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神[穿越]_分節(jié)閱讀_243
不料大公主聞罷他二人之言竟不為所動,不過冷笑一聲對曰:“如今曦曜、流霆身殞,公雅放棄王位,王位之上惟有你一人尚為我之對手,我等待籌劃這許久之事,眼見著便要實(shí)現(xiàn),又豈能于此時功虧一簣?望鶴,此番我并不在意你是否與他國合謀,我只道是惟你身死,這王位方能萬無一失……” 三王子?xùn)D坎聽罷這話皆大驚失色,難以置信。三王子開口問道:“王姊,你所做所為竟是為爭奪這大寶之位?!”說罷又搖頭道句,“我不相信!據(jù)我所知,王姊素來平易近人、藹然可親,王族之中無論哪位王子公主,素得王姊關(guān)照,王姊又如何心懷這等異志,且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 一旁朌坎聞罷三王子之言,雖仍不肯相信大公主與朌蒙乃是同一人,卻也無端地憶起彼時尚在靈山修行之時,朌蒙亦是這般為人可親,令人只覺如沐春風(fēng)。這般看來,她二人之間倒也有那共通之處。 大公主卻道:“平易近人、藹然可親?哼,我向來以為,在這一眾王親之中,惟有你可引為知己,我二人實(shí)屬同一類人?!?/br> 三王子則搖首道:“我二人乃同一類人,此乃何意?弟不明王姊之意?!?/br> 大公主則答:“三弟莫非忘記我之身世?我與三弟一般,乃中土國與外族聯(lián)姻之后。中土國因需借助巫咸國巫祝祈福通靈之力,亦為維系二國之關(guān)系,遂每一任國主皆會從靈山擇一靈識最高之女巫作為自己的御用巫祝。曦曜之御用巫祝正是巫姑朌比之大弟子?xùn)D歸妹,而我母妃則是父王之御用巫祝。我雖非同三弟一般乃百年不遇之和親之后,然我二人皆背負(fù)這血統(tǒng)不純之枷鎖,為了在這宮中生存,不得不戴上面具,以假面示人,我是那平易近人、藹然可親,你是那沉默寡言、與世無爭……”說到這里頓了頓,如回過神來一般,轉(zhuǎn)向跟前三王子,忽地提高聲音道了句,“然而即便如此,便如我們這等混血和親之子,便合該郁郁不得志,處處較人矮了一截?!” 三王子大驚:“……!” 大公主似是對三王子那話嗤之以鼻,復(fù)又冷笑一聲:“心懷異志?此番你竟拿這話嗔我……望鶴,你自己豈不正是這心懷異志之人?!……” 彼時中土國前任太傅朌坤在位之時,嘗對王族之中的幾名王子公主占卜問卦,卜問前程。彼時正是靈山上一任巫彭朌師從旁協(xié)助,只見朌坤分派蓍草、炙烤龜甲,求神禱祝,得天啟示。不多時那龜甲之上便顯出幾行古文字印記來,尋常之人自是瞧不明白,惟朌坤見罷,兀自沉思默想良久。 待卜問完畢,上前代國主云丙從上詢問卜卦之果,朌坤則答:“吾王洪福齊天,兒孫之輩皆是百年不遇之才。新君在位之時國中風(fēng)調(diào)雨順、海晏河清;其下四名殿下,大殿下乃武星護(hù)體、天縱英才,二殿下雖體有所欠、天生弱質(zhì),卻是文星高懸、多謀多智;公主殿下則是巫星轉(zhuǎn)世,得女丑庇佑,入我靈山修行,當(dāng)學(xué)有所成……”宣畢前三人,朌坤卻莫名停下,對著手中最后一片龜甲遲疑半晌,皆未開口。 座上云丙有些不耐煩,出聲追問道:“寅兒的卜辭結(jié)果如何?” 朌坤見催,只得答曰:“卜辭曰三殿下胸有別才、身懷異能,想必日后亦是大能之輩?!?/br> 云丙聞罷此言,見并非是甚不祥之言,便也安下心來。通篇下來,這卜辭結(jié)果皆甚合君心,大王子之辭尤為投其所好,遂更感欣慰,當(dāng)日便于宮中大擺筵席慶賀。 然當(dāng)日宮中一處偏殿的密室之中,二人正閉門密談,正是朌師與其徒大公主。只聽那朌師低聲說道:“……朌坤大人作為我靈山第一巫祝,其靈識之高,無人能及,此番由他親手占卜之果,想來正可代天預(yù)言。只今日之占卜,他卻是刻意將結(jié)果瞞下,未嘗如實(shí)告知全部……” 大公主聞言忙不迭問道:“師父此話怎講?” 朌師則答:“他解讀三殿下龜甲之時,躊躇許久,我方能從旁窺探些許,那卜辭我雖認(rèn)得不盡然,然其上所道之意絕非是他口中所言那般……”說到此處,朌師捻須忖度一回,方又接著道,“依為師觀來,那卜辭之上分明是道‘異星高照、天命使然,更迭變幻、風(fēng)云再起’之意。他瞞下這話,惟輕描淡寫地道了‘胸有別才、身懷異能’八字,亦不知是何居心。他素知國主最忌憚這和親之子,常言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遂刻意隱瞞真相,是為令眾人不作他想,抑或是……” 大公主聞言尋思一回,卻是另言一事:“這老三非為池中之物,然這王族之中,誰又是個甘心平庸之人?難道便因我等非本國權(quán)貴所生,血統(tǒng)不純,便需處處低人一等?” 朌師聽罷這話,已知曉她言下之意,頷首說道:“朌坤所卜之結(jié)果,除卻三殿下,大抵皆可相信,亦嘗預(yù)言你注定不凡。此番不出意外,可知大殿下定為太子人選,你若欲有所作為,大可跟隨于他?!?/br> 大公主如陷入回憶那般喃喃說道:“……我因自幼體弱之故而被送往靈山學(xué)巫,拜當(dāng)時尚任巫彭一職的朌師大人為師,習(xí)學(xué)醫(yī)藥療治之術(shù)。多年未返豫城,與宮中眾人皆不相熟,而這等狀況雖令人可悲,倒也便于我隱瞞自己身份。自我學(xué)成回國,正值朌坤大人替我兄妹四人問卜前程。我與望鶴一般,因血統(tǒng)不純之故,淪為王族之中的附屬品。望鶴素來韜光養(yǎng)晦、心機(jī)深沉,不知他作何之想,然于我而言,我不甘心這般命運(yùn),不甘心永遠(yuǎn)這般低人一等,我欲盡力一搏,向中土國之親族證明自己,證明自己能較他等自詡血統(tǒng)高貴之人更勝一籌。這般心情,世間惟有師父知曉,我遂與師父商議,我二人皆以為先于朝中尋一勢大之人作那倚仗,方可徐圖大事。而從卜問并彼時現(xiàn)狀可知,曦曜將為太子,正是炙手可熱之時,遂我便投奔于他。我乃巳年巳月出生,巳月又名梅月,遂曦曜對我又以梅月相稱……” 朌坎問道:“你既是中土國之公主,已從靈山歸來,何以又入靈山成為巫彭?” 大公主則道:“彼時師父繼承朌坤之職做了國中太傅,為諸位王子講經(jīng)。只不料未過多久便染病在身,只得辭官歸隱,便連巫彭之職亦難以充任。師父離山之前,便已擇定我為他之繼承人。彼時曦曜已生征服大陸之心,從祖父留下的遺物之中,得知大陸六兵之陣的秘密,訪得開啟結(jié)界的第一個陣眼正位于巫咸國之中。曦曜忌憚靈山第一巫祝朌坤,遂令我隱姓埋名回到靈山繼承巫彭之位,既為探查陣眼確切位置所在,又為就近監(jiān)視提防朌坤?!?/br> 聽罷這話,朌坎搖頭打斷公主之言對曰:“你身份尊貴,引人注目,又如何能一人分飾兩角而不令人懷疑?” 大公主聞罷此問,惟垂首注視手中的飛蛇杖沉默不語。朌坎隨著大公主的目光望去,尋思這飛蛇杖有何意義,登時靈光一閃,驚喚一句:“飛蛇杖?!我記得云永嘗對我道諸位王子并公主皆有那兵器之靈……”一面說著一面轉(zhuǎn)頭望向身側(cè)三王子,“便如殿下兵器之靈方天畫戟云永,大王子則是九龍飛刀九暗衛(wèi),二王子的是《六韜》之靈云文,四王子則是惡來鐵戟云雙,這大公主的便是飛蛇杖,按理飛蛇杖亦能化靈……”說到此處不禁眼神一亮,一副恍然大悟之狀,復(fù)又面向大公主道,“莫非你之分身正是飛蛇杖之靈?!彼時封印窮奇,弟子于登葆山下各處挖掘,皆未嘗發(fā)現(xiàn)朌蒙之尸身,惟尋到這飛蛇杖,如此想來,封印那窮奇之時,那‘朌蒙’其實(shí)并非你本人,乃是由你兵器之靈假扮,所以她一旦身殞,方才惟剩下那飛蛇杖本身……而如此一來,你作為朌蒙的身份一死,你自可安心做回你的大公主!” 大公主聞罷這話,笑曰:“你終于了悟了,當(dāng)真機(jī)靈。正如你所言那般,彼時喪生之人正是飛蛇杖之靈,名喚云虺。她與我如同雙生,感情便如望鶴與云永那般,本朝夕相伴,如影隨形,與我之模樣相像,自是無人懷疑。兼了我國女子外出皆需頭戴箬笠掩面,遂更不憂心暴露,遂我身處靈山之時,她便身處深宮扮作公主;我身在宮中之時,她便身在這靈山作這朌蒙……若非為實(shí)現(xiàn)我之計劃,不得已出此下策,我亦不忍令她送死……” 朌坎聞言卻搖首道:“只光是如此亦解釋不通,即便云虺與你面貌再過相像,但靈力是騙不了人的,我等巫祝皆以精魄昭示個人靈力高低,云虺與你之靈力又怎會一模一樣?……”說到這里,朌坎忽地憶起一事,恍悟道,“所以你才用障眼法隱藏法杖,不僅是為隱藏這昭示你身份之飛蛇杖,更為隱藏你的精魄,以免令人識別出此乃不同之人!然即便如此亦有不妥,無論你抑或云虺,皆是身具靈力之人,然我于宮中接觸你之時,卻并未從你身上覺察出任何靈力,你又是如何隱瞞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