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_分節(jié)閱讀_5
“應(yīng)該的?!蹦贻p的小護士臉一紅。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了這個人,上次給病人打針的時候就見到過他了,聽說是個老師,長得帥脾氣又好,護士站那幫小丫頭都盼著他過來。 “早上給病人量了血壓,情況也算穩(wěn)定?!?/br> “好的,我知道了。”顧珩心里有點急,沒狀態(tài)跟她聊天,“那我過去看看,你先忙,多謝你了。” “誒。”小護士低頭一笑,“快去吧。” 走過一串安安靜靜帶著綠色暗光的走廊,顧珩壓低了腳步,扭開一間房門,輕身進入。 “奶奶?!鳖欑褡诓〈策叄瑢㈦p手搓了搓,覆在被褥外露出的那只骨瘦嶙峋的手上。 病床上的老人緩緩睜開眼,費力地笑起來,“來啦。” “今天學校有事,來晚了?!?/br> “沒事兒,你忙,當老師事情多?!?/br> 見奶奶精神還不錯,顧珩一顆心到此刻才算放下,揚起輕松的微笑。 “我給您帶了點湯,起來喝吧?!?/br> 老人輕輕點頭,顧珩把病床搖起來,上前去拿了幾個枕頭墊在老人的后背。打開筒骨湯的蓋子,一室的香氣讓顧珩也覺得肚子有點餓了,這才想起來自己忘了吃晚飯。 顧珩拿小勺子仔細喂著老人。他的手很穩(wěn),一碗筒骨湯見了底,一滴也沒灑出來。 喝完湯,顧珩又扶老人家躺下,掖了掖被子,自己坐在一旁,重新握住她布滿針眼的手。 “睡吧,奶奶。” “學校里還好嗎?” “挺好的?!?/br> “你吃了嗎?” “吃過了,別擔心。” 老人合上眼,沉沉地睡去。顧珩就這么一動不動的握著,仿佛只是這暗沉沉的病房里的一個影子。他的眼睛盯著儀器上發(fā)光的一閃一閃的小綠點,漸漸出了神。 再次見到劉遠是兩個星期以后。 那天下午陽光不錯,辦公室就只有顧珩一個人。他的辦公桌靠窗,陽光曬得人暖洋洋的,顧珩正背對著窗戶,仔仔細細剝著一只旁邊桌老師給他的橙子。 晶瑩剔透的橙子剛剝好,正準備咬下去,辦公室門砰的一聲被撞開,接著一個高大的影子栽了進來。 “顧老師?!钡厣系娜宋嬷ドw。 顧珩嚇了一跳,把橙子放在剝下來的橙皮上,站了起來一看,是那天幫他推車的學生。 顧珩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思考了兩秒鐘,成功又忘了他的名字。 “同學?”顧珩走上前,驚訝道:“膝蓋流血了?怎么弄的?” “剛打球蹭破了,你這兒有酒精嗎?”地上的人已經(jīng)爬起來半跪著。 “有。”顧珩上去扶著他的胳膊,“你來坐著吧?!?/br> 這一扶,劉遠心里的小火苗一下被點著了。 顧珩的指尖是涼的,柔柔地碰在自己的皮膚上,觸感美好得令人陶醉。 劉遠聽話地坐在辦公椅上,顧珩坐他對面,打開抽屜翻找酒精和棉花。趁這會兒功夫,劉遠瞇起眼睛,肆無忌憚地打量起顧珩桌上的物件。 原來他的辦公桌是這樣的。 書架上很多英文書,電腦旁邊有一盆小小的仙人掌,一個干凈的筆袋,里面有幾只黑色的鋼筆,隔板上貼的便簽紙上是他漂亮的字——[還書,寫報告,學生論文] 嗯,還有一只完整的橙子。 嘗起來應(yīng)該是酸酸甜甜的……像他一樣?劉遠伸出舌尖舔舔唇,又咽了一口口水。 “找到了?!?/br> 顧珩打開酒精,用鑷子夾起棉球沾了沾,“可能有點疼,稍微忍著點。” “嗯?!眲⑦h望著那個小小的棉球貼在自己的膝蓋上,嘶了一聲。 “疼嗎?”顧珩抬起頭望著他。 只一眼劉遠就被攝了魂魄,喃喃道:“不疼。” 顧珩低著頭,在傷口的邊緣一圈圈地劃著圈,心里想問,打球受傷,怎么會找到我這兒來,礙于對方是個傷員,便把這話吞回了肚子。 事實上,劉遠早就感覺不到疼了,他發(fā)達的神經(jīng)雷達里全是顧珩。 這個角度俯著身,看顧珩柔軟的發(fā)絲,纖細的睫毛,小小的扇動著的鼻翼,兩片干燥的薄唇。劉遠突然有一種沖動,想伸手揉一揉顧珩的頭發(fā),他忍住了,心想要是這么做顧珩肯定會嚇得不行。 一想到這個,劉遠撇開嘴角,自顧自笑起來了。 “你怎么了?”顧珩看他笑了,也覺得有點好笑,“怎么還挺高興的?” “顧老師,我覺得,你人很好。”劉遠翹著嘴角,黑亮的眼底帶著笑意。 “呵呵。其實我辦公室有這些東西,都是別的老師存放在這兒的?!鳖欑駚G掉了棉球,坐直身。聽對面的人又開口道:“顧老師?!?/br> “恩?” 顧珩抬起頭望著他,那人還是從容不迫地勾著嘴角壞笑,但配合著眼底的黑沉和深邃,倒是一點沒有給人輕浮的感覺,輪廓分明的五官還有一絲…… 帥氣? 顧珩把視線上移,看著他一頭黑發(fā),上面還帶著水珠,想必跟體育系那幫孩子一樣,打完球就把腦袋伸到水龍頭底下沖。不過,年輕的荷爾蒙倒是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