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_分節(jié)閱讀_162
劉遠往前進了一步,道:“我說了我已經(jīng)不介意以前的事了,我們對彼此都是有感情的,兩個有感情的人為什么不能重新在一起?!告訴我原因?” 顧珩下意識往后一退,“騙你的……那都是我騙你的!我對你從來就沒有過感情,那些都是……都是我和趙以銘串通好的事!” 劉遠瞇起眼,“你為什么要羞于承認呢?寧可把自己當成罪人,都已經(jīng)到這種地步了?” “是因為,不行……我和你不一樣……”顧珩臉色蒼白,細密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滲出,微閉著眼睛道:“你可以,隨時都可以……退出……我不行……” 他知道,也許劉遠已經(jīng)忘了,已經(jīng)不在意了,可自己忘不了,曾經(jīng)的一幕幕痛楚都像一根帶刺的鞭子,不斷抽打著自己全身皮開rou綻,幾乎一刻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能碰,感情這個東西,自己沒有資本碰。 劉遠仍步步緊逼道:“有什么不一樣的?你告訴我,至少你要讓我知道啊!你從來不跟我說你的想法,你讓我怎么改?怎么樣才能讓你滿意?” “我……”顧珩彎下腰,突然變了聲調(diào),汗如雨下,“我害怕……啊!……” “你明明是愛我的,你難道……顧珩?”劉遠說著發(fā)現(xiàn)他不對勁,身子還沒直起來,頭也一直低著,只露出個鼻尖往下滴著汗珠。 “你怎么了?”劉遠捏住他的胳膊,“我,我話說重了……我們不吵了,我們心平氣和說話,行嗎?” 話音未落,顧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緊緊捂著腹部。劉遠刷的面色慘白,驚嚇地立即彎腰問:“顧珩?顧珩?怎么了?讓我看看——” 他單膝跪下來,想把顧珩扒開,只見他頭抵著地面蜷成一團,怎么都扒不動,渾身微微顫著,緊緊咬牙仿佛在用力。 劉遠心急如焚,不斷高聲喚道:“顧珩?顧珩?到底哪兒疼?我們?nèi)メt(yī)院,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你還能起來嗎?” 顧珩廢力地撐起發(fā)抖的身子,勉強直起了腰,接著劉遠的手臂上突然一重,見顧珩無意識軟在了懷里,頭往后仰著,臉上蒼白得毫無血色。 “cao!”劉遠二話不說一把將他打橫抱起,大步?jīng)_出了門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的鞭笞,我來了…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劉遠腳步匆匆下樓,懊惱為什么偏偏昨天讓壁虎把車開走了,咬牙切齒恨不得把自己罵成個□□畜生。小區(qū)的路從來沒這么長,怎么跑都跑不到盡頭,好不容易到路邊叫了輛出租車,天氣太熱,出租車里悶成一個小小的蒸籠,他渾身浸滿了黏汗,在后座抱著顧珩,時不時喚他的名字,聲音都帶著顫。 “顧老師,顧老師?!彼麃韥砘鼗刂荒芙械贸鲞@三個字,攥著顧珩右手的掌心濕透了,憋了半天,又擠出來幾個迫切的字眼:“我在這兒,我陪著你,別怕?!?/br> 顧珩就像是聽見了,微微醒了一下,然后眼皮一閉又暈過去了,劉遠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把顧珩攬在了懷里,他是那么瘦,攬著他就像攬著一把柴火,劉遠越是把顧珩抱的緊,胸膛里越是要爆炸,要不是兩只手都要抱著顧珩真恨不得痛痛快快地抽自己兩耳光。 一路像在打仗,好不容易到了醫(yī)院,立刻給顧珩開了床位驗了血,診斷結(jié)論是胰腺炎發(fā)作,由于太痛而導(dǎo)致暈厥,說白了就是活生生疼暈了。 “那,那得多疼啊……”劉遠捏著收費單在診療室里發(fā)愣。 “每個人對疼痛的敏感度是不一樣滴,有些人天生就捱不住疼,正常正常?!贬t(yī)生輕飄飄地回答,一邊埋頭書寫:“病人呢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不用手術(shù),保守治療就好,住兩天院,去繳費吧?!?/br> 說完又抬頭道:“對了,你還要去取一下病人的醫(yī)???。” “哦,行?!眲⑦h看醫(yī)生把他提心吊膽了一個多小時的事,輕描淡寫給總結(jié)了,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好在顧珩沒什么大礙,來的時候他懷疑顧珩可能是闌尾炎發(fā)作,沒想到是什么胰腺炎,他想起來冬天在醫(yī)院見到顧珩打吊針,也是因為這個病,不禁奇怪顧珩什么時候落下這個毛病了? 他去樓上病房看了眼,見顧珩仍昏睡著,面容卻已平和了不少,不像在出租車里那么痛楚了。白柴柴的一條手臂舒展在病床邊上,手背上插著針,順著透明的輸液線一直連到架子上,劉遠終于覺得有些心安了,也沒進去打擾,合上門便走了。 出了醫(yī)院,劉遠又打車去顧珩家取醫(yī)???,走進臥室,拉開課桌抽屜翻找起來。 不知道怎么了,窺探顧珩的用品讓他胸腔內(nèi)竄出股不安定的興奮感,尤其是借著醫(yī)療卡的名義這么坦然而沒有負罪感的窺探,他用指腹觸摸著顧珩觸摸過的一切,摸到他寫滿字的課案本,摸到他的護手霜,他的教師卡,摸到透明的小塑料袋里裝著一寸證件照,他都一一拿起來跟鑒寶似的看過了。 他找到了顧珩的卡包,取出醫(yī)療卡,抬頭又看見顧珩貼在電腦上的一張便簽紙,是一串網(wǎng)絡(luò)域名,于是順手扯了張桌上的便簽,拔開顧珩的鋼筆 ,刷刷抄記了下來,疊成方塊,和醫(yī)療卡一起放進了褲兜里,這才抬腳來到客廳,瞥見了顧珩放在茶幾上的手機。 拿起來按亮,往旁邊一滑,上鎖了。 他把那支白色手機放在手里掂量掂量,自語了句“什么破手機……”,扣開后蓋把卡一取,拿著走人了。 回到醫(yī)院,劉遠拿著卡去開了兩張單據(jù),交給了護士站的小護士,人家一看單據(jù),抬起頭脆生生道:“病人六年前就得過胰腺炎,這次可得注意點了。” “什么?六年前?”劉遠詫異。 “喏,你看,這兒。”小護士指著單據(jù),“清清楚楚的,六年前——快七年了,還來做過檢查呢?!?/br> 劉遠心中一推算,六年前他倆應(yīng)該是在一起的,可自己還真沒這映象,他皺著眉半倚在護士站旁,讓小護士看紅了臉,半帶著輕笑道:“你別太擔心了,以后多督促著你朋友,飲食清淡點,多運動,平常注意保暖就行了。” 劉遠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眉間帶著一條深紋,若有所思了班半晌,點點頭。 “那就行了?!毙∽o士笑道:“您把藥開了就去病房看看吧,你那朋友已經(jīng)醒了?!眲⑦h猛然來了精神:“醒了?”說罷迫不及待抬腳就離開了。 進了病房,見顧珩正靠在床頭,右手握著個薄軟的透明一次性杯子,小口啜著冒熱氣的開水,劉遠走過去坐在他手旁,不知怎么開口,躊躇了半晌,望著他藏在氤氳后的蒼白面孔,低語問:“這個病你六年前就有了?” 顧珩垂眼喝水,淡淡道:“沒有。”話一開口才發(fā)現(xiàn)嗓子極其沙啞,咳了聲清了清。 劉遠嘆了口氣,“你今天可真是……嚇死我了?!彪S后目光一沉:“不管有沒有,我都要跟你道個歉,畢竟那時候……我還是你男朋友,沒有照顧好你,是我的責(zé)任。”他一邊說,一邊把視線落在顧珩握著水杯的指尖上,每根指尖的頂端都收出極其秀氣的橢圓形狀,讓人仍不住想攏起來握一握。 顧珩搖搖頭,眼里沒什么神色,病懨道:“沒有的事。謝謝你今天辛苦送我到醫(yī)院,花費多少錢,告訴我,等我回去拿到卡了給你?!?/br> 劉遠怒從中來,心想也就至于劃清關(guān)系到這種地步?剛準備發(fā)作,轉(zhuǎn)念又怕顧珩難堪,顧及到他也有自尊,遂放緩了語氣,只稍微帶著些惱色答:“……知道了?!?/br> 說罷掏出收費單,放在腿邊悄悄看了看,收進兜里正色道:“對了,正好你醒了,跟你商量一件事。我的公司下個星期有國外供貨商的負責(zé)人來考察,翻譯臨時有事辭職了,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人了,不然你來幫忙頂替下吧,就幾天,我們給的價錢也還蠻高的,你考慮考慮?” 顧珩往他那里斜睨了眼,淡然拒絕:“我沒當過翻譯。” “我知道你沒當過翻譯,我們和國外負責(zé)人也就是簡單交涉,沒啥難度,你的水平足夠了。” “為什么不請別人?” “這事說起來長了,我們那個副總跟我有點私交,他聽說翻譯辭職了,推薦他表弟來頂替,但是他那個表弟太水了,根本不求行,我又不好叫人事公開招人,不然駁了他的面子,我只好說我自己這邊有個翻譯。實際我沒有,而且我這一時半會兒也沒時間找,所以想請你……不,請您,幫幫我,您看,行么?” 顧珩吹著水杯里的熱氣道:“多花點錢怎么可能連個翻譯都找不到。” 劉遠哭笑不得:“我們是正規(guī)企業(yè),發(fā)工資都是過稅的,一個翻譯給開太多錢也說不過去啊?!彼胝姘爰倩A艘环?,湊過去道:“你就看在以前的交情上,來幫我個忙吧?!?/br> “剛剛不是跟我說開的價格蠻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