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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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挽歌遮嘴打了個哈欠,撐著雙手坐起來。昨夜她睡得極不沉穩(wěn),似乎是做了個纏人心神的噩夢,但是天亮之后雙眼一睜就忘記了夢了什么。 一開口就喚了聲“姑姑”,聲音出口才反應過來玉盞昨日就去了墨府,今日當值的應該是紅霞。果真,下一刻紅霞就掀起芙蓉帳,笑著問她是不是要起了。 墨挽歌點點頭,“什么時辰了?” “辰時中了,娘娘?!奔t霞笑著應道,一邊扶了她起身下榻。 自昨日解開了腳上的枷鎖,又見到了四五年未見的四公主趙懿宇,墨挽歌的情緒就一直不錯,一直持續(xù)到了今日。 “四公主殿下早早就傳人來說話,問娘娘您今日有沒有空,要約您去聚星閣聽戲呢?!奔t霞伺候著墨挽歌洗漱,一邊說道,緩了緩,接著道:“說是五公主也去呢?!?/br> 聚星閣是在西宮那邊的一座宮殿,一直是聽戲的地方。宮中養(yǎng)著不少樂妓戲子,只要宮里的主子說要聽戲聽曲的,這些樂妓戲子就得登臺演唱什的,而若是無主子傳召,則是自己排練新戲什的。比起宮外的戲閣,聚星閣的戲子樂妓要更加出色。 墨挽歌心里還記掛著出宮的玉盞,不過想到同去的還有兩個宮女,掩人耳目的應該不會被趙元休猜忌。于是勉強放寬了心,點點頭,就拍板決定了用過早膳后去聚星閣。 聚星閣離著比較遠,墨挽歌還在用早膳時,紅霞就吩咐了人安排轎攆。墨挽歌出行不喜歡大張旗鼓,于是紅霞就減了些人,做主將出行的儀仗減半。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半副太子妃的儀隊就隔著一座雕欄玉砌的拱橋邊上,隔著橋身,能看到對面的不少轎子停放著。 “怎么這么多轎子?”墨挽歌望著對面堆在兩側(cè)的轎子,不由得瞇了瞇眼睛,她還道今日聽戲只四公主及五公主二人并被邀請的自己,但眼下看著好像并非如此。 紅霞見此,也是疑惑地在走上拱橋之時看向一堆轎攆,“娘娘,不若奴婢先過去瞧瞧?” 眼下都已經(jīng)要走到聚星閣門口了,即便是先去問過了,也不可能掉頭離開了。于是墨挽歌搖了搖頭,拒絕了紅霞的謹慎。 在聚星閣外頭,侍立在兩側(cè)的有宮中的侍衛(wèi),也有一些守在外頭的宮女。轎攆剛剛走近了些,就聽到里頭戲子咿咿呀呀的唱戲聲。 紅霞仔細扶了墨挽歌走下轎攆,踩在縫隙中長出些許雜草的青石板上,就要朝聚星閣敞開的門走去。 只是還沒走出幾步,就有侍衛(wèi)拿著刀鞘上前,擋住了去路,微垂下頭詢問道:“不知貴人是?” 眼前的貴人身著的衣飾比較素凈,而且經(jīng)常參加宮中宴席的官員女眷并沒有這位,看著眼生,故有此一問。 墨挽歌抬眸打量了他一眼,身邊紅霞同時出聲道:“這是太子妃娘娘!” “末將眼拙,請?zhí)渝∽??!笔绦l(wèi)頗為驚訝地退開,反應過來東宮太子妃的確已經(jīng)懷胎九月。只是平時不出來應酬,甚少見外人,今日一見才知道太子妃原來是這副模樣。 墨挽歌穿著一身寬松的緋色細紋羅紗鳳尾裙,顏色是素凈,可料子卻是極其舒適柔軟。長裙裙擺繡著兩尾紅鯉魚和一葉碧色的蓮葉,圖案端的是栩栩如生。外搭一件淺黃色的浮光外袖,左邊肩頭的地方繡著兩葉竹葉。 眼看著太子妃就要走過來了,守在聚星閣門口的太監(jiān)連忙掀起門簾,唱道:“太子妃娘娘駕到!” 聚星閣里邊隨即響起一陣輕淺的桌椅磕碰聲和衣服的摩擦聲,顯見是里邊的人聽到唱名聲而反應過來準備起身行禮。 墨挽歌踏進聚星閣,便看到寬敞的廳里穿著各色衣裳的女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便見著眾人朝她行禮,山呼聲蓋過了戲臺上的樂曲的聲音。 墨挽歌一手搭著紅霞的手朝前邊走去,一手置于大肚下邊,略略托著肚子。她徑直往前走,沒有發(fā)現(xiàn)屈膝向她行禮的好幾個女子見到她,臉色變得怪異。 趙懿宇屈膝看著墨挽歌走上來,當先起身,笑著迎上來:“還以為你不過來呢,已經(jīng)先叫戲曲上了?!?/br> 趙懿宇一起身,同在廳里的幾位公主也都起身。隨著墨挽歌的一句“免禮”,眾人就都起來了。 戲臺上唱的是《花木蘭》,這會子正唱到花木蘭前往戰(zhàn)場的橋段。 墨挽歌被請到最中間的位置,正對著戲臺中間。趙懿宇坐在她的右側(cè),與她共用一張桌子,而五公主則換到她的左側(cè)。 落座后,憑著和趙懿宇距離近,墨挽歌壓低了聲音詢問:“還以為只有我們幾人呢。今兒是什么日子,怎么來了這么多官家小姐?” 趙懿宇努了努嘴,挑起眉頭得意道:“本宮才回京呢,父皇準許本宮與京中的閨閣小姐們多多交往。前日回宮,母妃就說要邀請些姑娘家來宮里熱鬧熱鬧,是而定下今日。” 說罷,又壓低了聲音:“本宮昨兒也忘了,今日一早,母妃提醒,本宮才想起來。所以,一大早就派人去東宮傳話了!” 墨挽歌倒是可以理解,趙懿宇已經(jīng)說婚嫁的年歲了,多與京中的女子交往,在婚后有能來往的姐妹。而像自己,當初回京,不過短短時日就嫁進了東宮,以至于如今可以說得上話的人寥寥無幾。 五公主拉了拉墨挽歌的手,笑瞇瞇地看了趙懿宇一眼,偷偷道:“皇嫂,今兒個本宮同四皇姐去母后那里請安,母后說已經(jīng)給皇姐選好駙馬了!” 趙懿宇在戲子的唱聲中,依稀聽到“駙馬”二字,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唇,“小五你忽然什么!” 而不論是五公主還是墨挽歌,二人都齊齊無視了她的聲音。 墨挽歌意外地挑起眉頭,追問道:“可有說是何人?是官員,還是宗室子弟?” 五公主笑盈盈地賣了個關(guān)子,等得墨挽歌再次追問,她才答:“陜州知府的兒子,叫做柴宗什么的?!?/br> 趙懿宇惱羞成怒地別過頭去。 前面的人在說話,后頭的閨閣小姐也是壓低了聲音在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