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借個膽愛你+番外_分節(jié)閱讀_94
程宇垂眼點頭:“嗯,還成?!?/br> 倆人隨便扯了幾句客套的廢話,都有點兒尷尬。曾經(jīng)再親密熟悉的人,也經(jīng)不住青春歲月的流逝與人生抉擇的分道揚鑣,當(dāng)初的選擇就像十字路口轉(zhuǎn)彎處的一腳油門兒,一個往左,一個往右,漸行漸遠,再也不可能匯合到一起。 林丹丹盯著程宇的右胳膊看了半天,不方便直截了當(dāng)?shù)貑?,心里就莫名地有些心疼和不舍?/br> 女人還是心軟,有了新的,卻仍然戀舊,一顆心能分成好幾瓣兒,逮著機會就左搖右擺。 程宇心里想著旁的事兒,說:“我急著找人,我先走了……以后再聯(lián)系?!?/br> 林丹丹不甘心地叫住他,問:“程宇,你現(xiàn)在,還沒結(jié)婚?” 程宇搖搖頭。 林丹丹問得小心翼翼而委婉:“有女朋友了沒?” 程宇只是微微一遲疑,腦海里閃過某個穿黑色大衣的寬闊身影,眼底突然一熱,于是很肯定地點頭:“有了?!?/br> 林丹丹的笑容僵在嘴角,分明含了幾分失落,勉強笑道:“那,什么時候能恭喜你啊,請我喝喜酒???” 程宇自嘲地笑笑,沒有接茬兒。 喜酒什么的…… 跟羅戰(zhàn)那家伙嗎? 熱鬧哄哄的紅袍婚紗喜宴場面,在程宇的腦袋里驀然與羅戰(zhàn)那廝氣焰囂張沒羞無恥的一張大臉重合在一起,效果無比的潑辣驚悚!這種“媳婦”能拖出來見人嗎,想嚇死熟人嗎?饒是程宇這種心理素質(zhì)一貫冷酷穩(wěn)健的人都有點兒受不了了! 程宇對林丹丹揮揮手,掉頭跑走了,沒注意這姑娘在他轉(zhuǎn)頭的一瞬間、凝聚在眼底濕漉漉的難過與留戀。 程宇現(xiàn)如今腦子里哪還顧得上別人? 什么林丹丹,什么葉雨桐,他已經(jīng)回過味兒來了,談對象這回事兒,根本不在于對方究竟人有多么好,什么樣的家庭出身,有沒有案底,工資職位五險一金……歸根結(jié)底仍是在于倆人合適不合適,三觀是否合拍,能把他時時刻刻擱在心坎上惦記著愛護著,卻又能撒出鷹去寬容地放開手讓他做喜歡的事業(yè)。 程宇覺得羅戰(zhàn)呲得他的話一點兒沒錯。 就自己這么個內(nèi)向冷淡的脾氣,沉悶無聊的性格,干起工作打了雞血不要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生活狀態(tài),也就只有羅戰(zhàn)那號兒人能受得了他,能忍耐他,寵著他,包容他,不嫌棄他! 如果羅戰(zhàn)是個姑娘,倆人之間還需要一絲一毫的進退盤桓嗎?不需要。程宇知曉自己情感天平的方向,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跟羅戰(zhàn)在一起,從一開始! 可是如果羅戰(zhàn)忒么的真是個姑娘……整天唧唧歪歪纏著他陪吃飯陪逛街陪丈母娘,出錢出房出聘禮,倆人估計還是成不了好事兒。 程宇甚至不知道羅戰(zhàn)坐的是哪一趟航班,哪個航空公司。 長長的候機大廳,二十幾個登機口,無數(shù)趟直飛轉(zhuǎn)飛上海的航班,程宇一家一家地找,一家一家地問。 如果是羅戰(zhàn)來尋人,以這廝的厚臉皮和不管不顧的性子,八成兒就直接把機場的廣播電臺劫持了,在大喇叭里嚎叫程宇的名字。可是程宇畢竟存著身份的敏感顧慮,不便聲張,只能悄悄地問。 “你們公司有一趟八點鐘飛上海的對嗎?飛機上有個叫羅戰(zhàn)的嗎?” “我是警察,辦案的,麻煩你幫我查一下這趟飛機,有個叫羅戰(zhàn)的乘客嗎?他登機了嗎?” 他想要攔著羅戰(zhàn),別走,別離開他。 他想跟羅戰(zhàn)說,你對我表白的那番話,我都聽明白了,說我不感動是假的,說我對你沒動過情是扯的,說咱倆那晚酒后亂性我沒有爽到?jīng)]惦記著回床再搞一趟,那純粹是蒙人的! 我以前對你不夠用心,是我弄岔了,現(xiàn)在我想跟你在一塊兒,至少咱倆先試試在一起談戀愛過日子的感覺,成嗎? 某個登機口,空姐地勤在電腦上噼里啪啦地查,說:“是有一位叫羅戰(zhàn)的旅客,商務(wù)艙第三排靠窗的座位?!?/br> 程宇兩眼放光:“麻煩您讓他下飛機,就說有個警察找他!” 空姐遺憾地說:“警官同志對不起啊,您來晚了啊,飛機已經(jīng)上跑道了下不來了啊?!?/br> 程宇:“……晚了?” 空姐還挺警覺的:“警官同志您要抓嫌疑犯嗎?這人有攻擊性危險性嗎?攜帶武器或者易燃爆炸物品了嗎?需要我們緊急召回這趟航班、馬上疏散旅客嗎?!” 程宇默默地搖頭,一只手狠狠地砸向柜臺桌子。 他站在候機大廳的落地玻璃窗前,眼睜睜看著那架飛機逐漸加速沖出跑道,緩緩飛上天空,在漆黑濃重的夜色里迅速消失…… 程宇那時懊悔極了,不知道羅戰(zhàn)是不是生氣了,對自己的慢性子灰心失望了,再也不回來找他了。 黑漆漆的夜,警車孤零零地趴在機場高速路邊兒。他坐在車里,開著車窗,呼呼地吹著冷風(fēng),兩只手狠狠地搓臉,非常難受。 感情到了那份兒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羅戰(zhàn)前腳兒剛走,程宇已經(jīng)想這個混蛋想得搜腸刮肚。這人在身邊兒的時候經(jīng)常礙手礙腳,賴皮賴臉,煩人得要命,可是有一天忽然就不見了,程宇覺得他現(xiàn)在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了。 多年來按部就班的一條生活軌道,一夜之間恍然變成個豆腐渣工程,只剩下一副空洞的軀殼兒,填充的都是廢料,沒有血沒有rou,沒有心也沒有感情……愛不在身邊兒的元旦之夜,怎么感覺眼前這日子就跟要塌方了似的?! **** 羅戰(zhàn)那時候坐著飛機上天了,靠窗的座位。元旦前夜萬家燈火,喜氣洋洋,就只有他是孤家寡人可憐見兒的,眼瞧著京城的大地籠罩了繁密的燈光逐漸遠去,自家小程警官不知道啥時候才能正眼看看他,放下架子,伸出手再給一個機會? 他一進候機大廳就關(guān)掉了手機,確實有些心灰意冷,因此完全不知道程宇竟然一路追到了機場,看著他起飛。 羅戰(zhàn)每回跟程宇面前暴躁滋毛兒發(fā)完一通火,倆小時之后鐵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