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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借個膽愛你+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08

    譚五爺:“都打聽到我這兒來了,您覺著是我干的???”

    程宇說話仍是那慢條斯理兒的樣子,面無表情:“在平安大街這地方,出這么大的事兒,完后您老連問都沒問我們一句,就當沒事兒人似的。我覺著吧,只有兩種解釋,一種是,當時爆炸那么大個動靜,您就壓根兒沒聽見。另一種解釋是……您知道那個店什么時候要炸,對吧?”

    譚五爺臉上的表情驀然消失個干凈,眼球針縮!

    他身后兩個陪同的小弟也驚得暗暗后撤一步,護在老頭子身側(cè),又不敢滋毛兒。

    程宇說話著實不客套,直戳要害。確實,后海是他譚五爺?shù)膭萘?,若是別的小癟三兒敢在他地盤上放火搞事兒,他自家小館子也給震掉了招牌,他早就尋路子找警察討說法去了,能不吭氣兒嗎!

    程宇的臉冷冷的,眼底射出的光芒不怒自威:“荷花市場兩側(cè)八百米之內(nèi)有幾處攝像頭,當天您手下好幾個人兒在附近出沒,像是等什么好事兒呢;爆炸的同時再一起消失,時間掐得特準。您要是早知道那地方要炸,早點兒告訴我們?。俊?/br>
    程宇說話間,抬眉瞟一眼譚五爺身后一個小弟,瞟得那人心虛耳熱完全不敢與程宇對視。程宇只需掃一眼身形輪廓,就辨認得出,這小弟也是當日被攝像頭捕捉到的可疑人物!

    譚五爺陰著臉,不說話。他完全就沒料到程宇會私下找他談,他還等著派出所所長請他去喝個茶,打幾句官腔呢。

    程宇又說:“您手下那冬瓜瓤子,我們給抓了,也審了,他全都攬自己身上,但是怎么回事兒咱心里都清楚。我們也沒讓冬瓜太受罪,他就是一做小弟的,還挺講義氣,想生扛。

    “冬瓜瓤子當年在道上惹了事,差點兒被人滅了,是您救的命,您有恩于他。譚先生,我說的對吧?”

    譚五爺沉著臉回答:“是,他是我好兄弟。”

    警察大爺對管片兒里發(fā)生過的事兒,一樁樁一件件明鏡兒似的,誰也瞞不過。程宇舒了一口氣,說:“那我就想問問,羅戰(zhàn)究竟哪兒得罪你了?這事兒還有下一回嗎?”

    畢竟是皇城根兒腳下的新社會,譚五爺其實不敢跟公安的人明著犯橫,老頭子緩緩地道:“程警官,您這嫌疑犯也抓到了,案子可以結(jié)了,跟上邊兒也能交待。至于我跟他姓羅的私事兒,我沒礙您的眼吧?”

    程宇寸步不讓:“案子是可以結(jié)了,我問的就是羅戰(zhàn)的事兒?!?/br>
    譚五爺瞇細了眼盯著人:“程警官,您這意思,是擺明了想罩著羅三兒那小子?!”

    他是真沒想到。雙方就是黑吃黑,條子憑什么非要替姓羅的出頭?!

    程宇一只手搭在桌上,目光傲然地直視對方,不答話就基本等同于默認。

    譚五爺忍了許久,手指甲都快要把茶杯捏碎了,被迫說出實情:“老子跟羅家老二,有仇,可那挨千刀的混帳現(xiàn)在被你們關(guān)到牢里了!羅三兒這小崽子,偏偏整日在我跟前晃悠,不開眼的!”

    程宇十分干脆地回道:“你跟羅強有仇,就等他出來再算賬,甭扯不相干的人,別傷及無辜!”

    譚五爺眼底射出慍怒:“都一個媽下出來的崽兒,羅戰(zhàn)他無辜嗎?”

    程宇毫不客氣,反唇質(zhì)問:“那您這意思,羅戰(zhàn)下回再有個閃失,我直接登門找您來就對了?這一回炸得還不夠痛快,不能收手?”

    譚五爺也不想跟警察翻臉,半晌道:“程警官您給咱劃個道兒,您想怎么樣?”

    程宇說:“以后別找羅戰(zhàn)的麻煩。還有,他的店,畢竟死了人。冬瓜已經(jīng)伏法了,你們道兒上什么規(guī)矩,一條人命怎么賠?”

    譚五爺無話。道兒上的規(guī)矩,壞掉對方手下一條人命,若想不動刀槍,和平收場,怎么著這筆“收尸費”也得掏個三五十萬的。譚老頭子原本也沒想鬧出人命,這事兒搞大了,結(jié)果冤死的他媽的還不是羅戰(zhàn)本人,與姓羅的結(jié)了仇還要賠錢,崴泥了!

    他今兒個栽在警察手里,心里也有不甘。

    冬瓜瓤子已經(jīng)把命案認下來,有些事情警察一時半會兒抓不到證據(jù),但是被條子盯上畢竟不是好事兒,難免三天兩頭找他生意上的麻煩。

    程宇臨走戴上毛線小帽,一張臉白白凈凈的,完全看不出一絲戾氣狠勁兒,但是說話一字一句都不含糊。

    “譚先生,羅戰(zhàn)以后要是哪兒惹著您了,犯法了,擾民了,麻煩您別自個兒動手,直截了當告訴我,我抓他?!?/br>
    譚五爺抬眼問道:“程警官,羅戰(zhàn)是您的人?”

    程宇應得干脆:“是,是我管理他,我監(jiān)督他改造。他犯錯兒了,您直接匯報我!”

    程宇說完扭頭要走,譚五爺喊住他。

    “程警官……”老頭子神色陰霾,“您右邊兒那條胳膊,好利索了?”

    程宇漠然的臉上隱現(xiàn)精明審視的光:“你什么意思?”

    “程警官,不是我說你,不關(guān)您的事兒,甭瞎摻和。您可護好了您剩下的那條胳膊,平日在外邊兒走路撒鷹,您可當心著!”

    譚五爺最后一句話簡直是從牙縫子里搓出來,目光陰鷙。

    程宇那時候沒明白,譚五爺這句威脅究竟透著什么涵義。

    道兒上的混混,想必也有個把人知曉他胳膊受過傷有殘的事兒,所以傳到這人耳朵里,對方就知道了,程宇是這么想的。

    在程宇心里邊兒,兩個人在一起,羅戰(zhàn)就是他的人了。羅戰(zhàn)假若有一天犯了事兒,他絕對毫不客氣地削了這個混球,但是旁人想要動羅戰(zhàn),欺負羅戰(zhàn),沒門兒!

    羅戰(zhàn)這邊兒也給譚五爺下了個拜帖,說啥時候登門當面拜會您老一遭,咱有什么誤會,我有什么礙了您眼的地方,當面解決清楚。

    譚五爺沒搭理他這茬兒,但是沒過幾天,著人送過來一張銀行卡,四十萬塊。

    羅戰(zhàn)沒想到譚五爺竟會蔫兒不唧地賠錢了事。

    羅戰(zhàn)告訴程宇這筆錢的事兒,程宇問他:“這錢夠重新裝修個館子的嗎?”

    羅戰(zhàn)特有骨氣地說:“老子才不要那老家伙的錢!”

    他把這錢一點兒沒動,直接給了他廚房里躺掉的那小伙計的家人。都是爹媽挺不容易拉扯大的孩子,人家死了個兒子,多大的損失啊,能賠點兒就賠點兒吧,他要是手頭寬裕,還想多給些錢呢。

    當然,程宇的存折羅戰(zhàn)也沒動,哪能用媳婦的錢啊。

    羅戰(zhàn)摟著程宇搖了搖,討好賣乖得:“程宇,哥就是覺著,挺對不住你的,我現(xiàn)在落魄了,窮光蛋了,你還樂意跟我好……哥那時候特有錢,房子車子也比現(xiàn)在這個好多了,我在順義和延慶都有別墅的,可豪了,真的,可惜當時就不認識你??!”

    程宇半笑不笑地瞅他:“你那時候要是認識我,咱倆能走到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