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四公主,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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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燕端怯怯自責道:“都是妾身不穩(wěn)妥,太子妃沒接過茶水就收手了……請?zhí)渝熈P?!?/br> 墨挽歌輕笑,瞥了地上的狼藉一眼。 “太子妃,你這是做什么?”趙元休忽然起身走過來,抬手就想要扶郭燕端起身。 “殿下且慢?!蹦旄杪朴频乜聪蜈w元休,提醒道,又看向跪著的人,“側妃,你是否給本宮敬茶,于本宮其實沒什么損失,左不過是東宮多幾個紅顏可為殿下解憂罷了。你不給本宮敬茶,是不滿意母后的看重,還是覺得本宮不配讓你敬茶?” 這話可是頗為直接了,就差指著對方的鼻子說:不是你成為側妃,也會有別人。 “臣妾怎么敢?臣妾只是一時疏忽罷了?!惫喽四樕祥W過一絲慌亂,她怎么會不滿意她的身份?不過是惱怒方才被奪了風頭,單純想要讓墨挽歌受一下痛罷了!哪里就那么多冠名堂皇的罪名來說自己? 方才還指責是墨挽歌故意不接茶盞,這會子就說是她自己一時疏忽了。說話也前后不搭,別人難免就認為她有些小家子氣。 “罷了,司琴,你再去沏一盞茶過來?!崩罨屎笤趯m里熬過來的,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妥之處。她看著郭燕端的眼神,多了幾分質(zhì)疑。 敬茶的小小插曲很快結束了。 墨挽歌接過郭燕端敬上的第二盞茶,姿態(tài)優(yōu)雅地喝了一口,繼而道:“側妃郭氏,望今后你能好好侍奉太子殿下,為本宮分憂。早日育有龍子,為龍嗣助力?!?/br> 接著,從玉盞手里接過一個盒子,轉手遞給郭燕端,“這是紫檀木手串,有助安眠靜心。也是本宮的一點心意?!?/br> 郭燕端接過來,揚起唇謝道:“臣妾多謝太子妃賞賜?!?/br> 區(qū)區(qū)紫檀木手串,也說得仿佛多貴重似的。郭燕端眼角隱有不屑,面上不顯,鄭而重之地叫貼身的丫鬟芝蘭收起來。 長春殿的早膳就設在西偏殿中,宮人來請之后,幾人就移步走去西偏殿。 食不言,早膳就在一片安靜中推進。約摸過了一刻鐘,李皇后吃得差不多就放下了筷子,其他人也放下了筷子。 正巧有宮女進來,笑盈盈地稟報道:“皇后娘娘,四公主和五公主過來給您請安?!?/br> 墨挽歌又疑又喜,詫異地望向李皇后,問道:“母后,四公主何時回京了?” 皇后是嫡母,膝下雖然無子,可皇帝所有的子嗣也都是她的子嗣。李皇后對這兩個女兒也是滿意,便應道:“老四前日才回京,昨日才回皇宮?!?/br> 四公主是出宮為太后守孝,三年孝期過,她便回來了。加上她的歲數(shù)也不小了,是以回京待嫁。 “是皇妹了?!壁w元休在旁邊提醒了一句。 墨挽歌眨眨眼。她舊時是四公主的伴讀,很自然就稱呼是四公主,不過她如今是太子妃了,四公主就成了她的皇妹了。 “把人引去正殿?!崩罨屎罂戳怂麄円谎郏α讼?,“一同去正殿吧,許久不見,你們也見見?!?/br> 墨挽歌立刻就應下來了。 郭燕端也隨著起身。 四公主今日穿著淺藍色的浮光疏影長裙和緋色繡狐貍毛的對襟,長發(fā)只打成一個纂兒,用一支碧色桂花玉簪子簪著。整個人看起來干凈利落,又有女子的嬌俏玲瓏。 五公主則是穿著緋色的繡著孔雀的長衫,外邊加了件云霞霞帔。梳著一頭丫簪,左右各簪了鑲嵌粉色寶鉆的牡丹步搖,可愛而不失貴重。 四公主和五公主兩人便齊齊地給李皇后請安,姐妹兩人風格迥異,卻都顯女兒家的嬌態(tài)。 隨后,姐妹二人又跟太子等人見禮。 四公主笑盈盈地看著郭燕端,道:“這位便是新嫂嫂吧?本宮昨兒回皇宮晚了,沒來得及去湊熱鬧?!?/br> “正是?!惫喽送χ碜狱c點頭,她想要多說幾句,可是由于互相不熟悉,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權衡一下,她還是沒再說下去。 兩個公主便坐到墨挽歌的下首。 看到墨挽歌,四公主便朝她眨了眨眼睛,狡黠得跟只狐貍似的。墨挽歌也歡喜得緊,也眨了眨眼睛以作回應。五公主自覺受了冷落,嗔怪地瞪了四公主,想著要如何堵了兩人的“眉來眼去”。 “老四,你回京這一路可還順利?”李皇后看著小輩們的小動作,忍俊不禁。 四公主起身福了禮,答道:“勞母后掛心,兒臣一路回來還算順利,倒是有種微服私訪的感覺。” “哦,為何這樣說?”李皇后聽著來了興趣。 五公主和墨挽歌都是看過去,仿佛在等著說書人開場的聽客,連趙元休也是頗有興趣地看著她。 四公主很滿意這種效果,微微一笑,說道:“那是因為兒臣甚少以儀仗出行,與尋常的商隊什的差不多,于是兒臣也像尋常百姓般。左右是不急著回宮,便走走停停,這般豈不就像是微服私訪?” “那可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兒?”五公主急急追問道。 四公主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顯然是想到了什么:“說來倒是聽得一件趣事,母后,算是揚州前刺史的內(nèi)事。揚州前刺史的長子是原配所生,而長子與其夫人只生有一女。而他的次子是繼室所生,前刺史過世之后,為貪圖長子的財產(chǎn),繼室和次子夫妻三人,竟然殺害了長房的人。以此占據(jù)長房的財產(chǎn)!” “什么!為了一點錢財,就殺人了?還是自己的親兄長!”五公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從小錦衣玉食的她,從未想過有人會因為一點財產(chǎn)而殘害自己的親人!乍一聽來,有一種自己在聽話本的錯覺。 四公主重重地點頭,繼續(xù)說道:“兒臣經(jīng)過揚州的時候正好聽到這事,本來說,長房的孤女已經(jīng)身亡,長房無人繼承家產(chǎn),就的確是其他親戚來繼承。而事情有反轉:去年六月吧,有一個女子擊鼓鳴冤,說她就是那個孤女,狀告繼祖母和家中叔嬸謀財害命。” 墨挽歌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 “不是吧?!惫喽擞X得自己家中的財產(chǎn)也多,父親母親可都重視著掌握在手里,有誰敢生出歹心?她嗤笑著問道:“若是謀財害命,怎么會放過長房的孤女呢?留下個孤女,長房的財產(chǎn)不就全都是孤女的嗎?” 四公主看了郭燕端兩眼,故意停頓一下,才接著說道:“所以才說是有趣的事兒。長房的孤女發(fā)現(xiàn)父母被殺時,便奪進井里。趁著無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將自己賣給人牙子,故意借此離開揚州得以暫時保命。直到去歲六月,她才出乎眾人意料的再度回到揚州?!?/br> 李皇后看她說得歡快,微微一笑,就順著問道:“那后來呢?” “后來……孫女告長輩,罰了二十殺威棒。誰也沒想到,她會有父母被殺的證據(jù),結果可想而知,那個女子告贏了。繼室和叔嬸一房按律法判刑。”四公主說著,神情嚴肅,“而長房的財產(chǎn)就歸那個女子了。而意外的是,那名女子收回了財產(chǎn),就廣布恩澤,打著為皇室祈福的名號。” 打著為皇室祈福? 眾人皆是疑惑。在場的人皆是皇室的人,都是覺得奇怪。這尋常百姓,怎能打著有關皇室的旗號做事?就不怕稍有不妥,反而惹罪上身嗎! “這事本不妥!”趙元休低聲說道,“這太平盛世廣施恩澤,說來也就是做個名頭罷了。平白打著為皇室的名頭,莫不是在說我們皇室不看重百姓?” 他方說罷,郭燕端便附和道:“也不是皇室的人,怎么能說為皇室祈福呢?分明就是要意有所指。揚州那么多人,難道就她一家有錢嗎?” 收回自家的財產(chǎn),再施恩澤反而是打著皇室的旗號。這本就是件不尋常的事,而且聽四公主說的,應當在揚州地區(qū)廣為流傳的事。這事其實可大可小,端看聽的人如何想了。 五公主眨眨眼,有些疑惑,這不是在說有什么趣事嗎?怎么無端就扯這么遠了。 墨挽歌看向對面的趙元休,撫了撫袖口,隨意地說道:“那女子之所以能廣施恩澤,不過是依仗當?shù)氐墓賳T為其做主,得以收回屬于她的錢財。或許就是因為如此,拿回了自己的錢財,想要報答為她做主的官員。” 郭燕端看不得她侃侃而談的模樣,隨口就反駁道:“那既然要報答當?shù)氐墓賳T,送些禮物過去不就行了?何必這般大張旗鼓的!” 墨挽歌應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揚州的官員,不就是父皇的官員嗎?那名女子這般做,不就是在報答嗎?” 四公主贊同地看了她一眼,附和道:“而且,本宮想著,她打著皇室的旗號,其實也是在尋求庇護吧!她一個孤女,無人可依,要帶著那么多的財產(chǎn)度日想來也不簡單?!?/br> 四公主年已十七,比墨挽歌大一歲。兩人舊時本來就親密,如今再見面就有數(shù)不清的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