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呀爹爹

    快來救我呀

    紅色的血啊染紅了蓮花

    我的頭啊

    滾到了床底下

    我的眼睛呢

    還看著他們笑吶[注]

    阿妹聽到了回應(yīng)，跳下樹，見到了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在大蕓山從來沒有見過。阿妹拉著小女孩的手：“我見到我阿姐了。”

    小女孩觸碰到那只手，便拉緊了不松開：“是你的娃娃嗎？”

    阿妹開心地說：“不是，我阿姐真的來看我啦?！?/br>
    小女孩嘆了口氣：“真好，我爹爹和娘親，可能早把我忘了?！?/br>
    近近細(xì)看，這個小女孩，沒有眼珠子，是個瞎子。

    阿妹拉著她坐在月光下：“不要緊呀，你有我嘛，我不會忘記你的！”

    小女孩說：“大蕓山來了好多人，把他們都?xì)⒘恕！?/br>
    大蕓山里的葬花信徒?jīng)]有全部遷出來，還有一些老人比較念舊，便主動留在了這里，當(dāng)時的霍己厭也并沒有強(qiáng)求。今晚，他們?nèi)勘唤藴绺蓛袅恕?/br>
    阿妹說：“我就是因為這事來的。你跟我走吧，以后我保護(hù)你?！?/br>
    小女孩喜極而泣：“阿妹，你對我真好。”

    阿妹捏了捏她的小臉，又刮了刮她的鼻子：“多大啦還哭，真不害臊?！?/br>
    小女孩胡亂擦了擦臉：“阿妹，我們約好，永遠(yuǎn)不分開好不好？”

    一轉(zhuǎn)眼，阿妹都長這么高了。

    阿妹緊緊把她抱住，看著被樹遮著的月牙發(fā)誓：“好。嬰靈，我們永遠(yuǎn)不分開?！?/br>
    *

    九重天。

    鬼王自從答應(yīng)留在花園后，就真的沒有離開過，緹縈每天早晨都會來看他，然后再去上早朝處理三界六道的瑣事。

    鬼王心知他們開始謀劃著出兵清剿葬花教了，只待霍己厭露出一點殘害生靈之心。這天，他暗下決心一定要開口和緹縈提這件事，不然可能就要來不及了。

    緹縈在花園里裝模作樣地澆花，鬼王就側(cè)臥在軟塌上看著他：“我這么一朵嬌艷欲滴的花在這，你為何對我愛理不理的？”

    緹縈心說這人真是不要臉，千萬別理，不然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洪水就要泛濫了。

    鬼王又說：“你真的要和那些禿驢們?nèi)デ褰嗽峄ń塘?？?/br>
    緹縈不能再騙自己了，鬼王這次上來，一定不只是純粹地想要見他。鬼王可能根本一點都不想他！

    緹縈把花灑擲在地上，一聲不吭地準(zhǔn)備離開。

    鬼王趕緊追上：“干啥呀，動不動就炸毛，真是還和以前一樣！”

    緹縈冷言冷語道：“本來這九重天就是千年不會變，你還希望我變成什么樣子？”

    鬼王笑嘻嘻說：“至少要變得對我溫柔一點嘛?！?/br>
    緹縈說：“當(dāng)年你在床上可不是這樣說的。”

    鬼王：“……”

    對，沒錯，他們有過一次，不過已經(jīng)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那個時候，鬼王還是芳華天君，緹縈也還沒有坐在神君的位置上，芳華剛剛?cè)蚊鼮榘倩ㄖ酰嫔磉€沒有修煉扎實，就被派去守護(hù)九重天的花花草草了。

    他們作為花，每年春天都有個散播種子的發(fā)/情期，而芳華作為百花之王，更加不能忽視這段發(fā)/情期的厲害，他剛剛化身沒多久，根本控制不住這股力量，就跟吃了春/藥一樣。

    恰巧遇見了路過花圃準(zhǔn)備摘點鮮花送給母后當(dāng)生辰禮物的小緹縈。于是就被壞心眼的芳華哄騙了說只要他肯幫個小忙，這花園里的花任他取。

    于是單純的小緹縈就答應(yīng)了，然后……然后兩個人就結(jié)了永遠(yuǎn)剪不斷理還亂的關(guān)系。

    更要提一提的是，最后小緹縈摘走的花，是花圃里的百花之王——也就是鬼王當(dāng)時正在休憩的真身。

    所以當(dāng)年這件事到底是誰吃虧，到現(xiàn)在還沒有說清楚。

    鬼王自然覺得自己虧，自己不僅做了下面那個，還被這個小不點摘了真身，想想多虧啊。而緹縈心里自然也很變扭，當(dāng)時他還小，那可是他的初次啊……

    兩人同時想起了那件事，腦袋都往一旁一別，微微紅了臉。

    鬼王只微微頓了頓，又說：“一定還有別的辦法解決葬花教的一干人，暴力不是唯一的方法，你難道忘了第一次清剿對人界帶來多大的傷害么。”

    緹縈瞪著他，剛剛微妙的情緒隨著鬼王的一字一句漸漸化為烏有：“如果你當(dāng)初不騙我，我也不會和你有任何瓜葛！”

    鬼王無奈：“我跟你說正事呢，能不能不提那件事……”

    緹縈：“不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么幫著葬花教，不就是為了那和尚嘛，那魔頭是那和尚的師弟，你這是愛屋及烏了！”

    鬼王不解：“都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以為我喜歡度寥？是，我和度寥是有交情，但從來不是你想的那樣啊，至少我沒叫他在床上對我暴力一點?！?/br>
    緹縈兩手抱胸：“吶，這可是你提那件事了，我可沒說?！?/br>
    看緹縈似乎心情有些好了，鬼王就說：“我發(fā)誓，我以后就待在你身邊，誰也不見，哪也不去。我不是替葬花教求情，只是想讓你對任何事都要用公平的眼睛去看，不要聽信一家之言，也不要對葬花教一概而論。你可是我們?nèi)缌雷钣⒚鞯纳窬?，也是我的護(hù)花使者，我不許別人詬病你。”

    緹縈聽了這話，尾巴差點翹到天上去了：“那你只要肯今天晚上幫我個小忙，我就答應(yīng)你?！?/br>
    鬼王聽這句話怎么這么耳熟呢，這不是當(dāng)年他引誘小緹縈用的套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