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天獨寵[快穿]_分節(jié)閱讀_5
“想再見到他嗎?” 混沌里,謝臻聽到一個聲音。 “你是何人?” “你在與世界對話?!?/br> “你想要什么?” “我只想糾正錯誤的歷史軌跡。” “何為錯?何為對?” “黎錚執(zhí)掌大黎王朝數(shù)十載,官民生活興盛昌隆,膝下子孫后代和睦,皇儲優(yōu)秀聰穎,平安喜樂無憂而百年。此為對。” 謝臻心里因為這個聲音的描述而微痛,那樣明媚溫暖的…… “這是糾正后他能回到的歷史?” “是的。” “……那我呢?” “謝王一代賢臣,輔佐君主忠心不二,君臣佳話傳極一時?!?/br> 謝臻閉了閉眼,“我該付出什么?” …… 那道聲音不見了,就在謝臻慌亂起來、以為機(jī)會在手邊溜走之際,一道光穿透了這片混沌,謝臻猛地睜大眼睛,面前一雙巨大的、豎直的野獸瞳仁正直直地盯著他猛瞧。 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如此巨大的一對瞳仁,這頭野獸該有多大?溫?zé)岫鴿駶櫟臍庀⒉粩嗟卮蛟谒纳砩?,吹得他身上的白色毛發(fā)都揚(yáng)了起來。 …… 謝臻呆滯地轉(zhuǎn)動了下眼睛,白色的毛發(fā),他身上的。 他這是變成了什么東西? 在他還沒有徹底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那頭巨獸伸出紅色的舌頭一下一下舔著謝臻,謝臻只覺得身上微微疼痛,那舌頭上的倒刺勾得他下意識扭著身體躲避。 “呵呵,小家伙挺精神?!币粋€聲音響了起來,謝臻停下了動作,費了些力氣扭動著腦袋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是一個身材欣長,披著火紅色動物皮袍的男人,男人勾著大大的嘴角,慢悠悠地走過來,伸出一根白玉似的蔥白指尖,在謝臻的毛茸茸小腦袋上微微一點,謝臻只覺得一股困意席卷了他的全身,而他生不出絲毫反抗的意識,便任由自己沉入一片安靜中去。 那頭巨獸溫柔地看了眼窩在自己懷里的謝臻,小小的白色的一團(tuán),顏色純得沒有一絲雜色,就像一個縮小版的他。 男人眨眼間化作一頭火紅色的九尾狐貍,把白色的巨獸和謝臻一起納在自己的尾巴之下,他伸出舌頭舔舔巨獸,又舔舔謝臻,這是他們的孩子,注定了不同尋常。 謝臻有力氣開始打量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已經(jīng)有兩百歲了,對于這個出乎意料的年齡,謝臻起初是震驚的,后來隨著時間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過去,他從震驚一點點變得漠然,到最后,他對時間的感知仿佛也變得遲鈍了。 重活一世,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那個曾經(jīng)在混沌中喊醒他的聲音在這兩百年間未曾出現(xiàn)過,他便只好每日隨著自己的兩個父君進(jìn)行不曾停歇的修行。 當(dāng)年在他出生那日看到的巨獸是他的父君之一,族承白澤;而那個穿著火紅色皮毛大氅的男人是他的另一位父君,族承九尾狐,是現(xiàn)今僅剩的一頭九尾狐。 謝臻也是一頭九尾,只是現(xiàn)在他只幻化出了兩條尾巴,又因為白澤血脈的強(qiáng)大,和九尾的血脈時常沖撞,導(dǎo)致他到現(xiàn)在化形都不太穩(wěn)定,時不時就會露出馬腳。 說到化形,謝臻的狐貍真身可以說是很好看了,一身淡白帶著淺淺銀輝的皮毛如月華般清濯,四肢健壯有力,可以看出未來長成一只成年九尾狐后必定是神武無比。 白澤在謝臻兩百歲的時候,總愛玩自家兒子化了半人型后露出的白色的軟絨的耳朵根,謝臻躲了幾百次后,倒是對于自己課程表上防偷襲的那門課心得頗多。 當(dāng)謝臻在這個世界度過他的第三個百年誕辰后,他終于把化身的訣竅掌握得更加純熟了,讓兩個父君哭笑不得的是,謝臻對化身掌握得有多么毫無天賦,那么他對其他神訣的掌握程度便有多精絕。 白澤嘆了口氣,手指落在謝臻一頭黑發(fā)上——沒有狐貍耳朵好讓他揉了,他便輕輕揉了兩下兒子的頭發(fā),三百歲是道坎,年過三百的小妖獸都該出世歷練了,白澤舍不得,九尾也舍不得,他們山下那些修成精的妖爸妖媽都舍不得,奈何老規(guī)矩破不得,白澤和九尾站在謝臻身后,輕輕把謝臻往外推。 謝臻也挺舍不得這世的兩個便宜父君,說來這兩個便宜父君反而和他相處的時間最久,感情比之親生父母還要深厚些,他安靜地輕輕抱了抱兩個父君作為告別。 “隔了上千年,又有一頭九尾要出世了,不知道這千軍山之外的世界如今變成了什么樣。”九尾輕噓了一聲,見白澤沒理他,稍稍撇嘴,跟著白澤一起看著乾坤鏡,看著自家小白狐端著步子挺直脊背正正經(jīng)經(jīng)走下山,他轉(zhuǎn)轉(zhuǎn)鏡子,看看從其他各個方向下山蹦蹦跳跳的小妖獸,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彎起嘴角。 他們家的小白狐真是,看著都不像是才三百歲的小妖獸。 謝臻要是知道九尾的心思,估計得炸。前世作為正常人類,活了三百年還跟個小孩似的那得是多“返璞歸真”了? 他下山的路上遇到了不少同類,他隱蔽了身上承了九尾和白澤血脈的特殊氣味,裝成尋常狐妖混在小妖獸群里,聽著邊上幾個小妖獸嘰喳起來完全不輸于里那些鶯鶯燕燕的聒噪,心里開始后悔起來。 其實他一個人走也挺好,要不是臨行前白澤希望他能和同齡妖獸結(jié)伴,免得孑然一人形影單只的孤單,照他的腳程,估計早就該到山底下了。 謝臻郁悶自己一時間的心軟,怎么就答應(yīng)了這世的便宜父君的要求?白白給自己找不痛快。 謝臻聽著邊上的桃花精又開始對自己的模樣評頭論足,眉間皺得都能夾死一只蒼蠅了。 “謝臻謝臻,你是狐妖的哪一脈?我認(rèn)識一頭紅狐貍,那廝說他那一脈往上數(shù)個七八代就是大名鼎鼎的九尾狐王,但是我看他長得還沒你好看呢?!碧一ň諛逡稽c都沒看謝臻的臉色,自顧自說道,她天生就喜那些長得好看的人,看見謝臻就忍不住往人身邊湊。 狐妖一脈幻化出的人形都難看不到哪里去,不過向來都是力量至上血脈至純者,幻化出的人形越好看。 謝臻微微皺眉,離陶樺稍遠(yuǎn)一些,自古男女授受不親,這小妖獸卻連半點害臊心都沒,總愛往他身上粘。他冷淡道,“我也不知自己承何一脈,天為父地為母?!?/br> 哪來的野狐貍也敢說自己祖宗是他那便宜父君?他家父君三代單傳只有他這一枚戰(zhàn)斗果實好么。 陶樺一聽訥訥“哦”了一聲,天為父地為母,這不就是小孤妖么?陶樺不好意思再說這個話題了,戳妖痛腳的事情她才不做。 沒了陶樺纏著謝臻,謝臻覺得瞬間神清氣爽了不少,看著山下隱約有了人煙,世間煙火的囂雜聲也一點點傳了上來,他不由得腳下步伐加快,有點懷念自己記憶里三百年前的大黎。 他不知道三百年過去了,大黎是不是還在,那個謀竄權(quán)位的反賊一氏如今是不是成了皇親國戚。這樣想著,心里漸漸涌起一股憤恨,同時卻又生出深深的茫然無力。 就算大黎還在又如何?黎錚早就投胎轉(zhuǎn)世不知去哪兒了;就算反賊一氏如今成了皇親國戚,他又能怎樣?當(dāng)年殺了黎錚的公傅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謝臻一邊下山一邊想著自己這一世活著是為了什么,不知不覺隨著那些小妖獸一同到了山腳下,心里卻什么答案都沒有。 “哇,你們看你們看,這肯定是我老爹說的公交車!又高又有圈圈!” 謝臻聽見周圍突然爆發(fā)出的一陣喧鬧,下意識抬起了眼睛,他猛地一縮瞳孔,這轟鳴著跑過去的巨大鐵疙瘩是什么玩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