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絕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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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青看事情想事情一向透徹,所以她做事一向有條理。 趙元休看到紙上寫的字時,意識到她的身體的確不如自己以為的那樣康健,心里忽然抽搐的疼了幾下,一股類似于羞愧的情緒涌上心頭,一時不得出處,難受至極。側(cè)頭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念青,情緒找到個出口,他張口便是追責(zé):“這封信,你為何到現(xiàn)如今才拿出來?” 念青恍若不知他的情緒,相比為太子妃解釋時的激動,這會子可謂是平淡:“太子妃說了,皇上的身體不好,要是皇上有什么意外,再把這封信交給您。去歲皇上雖也在朝上暈倒,但不過半日就轉(zhuǎn)醒了,故而沒拿出來。奴婢求著出宮,若真得了恩典出宮了,也會安排好的?!?/br> 其實念青并沒有說實話,小年的時候,求了恩典出宮,最快也要等到過完年才會放出去。沒了太子妃,她在宮里多待的這半年就像是度日如年,恨不得早些離開這個地方。 這么一說,趙元休也沒有追究的理由了。他艱難地咽下這口氣,身子好笑的有些搖搖欲墜的模樣,他左右一看,往邊上走去,坐在椅子上仔細(xì)看起這封信。 念青還跪在地上,緩緩閉上了眼。 她知道的。其實太子妃出事的前一天她就有預(yù)感了,太子妃將玉盞送出宮去,表面上是讓玉盞去為墨家人上香祭拜,可哪里有祭拜的去了兩天還沒回來??墒翘渝痔匀涣耍憩F(xiàn)的就像平常,出事的那天夜里,太子妃還笑著同她說起第二日早起想吃牛乳酥卷。 自己怕熱,可太子妃畏寒。寢殿不能放冰塊祛暑,所以自己多吃了些西瓜消暑。那天晚上,她才那么會沒在寢殿里,沒想到就出事了。 趙元休看著紙上的字,不知不覺的挺直了背脊,目光變得銳利。直到他看完了第二頁紙,眼神緩和變得空蕩,他在出神……應(yīng)該是過了半炷香的時間,趙元休的意識才回攏,翻出第三張紙。 相比較于前面兩張紙的,第三張紙,印著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上面寫的,是當(dāng)年的事情。墨挽歌她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趙元休一臉不可置信,可是他對當(dāng)年的事情太好奇了,疑惑催使他看下去。直到他看完最后一個字,冷笑一聲脫口便道:“胡謅亂扯!” 屋子里的念青聞言睜眼,看了趙元休一眼,見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紙,作斗爭似的繼續(xù)翻出第四張紙,又幽幽閉上了眼睛。 “你的抱負(fù)是江山、是天下,可我以前太傻,以為你還是舊時眼里只有我的哥哥。不知此為自以為是,落得個作繭自縛。 我不過碧玉年華,卻如同老嫗嘗遍冷暖。人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舊時不信,如今須謝你親自證明人不欺我。 我無德無能,死居皇陵為恐,愿葬墨家。幸非妲己,并未誤了誰人,愿史書無我。如此甚好,此生至此,永不相見。墨挽歌,留?!?/br> 趙元休心頭一顫,攥著手中的紙,清晰地感受到心脈忽然的劇痛瞬間襲遍全身,疼得他一動不敢動。再接著,這股疼痛褪去,他便紅著眼,發(fā)狂地拍桌站起,仿佛面對著誰一樣,朝著空蕩蕩的面前大喊:“你的確自以為是!你以為死了就能跑嗎?你便是死也該死在本宮身邊!” 念青疲倦地閉著眼,跪著一聲不吭地等他發(fā)完怒火,氣喘吁吁地坐回椅子上時,她迎著火氣而上,叩頭求道:“奴婢今日還想求殿下,恩準(zhǔn)奴婢出宮?!?/br> 趙元休這會子正在氣頭上,這話就有如火上澆油,繃著的一根弦“啪”的一聲斷了,他吼道:“出宮是嗎?行!本宮如了你的愿,那你便出宮,明日便出去!” 念青安靜得過頭,臉上半點波瀾都沒有,默默挪了挪膝蓋,朝著怒不可遏的趙元休,重重地磕了三個頭,誠懇道:“念青今在此拜別太子殿下,愿殿下今后一切安好?!?/br> 原本額頭的血已經(jīng)凝起了,又磕了三個頭,凝固的地方裂開,溫?zé)岬难猪樦歉飨聛砹?。她跟感覺不到疼一樣,面不改色地爬起來:“奴婢告退?!?/br> 趙元休把信紙攥在手中,揮手將桌上的茶盞一掃在地,“滾!” 念青跪了太久,膝蓋異動就跟千萬根針刺入一樣,憑著心里的怨氣,倒也強(qiáng)撐著沒露出半點痛苦之色。一步一步地挪到門口,踏出了正殿。 小福子在外頭聽得提心吊膽,看念青這么出來,面色復(fù)雜。從懷里掏出塊干凈的帕子,動作溫柔地給她擦額頭的血,開口竟有幾分哭腔:“你這又是何必呢,咱們兩個都陪了殿下這么久了,你半路走掉,那我怎么辦吶?” 念青左手扶著邊上的柱子,以此穩(wěn)住身形,右手從他手中拿過手帕,有氣無力地笑了下,忍痛擦過額心,手上沒個輕重,一時間疼得齜牙咧嘴。 “你輕點!”小福子提醒道。 念青倒吸一口涼氣,把污穢的帕子丟回給他,目光左右一看,周圍無人,她才低聲說:“明日我便出宮了。你在宮中自己多小心些,皇上這個樣子……怕是熬不過去了,想來殿下會有不少麻煩。你千萬小心。這觸手可及的富貴,可也得有命享受才是?!?/br> “什么意思?”小福子瞪大了眼睛,壓低了聲音強(qiáng)調(diào):“這殿下已是太子,板上釘釘?shù)膬?。你說什么胡話呢?!?/br> 念青扯了嘴角,聲音大了些:“明日過后就再見不到了,你多保重?!闭f著,往前一步,攬住小福子的肩膀。 小福子正摸不著頭腦,就聽念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護(hù)好小殿下。小心皇后?!?/br> 小福子張口就想問個明白,余光卻無意地瞥到守在院子里的侍衛(wèi)正看著自己。登時憶起這些日子,周圍若有若無的探究目光,小福子咽下了追問的話。 玉容輕手輕腳從寢殿出來的時候,趙元休手握著幾張紙,癱坐在椅子上,看著很是頹敗。 趙元休腦海里一直浮現(xiàn)著紙上的字,墨挽歌說,要防備李皇后?防備一直對自己很好的嫡母?墨挽歌是瘋了嗎?可自己還記在心里了,難道說自己也瘋了嗎? “殿下?”玉容試探地走上前。 趙元休目光僵硬地抬頭看她,聲音沙啞:“過來?!?/br> 玉容心里沒底,怯怯地湊了過去。 趙元休猛的抬手扳過她的臉,只看著她的右臉,手又遮去她的嘴鼻,這么一看,著實是像。 趙元休收回了手,玉容便脫了力氣一樣跌坐在地,應(yīng)該是意識到不妥,又忙不迭地爬起來跪好。 “當(dāng)年的事或許只是你胡編亂造一通,本宮憑什么信你?”他瞇著眼,冷聲道。 玉容疑惑地抬頭,“什么……” 趙元休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個樣子太可笑了,自嘲地笑了笑,她留下的書信就像她的人一樣,輕易左右了自己的情緒。 玉容聽到笑聲,更是惶恐,緩緩低下頭。 趙元休呼出一口氣,稍稍平復(fù)了心情,問:“若讓你來照顧皇長孫,你可能照顧好?” 玉容這回聽懂了,可又不甚明白,惶恐不安:“殿下這話可是說笑了,皇長孫殿下尊貴不已,妾身何德何能,怕……怕是會照顧不周……” 趙元休沉著臉。 趙褆是墨挽歌自己生下的孩子,卻是墨挽歌卻半點都不愿意親近。的確,趙褆是連生母都嫌棄的孩子,可他也貴為皇長孫,不容他人有半點看不上的輕視態(tài)度。 玉容輕易看出趙元休的不滿,忙補(bǔ)救道:“殿下,妾身不過區(qū)區(qū)一個美人,哪里有資格撫養(yǎng)皇長孫殿下?妾身以為,不如讓太子妃撫養(yǎng),或者是兩位側(cè)妃娘娘……” 趙元休面色稍霽。玉容說的的確有道理,一個美人而已,的確不配撫養(yǎng)皇長孫。 第二日,趙元休下了朝,看過了昏迷不醒的皇帝之后,就親自去了李皇后宮中。 他的意思是,皇帝臥病在床,李皇后需要照顧著,再讓李皇后撫養(yǎng)趙褆,就是在添麻煩了。他也以為,以李皇后的性子,以及先前,李皇后對父皇的上心程度,必然是以皇帝為先的。 可是這一次,李皇后并沒有以皇帝為先,而是說已經(jīng)讓后妃輪流為皇帝侍疾,而她會照顧好趙褆的。 趙元休有些奇怪。 孩子是一日一個模樣,趙褆已經(jīng)會自己爬幾步了,白白凈凈的,如今逢人就笑,對會發(fā)出聲音的東西很是好奇。 這會趙褆在干凈的毛毯上玩撥浪鼓,趙元休蹲在旁邊,朝趙褆拍拍手,“來,過來?!?/br> 趙褆被他的聲音吸引,一雙大眼睛就看著他。應(yīng)是看到是熟悉的人,小子心情大好,咿咿呀呀的露出笑容,晶瑩剔透的口水就從嘴角流了出來。 趙元休好笑地?fù)u搖頭,坐到趙褆旁邊,隨口讓人拿帕子過來。 沒一會,就有宮女送了帕子過來,趙元休不經(jīng)意一看,拿過帕子給趙褆擦去口水,“倒是個生面孔,那個以前伺候的紅霞呢?” 李皇后微微一笑,“染了病,不適合貼身照顧褆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