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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借個膽愛你+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91

    主場球迷專用的小喇叭聲“嗚嗚嗚”不絕于耳,隨后是一股淡淡的硫磺碎屑氣味兒,像球場焰火的余韻,流入鼻翼……

    房里,程宇雙手背銬著坐在椅子上。

    吃了數(shù)日的冷飯冷水讓他胃部絞痛,不時吐出一口含了血絲的口水。

    “cao,真他媽不禁打!”

    一個打手忍不住又拿程宇當沙袋狠砸了幾拳,然后看著程宇又吐了幾口血。

    程宇狂咳了一會兒,牙縫填滿了血,眼神空洞著,腦子卻在飛快地思考……

    程宇歪著頭,哼道:“今兒禮拜天了?!?/br>
    程宇小聲說:“cao,今天有球,咱們主場……”

    旁邊兒有人哼了一聲,算是附和他。

    程宇扭頭問那人:“是本地人么你?”

    對方當然不會回答。

    程宇輕聲罵道:“媽的,是不是爺們兒啊,不看球?。繃矊μ┻_,主場,咱主場這么多年就從來沒輸過泰達!”

    程宇其實不需要問。他早聽出對方是本地遠郊區(qū)縣的口音。

    況且,是男人對球賽都熱衷,都看球,一說起這個,一準兒有共同語言。

    旁邊兒幾個人也嘮起來:“是,咱們主場沒輸過他們,這場贏定了!”

    程宇嘴角淌著血絲,慘笑道:“我怕是過今天都沒明天了,臨了讓咱痛快看場球,而且還是贏的球……”

    程宇這時候說這樣的話,誰都沒懷疑他的真實目的。

    有人上前打開了電視,調(diào)出直播。綁匪與人質(zhì)一起湊頭看起了球賽,還看得津津有味兒,時不時再加個油叫聲好。

    程宇就等這個呢。

    只有這樣,才方便程宇后來在電話里給羅戰(zhàn)打暗號。如果沒有這一出,他冒然說出某些話,暴露位置,必然招致匪徒的疑心。

    這群人也確實小看了程宇,完全不會想到一個狀似身體羸弱、任打任罵而且一路不停吐血的人,還能有任何反擊力戰(zhàn)斗力,還能夠思維縝密,步步為營。

    指揮中心的人焦急地對羅戰(zhàn)呼叫:“羅戰(zhàn)你不能自己去,你不許沖動!”

    羅戰(zhàn)在電話里不為所動:“我去救程宇。”

    “羅戰(zhàn)你這是鬧著玩兒的嗎!這是你瞎鬧賭氣的時候嗎!你想送命嗎!”

    “送命就送命,老子豁出去了!”

    羅戰(zhàn)那時腦子里有某種贖罪的強烈沖動,就想讓人一槍將他崩了,一了百了。

    他腦子里回旋震撼的就是程宇虛弱的聲音,極度沙啞似乎還淌著血,卻仍然對他溫存著,一面艱難地給他打著暗語,一面還一遍遍地叮囑著,“羅戰(zhàn)你別來”。

    程宇想要獲救,想活下去,卻還時時刻刻記掛著他的安危。

    羅戰(zhàn)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前路。他打開雨刷,讓雨刷在前窗上不停擺動,然后才發(fā)現(xiàn),是他自己的眼睛下雨了,淚流滿面……

    數(shù)日的分離,擔心著程宇,想念著程宇,羅戰(zhàn)每一天都過得憂心如焚,生不如死。他每晚都不敢獨自入睡,輾轉(zhuǎn)反側(cè),根本無法入眠,只能讓楊油餅等等幾個兄弟陪著他說話,熬過漫漫長夜。

    在程大媽面前說的那句話,他還真不是一時賭氣,不是在丈母娘跟前裝可憐,是真心話。程宇如果真的出事兒了,再也回不來,羅戰(zhàn)根本無法想象,未來的日子要怎么活下去……

    鳥巢附近某個小區(qū),高層公寓塔樓一層是個卡拉OK歌舞廳。

    羅戰(zhàn)把車子停到門前,拎起錢箱,四下前后掃了一圈兒,閃身進去了,身形被嘈雜亂舞的人群迅速吞沒。

    羅戰(zhàn)戴著墨鏡穿著黑風衣,深茶色鏡片的邊緣映出身后一叢混亂的背景,突然側(cè)身閃進一個隱蔽狹小的過道,微微蹲身,準備出手。

    他也不算太笨,開車開到半道兒,就發(fā)覺身后有一條“尾巴”,開的不是公安的車。

    身后一聲極輕微的異動,耳后風緊!羅戰(zhàn)猛回頭只看見一道利掌劈斷黑暗,狠狠砸上他腦門讓他瞬間在撞擊中眩暈腿軟……

    來人出手太過凌厲,讓他完全沒有應(yīng)對和反抗的機會。

    再精的也躲不過了。

    后頸隨即又挨了一掌,羅戰(zhàn)吭都沒吭出聲,被連人帶錢箱子拖進雜貨間……

    黑黢黢傲然的身影,冷冷地掃視撲倒在地像一麻袋土豆似的人,伸腳狠狠踹了上去!沉重的靴頭即將踹到羅戰(zhàn)的屁股時,那人突然收腳,只是照著屁股蛋兒上rou最多的地方,不疼不癢地蹭了一腳。

    黑影彎身摘下羅戰(zhàn)的墨鏡,瞅了瞅,又翻開羅戰(zhàn)的衣服領(lǐng)子瞧一眼標牌,嗤罵了一句:“穿成這么個得瑟的樣兒,真他媽個笨蛋……”

    公寓房間里,幾個歹徒懶懶散散歪倒在鋼絲床上和椅子上,鴨脖子啃完了,啤酒喝光了,嘴巴快要淡出個鳥來,百無聊賴。

    一個人忍不住問:“我說譚大爺,哥兒幾個啥時候能分到錢跑路啊?”

    譚老頭子微微睜開眼,瞪了一眼,不說話。他還在盤算著怎么約羅三兒見面,在何處見面,即使弄不死羅強,也不能放過羅強的親弟弟。

    那人哼道:“cao,這么耗著,耗到什么時候!”

    另一個人附和:“要不是看他是個條子,我早把他滅了,早點兒跑路算了!”

    譚老頭子以前的手下被抓的被抓,散伙的散伙,早就沒什么人了。眼前這幾個都是生面孔,亡命徒,只要給錢,什么都敢干。當然,他們也只認錢。

    門外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敲門聲,屋里所有人立刻警覺,汗毛激靈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