn)在還是以后。所以,你回去吧。” 也不管對方回不回答,墨挽歌都自顧自地走出去了。 念青無言,目送著她出去,看著她在門口時轉(zhuǎn)身時,沮喪地垂頭。再無任何主仆關(guān)系……太子妃是以為,自己來崇教殿伺候的時候,身份是殿下的探子嗎。單單看太子妃這樣子,心里就難受極了,真的是好絕情吶。 話分兩頭,玉盞本來住的一人就是大房間。出了事之后,房間沒人進,還是原來的模樣。墨挽歌進房間的時候,玉盞還躺在床榻上閉目養(yǎng)神。短短幾日的時間,玉盞就憔悴許多,仿佛大病初愈的人。 這叫墨挽歌心里頭難受得很。不過她卻笑著,輕快道:“姑姑沒睡是在等我過來吧。方才與司琴說話說得久了些,姑姑等急了吧。母后送來個好東西,姑姑猜是什么。” 聽到開門聲,玉盞就醒了。睜著眼睛看著靠近自己的主子,憐愛又自責。 墨挽歌笑嘻嘻地湊上來,蹲在床榻前與玉盞平視,舉起手里的藥瓶,嘻笑道:“姑姑猜不到吧,據(jù)說是上好的傷藥呢。母后給的,想必定然是好貨。我扶姑姑坐起來,再給姑姑上藥。或許啊,如今上藥,入了夜便好了。” 被她說的話給逗笑了,玉盞忍不住彎了唇,嗔道:“姑娘怎的和小孩一樣,哪有這么快就能好的?縱是仙藥,也沒有這種能力啊。” 墨挽歌拱起鼻子,故作嫌棄地瞅著藥瓶,“一日已是許久,不能一日愈合的話,那也算不得好東西了。也罷,還是得試一試,萬一能好了一半也行啊?!?/br> 玉盞無奈地輕輕搖頭。 墨挽歌便扶著玉盞坐起來,解開了她的衣裳,認真又仔細地給她上藥。藥膏有一股清甜的味道,手指扣了一團抹在鮮血淋漓的傷口上,手指就帶了血絲。墨挽歌看著手指的血絲,心抽痛,動作愈發(fā)輕柔。 今年冷得早,還不到中秋就北風呼嘯。就是這般冷的天氣,待得玉盞再次躺下,二人還是都已經(jīng)出了汗。墨挽歌是累的,玉盞是疼的。 墨挽歌瞧著藥瓶里剩不到一半的藥膏,心里盤算著得從何處再要這種藥膏。 玉盞躺下后緩了緩,等到身上的傷口不再劇烈叫囂疼痛的時候,才放松下來。只是再看向墨挽歌,眉眼就蓄起愁緒,她鄭重地喊道:“二姑娘?!?/br> 墨挽歌毫不意外,視線從藥瓶轉(zhuǎn)到玉盞臉上,她隨手把藥瓶放在桌上,直接坐在床榻前,笑嘻嘻地說:“姑姑又認出我了啊。” 墨家即便是墨修沒再為官,也無人敢欺,原因無他,就是墨修的長女是當今太子妃。因為太子妃的緣故,也有許多人愿意和墨家親近。 墨修出朝不久,就有人上門提親。墨挽歌是出嫁了,而她底下還有幾個meimei呢,嫡出的二小姐年紀還小,可不是還有正值婚嫁的庶出女兒嘛。如今墨修沒了官職,好歹還有太子妃這一層,家里嫡出的兒子娶了吃虧,可不是還有庶出的嘛。 很大原因是太子如今是欽定的皇位繼承人,不必為了皇位如何拉攏臣子,于是要與太子攀上關(guān)系就得費些周折。故而,倒也不少人將心思放在太子妃這里。 有人說,太子妃不得太子如何寵愛。紫禁城里傳出來的實在不能完全相信,退一萬步說,縱是真的,那又如何呢?墨家長女坐定了太子妃的位置,如今又懷了皇長孫,人家尊貴著呢。 縱然只是庶女出嫁,林氏作為當家主母還是費了不少心思。按她的話來說,能嫁去做正妻的還是做正妻的好,也不求夫家身份多高,只要品德好就成了。 墨挽歌之下就是墨雨琴、墨竹琴。墨雨琴只比墨挽歌小了一月,婚事也定下來了。談的是光祿寺少卿的嫡次子,為人正室。此子年紀十八,之前考到功名,得上司提拔,如今在布政司幫忙。若是墨修還是尚書的話,這就是下嫁,不過如今就是高嫁了。 而三小姐墨竹琴也在議定婚事了,定下的是一位七品衛(wèi)千總,乃是武職外官,名為陳關(guān)。陳關(guān)無父無母,又是外官,之所以會和墨竹琴牽了紅線,都是墨修曾照顧過他。有這層關(guān)系在,雙方都很是滿意。 林氏忙了許久,將兩個庶女的嫁妝單子列出來。二人都是庶女,身份相當,所以列出來的嫁妝都差不多,如此,倒是公平。 墨家依舊是住在原先的府邸,這也是皇帝的恩賜。原先就是叫“墨府”,如今連牌匾都不必更換。 雖然沒了官身,墨修還是有事忙碌,他富有才華,很早就想著要寫關(guān)于禮儀的書,如今正好有時間來寫。每日除了同夫人以及小女兒在一起,便待在書房里做他的宏圖偉業(yè)。 府中最不滿現(xiàn)狀的,就是老夫人了。日日在院子里念叨咒罵“她的長孫女”,出口的竟然還都是難聽的言語,惱恨的就是“她的長孫女”害得墨家如今破敗。 府中的兩位嫡少爺都出府去了,隨著林氏的表兄游歷。兩位嫡少爺年紀小,但一向看重女兒的墨修就是這么決定的。少了兩個小子,四小姐墨汐媛無事可做,只能好好用功讀書,一時間學業(yè)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