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_分節(jié)閱讀_193
“還是老趙義氣,自己在外面資本主義,還不忘惦記我們勞苦群眾,誒老趙,你也來一起吃?。 ?/br> “我吃過了,不餓?!壁w以銘坐在桌前,失了興趣。 他想起顧珩前幾天邀請他來家里玩,琢磨著要不要過去。他暫且認(rèn)為自己是顧珩在學(xué)校里最好的朋友了,顧珩應(yīng)該不是跟他說客氣話。 第二天是周六,他就按照顧珩給的地址去了,照樣拎著一盒螃蟹,比昨天的還精美了。敲開了那扇厚重的木門,一個慈祥的老人把頭探了出來,趙以銘知道這一定是顧珩的奶奶,笑道:“奶奶您好,我是顧珩的同學(xué)?!?/br> “欸,乖孩子,進來吧?!崩先思倚呛堑亟o他拿出拖鞋,一邊慢吞吞說:“顧珩在廚房里呢。” “阿銘?你來了?”廚房里傳出聲音。 趙以銘走進了廚房,傍晚的光從油煙扇里透進來,里面沒開燈,光線昏暗,他卻清晰看見了顧珩燦爛的笑容,“哈哈,抱歉抱歉,我手上都是面粉,你自己倒水喝吧?!鳖欑裾f罷用手背蹭了蹭汗。 “何止手上,你這臉上沾的都是?!壁w以銘走近了些,看到他臉上的白印子,笑著問:“在做什么呢?” “三丁包,做好了給你吃,留這兒吃飯吧?!鳖欑裾J(rèn)真地捏著包子皮。 奶奶從一旁走了進來,趙以銘聽見顧珩問奶奶提前透支一些錢,他好奇的問:“你要干什么?” “想買一套書?!?/br> 趙以銘立刻說:“我這兒有錢,算是借你的,什么時候還我都行?!?/br> “錢多得沒地方花了?謝謝你,你留著吧,萬一哪天急用?!鳖欑裥Σ[瞇地壓低聲音:“我奶奶一會兒要去走親戚,后天才回來,你要是懶得回學(xué)校,可以住在我家?!?/br> 趙以銘突然欣喜:“可以么?太打擾了吧?這 ……” 顧珩笑著瞥他一眼:“沒事。” 包子包好了之后,顧珩把螃蟹蒸在鍋里,擦了擦手,去客廳找趙以銘,沒看到他人影,隱約順著聲音來到了陽臺,聽到他在打電話,聲音聽起來有些惱怒。 “我跟你說了,你怎么聽不懂?” “我沒錢,別再來管我要錢了,掛了?!?/br> 顧珩見他要轉(zhuǎn)身,趕緊退了回去,不禁有些奇怪,老趙干嘛要對女朋友這么不耐煩呢,明明對兄弟很仗義的,借自己錢都很爽快。 他沒有細(xì)想,見廚房冒出了白汽,趕緊跑去盛螃蟹了。 到了晚上,顧珩在臥室給趙以銘換上了新洗好的床單,自己去奶奶的房間睡,趙以銘半夜睡在顧珩的被窩里,滿世界都是顧珩的味道,他可恥的硬了,又不敢在別人家里打□□,只能起床接杯涼水喝了緩緩。 “阿銘?!鳖欑衽鲁鰜?,“你餓了嗎?” “沒,我接杯水喝。” “熱嗎?都是汗,電扇不起作用嗎?”顧珩找出遙控器:“我把空調(diào)打開。” “算了,不開了?!壁w以銘攔他。 “沒事?!鳖欑褚詾樗孀约菏‰?,回頭露出一個帶著困意的溫柔無力的笑:“我也熱了?!?/br> 空調(diào)打開,涼爽的冷風(fēng)灌滿了房間,兩人的睡意反而逐漸減淡了,趙以銘提議在沙發(fā)上聊天,顧珩順馴的同意了,盤腿坐下來。趙以銘見他披在肩頭的睡衣外套掉了,替他往上扯了扯,顧珩趕緊說:“我自己來。”一邊問:“你想聊什么?” 趙以銘早就發(fā)現(xiàn)顧珩對肢體接觸不習(xí)慣,他稍稍嘆氣說:“其實我……” “……” “嗯?” “……唉,算了,都是些扯淡的事,不說了?!壁w以銘醞釀了半天,突然笑出來,故弄玄虛地問:“喂,你喜歡什么樣的人?” 顧珩一愣,并不想談這個話題,又怕太正經(jīng)了讓同學(xué)笑話,只能搖搖頭如實說,“不知道?!?/br> “胸大的?”趙以銘故意問,果真看到了顧珩皺起的眉頭。 顧珩抱著膝沉思了半晌說:“我喜歡……有主見的人?!?/br> 趙以銘一下子笑岔氣:“受虐啊,你難道要找個母夜叉嗎?” “哈哈哈?!鳖欑褚餐嵩谏嘲l(fā)上笑,“那是你,就該有人好好治治你了。” 這次之后,趙以銘就大概清楚了顧珩的理想型,這家伙貌似有點被動,喜歡一個能制得住他的。于是趙以銘便琢磨著給他介紹個對象,至于為什么要給心底里暗暗喜歡的人介紹對象,其因有三:一,他和所有欲蓋擬彰的暗戀者一樣,經(jīng)常用反方向行動掩飾本意居心,例如他喜歡在別的同學(xué)面前故意說些“顧珩就是個書呆子,看見他就沒勁。”二,他好奇顧珩談了女朋友之后是什么態(tài)度,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有那個自信——顧珩不會平白無故喜歡上一個女同學(xué),他們遲早會分手的,到時候說不準(zhǔn)顧珩對女生覺得沒勁,把感情轉(zhuǎn)移到男生身上也不是沒可能的。 于是陰差陽錯的,他開始尋找起要介紹給顧珩的對象,既然顧珩說喜歡有主見的,他很快找到了一個合適人選。 陳敏,外語系副主席,搞聯(lián)合活動的時候大家彼此熟悉的,是個個爽朗的女生,有著漆黑濃密的短發(fā)和的瘦而精干身板,經(jīng)常帶頭勞動,把手下一群干事們治得服服帖帖,頗有一把手的架勢,顧珩也認(rèn)識她。 于是,第二周的聯(lián)合活動,大家在布置會場的時候,趙以銘湊去和陳敏說:“喂,鐵錘,透你個秘密,要聽嗎?” “我不是鐵錘,再說我可打人了?!迸⑹饬枞说乜此?。 “好好,算我錯了,真要和你講正經(jīng)事。我們系的顧珩,你知道吧?” “他呀——”女孩雙手往后捋了捋頭發(fā),爽朗地笑了:“怎么了?又是要管我們系借材料不好意思開口,派你來了?” “哪兒呢,這次不是這個事了,不過說到底,你知道他總跑外語系借這借那——還打著老師的名義——為了什么嗎?” “為了什么?” 趙以銘挑眉,往女孩那邊努了努嘴,接著就繼續(xù)手上剪紙的活兒,一副準(zhǔn)備看好戲的架勢。 果真,女孩稍愣了片刻,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了,臉上登時沒有了伶俐強勢,轉(zhuǎn)變?yōu)橐环N措手不及的害臊。 “怎么樣?你考慮考慮?他是個慢性子,有什么都往心里憋著,我看不過去,只能背著他來跟你撮合了,你要是對他也沒壞印象,就主動點?!壁w以銘還沒說完,突然招手道:“喂!顧珩!” 女孩嚇了一跳,扭頭一看,門口站著的正是主人公。平時見到這個人她沒有半點緊張,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反而拘束起來,趕緊低下頭做手中的工作。 顧珩笑了笑朝這邊走來,他今天換了件藍(lán)色的襯衣,洗的有些發(fā)白,臉上結(jié)的密密匝匝晶瑩的汗珠,皮膚細(xì)膩而溫潤,帶著一股非常年輕的書生氣,笑著說:“我才從辦公室出來,聽說這邊還沒結(jié)束,過來幫忙好了?!闭f罷轉(zhuǎn)頭對女孩道:“你好?!?/br> “哦,你好。”女孩趕緊抬起頭說。想了想又開玩笑了一句:“今天還借材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