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_分節(jié)閱讀_30
那人肯定不會對顧珩說出真正意圖的,自己也不好解釋,就這么平白無故做了個好人。 做好人也沒什么,還好顧老師沒被怎么樣。只是落得一身的不懂事,他怕顧老師不會再喜歡他了。 他目光黯淡著,轉(zhuǎn)過頭陰郁地問,“擦什么藥。” “你看你……嘴角都這樣了,不擦藥阿?!?/br> 顧珩打開醫(yī)藥盤里棕色玻璃小瓶,用鑷子夾了一個綿團出來,合上蓋子,在藥水里沾了沾,待吸飽了水伸出來。 劉遠聽著瓶與蓋相碰發(fā)出的蟋蟋碎碎的聲響,一言不發(fā)地看著顧珩手中的動作。 “來,有點疼,別動。”顧珩湊過去,一只手撐在劉遠病床上,一只手捏著銀色小鑷子,仔細看了眼他破了皮的嘴角,把綿團壓了上去。 涼絲絲的綿團壓在皮膚上,劉遠沉穩(wěn)緩慢地一呼一吸,目光垂落下來,落在顧珩湊近的那張臉上,細膩得幾乎沒有毛孔。 擦了一會兒,又聽顧珩輕聲說:“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我,謝謝你?!?/br> 劉遠心頭一熱,手指都忍不住顫了兩下,突然覺得什么都值得了。打架的不愉快也忘了,他男性的使命感獲得了極大的滿足,眨了幾下眼睛,想開口說話,卻仍換成了一副冰冷的臭架子,道:“怪我不知道他是你朋友?!?/br> “怪我。”顧珩一圈圈擦著,慢慢地說:“都怪我喝多了酒,才搞得你們倆這樣。你看我,老是給你擦藥,第二次了吧?!?/br> 顧珩幾句話說得太軟,盡管劉遠十分想嘴硬,卻也悶聲道“我沒事,也不疼?!?/br> 顧珩抿起唇,知道這孩子消氣了,但看著他頭上還包著紗布,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怪可憐的,便安慰道:“我可以補償你?!?/br> 此話一出,自己就立馬后悔了,趕緊打住不出了聲。 “真的嗎?”劉遠卻把話接得飛快,心中竊喜,臉上卻面不改色,懶洋洋地看著顧珩,“那就給我們監(jiān)考吧,要求也不高,最后一門媒體導(dǎo)論?!?/br> 顧珩沉默良久道,面色復(fù)雜。 “顧老師,我們被老師騙了,她說不考試的,結(jié)果要考,我也是沒辦法……”劉遠趁顧珩沉默時解釋道。 顧珩臉上寫滿了糾結(jié):“我考慮下吧?!?/br> “這還要考慮???” “監(jiān)考哪個班不是我決定的,要看學(xué)校安排?!?/br> “你肯定有辦法跟別的老師換一下啊,期末考而已,又不會管那么緊。” “這個不一定?!?/br> 劉遠心里又不樂意了,顧老師明明就是敷衍他,說好了要補償?shù)模y道是在耍人玩?縱使他知道借顧珩一百個膽也不敢耍自己玩,可就像個被慣壞了的大男孩,一點不滿足便把事情往最壞處想。 他憤憤地想著,開始撕起頭上的紗布,嘴里嚷道:“那我不住院好了!我回去看書!連你都不幫我,我還住什么院!” 顧珩驚了一跳,立即站起來,椅子帶著刺啦一聲響,撲上去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不要鬧了……” 劉遠利落道:“我要出院。” “好好……”顧珩用了老大的勁把他的手壓下來,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我爭取一下好了,反正都是要監(jiān)考的。但是你也要好好復(fù)習(xí),不許都指望著我?!?/br> 劉遠滿意了,他低頭一看,顧珩的一雙白手還放在自己的手腕上,心里美滋滋的。 顧珩悶沉沉地坐了回去。想起今天早上醒了以后,聽說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居然打起來了,趕緊跑來醫(yī)院,還請了一天的假。 事情緣由非常奇怪,他實在不明白這孩子腦子里天天都在想什么,真是氣人又無奈,天天變著法折騰捉弄他這個小老師。 偏偏此刻的模樣還又有些可憐。 顧珩覺得自己也病了。 顧珩走了之后,劉預(yù)忙完了一上午的工作也趕來了醫(yī)院,后頭跟著肖秘書,兩人一前一后,一邊走一邊拿著公司資料研究。 “這個表做的不行,光我這么看一眼,這兩個地方都錯了,這誰做的?是不是前兩天剛來那個……” 正說著,走廊上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走了過來,留著飄逸的波浪卷發(fā),老遠就能聞到洗發(fā)水味兒,臉上的表情卻嚴肅,昂首闊步,十五厘米的高跟鞋踩在地上蹬蹬作響。 劉預(yù)正低頭看著資料,聽腳步聲越來越近,慣性地抬起頭看, 下一秒他的瞳孔就放大了,還來不及反應(yīng),耳旁啪的一聲響!被挨了一個重重的耳光。 紀雅含利落地收回手臂。 一旁的肖秘書愣住了,過路的小護士也捂住了嘴。 剛從電梯里出來的壁虎同樣愣了。 劉預(yù)側(cè)著頭用手摸臉,半晌惡狠狠地來了句,“我,cao……” 猛地把頭擺正,一把攥住挑事者的手腕,突然晃了下神,面前的紀雅含正等瞪著一雙杏目,眼里帶著一絲憤怒,還有一絲努力被壓住的小恐懼。 是美女。 劉預(yù)深吸了幾口氣,胸口一起一伏。壁虎趕緊上前道,“雅雅,這是劉總啊?。 ?/br> 紀雅含瞬間張大了嘴,盯著那只顫巍巍剛打完人的手,聲音結(jié)巴起來,“怎,怎么是他啊,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今早聽說劉遠跟人打起來了,壁虎在電話里又沒講清,只聽到是個人模狗樣的精英男,紀大小姐便一個起身翻下床,收拾收拾來給劉遠報仇了,眼見著這人西裝革履的,看著一副資本主義罪大惡極的模樣,直愣愣的就上去給人來了一巴掌。 劉預(yù)擺著一張巴掌臉向前一步,頂?shù)剿媲暗?,“是我啊,你這一巴掌打得可夠狠的,不介意我還手吧?” 紀雅含聞聲嘴唇便哆嗦起來,細長的高跟鞋跟杵在光滑的地板上,快磨出個印子,心底里已經(jīng)把自己罵了個遍,已經(jīng)快做好了挨打的覺悟,只看眼前人面無表情的沖后面擺擺手道, “不介意我介意,打壞了這張臉我就心疼了。肖秘書,我們走?!?/br> “是,劉總,這邊?!?/br> 見劉預(yù)進來,劉遠換上另外一副正常態(tài)度,語氣冷冰冰的,主動匯報道:“我沒什么事?!?/br> 劉預(yù)在他床前站立住,“我不是來問你的。我跟你講,你這一下可好,你知道你打的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