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不喜歡?” 柳婉玗盯著小二上菜的地方,“后面還有更好吃的?!?/br> 沈修宴剛想笑她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飯館里又進來一群人。 這群人打扮不凡,不像是走商的人。 大堂里就他們兩桌,自然很顯眼。特別是沈修宴那一桌容貌過于出色,導(dǎo)致進來的人挑位置的時候,不自覺的和他們隔的近。 當然這家飯館的大小也導(dǎo)致他們不得不挨得近。 進來的人聽口音也是京城人,柳婉玗向他們的位置隨意的打量了兩眼。 這群人也是分要了幾張桌子,其中一張只坐了一個錦衣華緞的小孩,這個應(yīng)該是主子。 沈修宴看她瞄了很久都不把眼神收回來,伸手拍了她一巴掌。 捂著被打的手,她瞪眼問:“你干什么!” 沈修宴清楚自己的用力,也看到她的手根本就沒紅,所以很有底氣的沒說話,讓柳婉玗自行體會。 “我手疼。” 波瀾不驚的回道:“那我喂你吃飯。”正好讓隔壁桌的那幾個看看。 柳婉玗生氣的威脅說:“你現(xiàn)在身無分文,要對我客氣點,知道不??!?/br> 沈修宴沒理她這句話,柳婉玗也沒唱獨戲。而他們這邊安靜下來,旁邊一桌的聲音也低下來了。 正好小二過來上菜打破了大堂里詭異的寂靜。 飯館的上菜速度果然很快,小二這一趟就把所有的菜都上齊了。 他們打算在天黑前到下一個城鎮(zhèn),吃飯上就有些趕,瑞文和陽生是很快放下筷子,一個去牽馬車一個去備水。 吃飯時,柳婉玗能感覺到隔壁桌正襟危坐的小孩好像在往她這邊看。但每次等她看過去的時候,小孩又沒看她了。 他們用完飯出去時,隔壁桌的小孩也站起來跟著站起來。 照顧他的老仆攔住小孩,“少爺,你去哪?” 小孩指了指前面的人,很明顯是想跟上去。老仆有些為難,看了眼小孩桌上沒動幾口的飯菜。 小孩愁眉苦臉的走回去,端起碗筷把幾樣菜都夾了一遍,然后抱著碗就追上去了。 見一輛馬車馬車有離開的意思,小孩急得眼淚打轉(zhuǎn),回頭眨著大眼睛央求跟過來的老仆。 老仆一時心軟,舍了老臉上前攔住了馬車,“兩位貴人,我有一事相商。” 第58章 一刻鐘后, 他們馬車后面晃晃悠悠的又跟了一輛,“你剛才為什么要答應(yīng)?”柳婉玗放下簾子不解的問。 老仆過來商量和他一起走時,沈修宴明明不高興卻還是同意了。 “他們有護衛(wèi)?!?/br> 一位小主子出遠門帶的人是挺多, 只是為什么要和他們一道。 沒等柳婉玗想明白,沈修宴就抽了一條毯子,“你睡會午覺。” 吃完就睡這不是豬嘛,嘴上反駁了兩句, 睡覺的姿勢擺得挺快。 這一路去江南的路上也并不是完全的風(fēng)平浪靜有過風(fēng)險,不過托那家小主子的福, 算是有驚無險。 第一次遇見山賊的時候,柳婉玗嚇得大驚失色, 整個戰(zhàn)局花了半個時辰,前一半是小主子的護衛(wèi)鐵血無情的單方面虐殺,后一半是柳婉玗不小心從窗簾縫里看見外面橫野的尸體后的心里建設(shè)。 他們兩班人馬是在西云城分別的, 西云是座大城富甲豪商眾多, 不過沈修宴的故鄉(xiāng)不在這, 所以入城后他們就告辭了。 他們隔著馬車門簾和里面的小主子告別, 走的時候柳婉玗似有所感回頭看向那輛裝飾別致的馬車,偷偷撩起簾子的小孩沒想到她會回頭, 有些驚慌, 但并沒有放下簾子。 柳婉玗突然想到以前看到的一個描述江湖俠義女子的話本,所以她沒有多停留視線,轉(zhuǎn)回頭自以為很是瀟灑的向后面搖了搖手。 現(xiàn)在早已入冬,沈修宴給她棉衣外面又裹了一件大貂, 加上她個子也不是很高挑,總而言之造成的視覺效果就是,一個圓滾滾的物件cao起她短胖的肢體并不靈活的向上抖了抖。 小主子很疑惑,招來老仆問:“她這是什么意思?” 老仆瞇著眼睛看了會,不確定的說:“也許是…在伸懶腰吧?!?/br> 小主子聞言又向她看去,此時她已經(jīng)將手放下來了,亦步亦趨的跟著前面的男子。 小主子收回視線,悶悶的說:“我想回家?!?/br> 老仆喜笑顏開,就害怕小主子一個想不開又要跟上去,“好嘞,小少爺我們這就回府。” 沈修宴的家在西云城的東邊,因為地方差不多而且兩城之間就隔了一面城墻就叫東云城。 馬車入了東云城后,柳婉玗那邊的窗簾都沒撩下,后頭一看沈修宴是一臉淡然,好像什么都入不了他老人家的眼。這不就把她顯得跟個沒見過世面的一樣。 陰陽怪氣的學(xué)了一句:“喲,沈大人錦衣還鄉(xiāng)還傲起來了?” 沈修宴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眼,“我倒也想,可你給我?guī)Я藥滋???!?/br> 柳婉玗心虛的笑了笑。 他們出京要遮人眼目東西不能帶多,就連馬車也是出京后買的。所以當時撿包袱的時候,她問沈修宴有什么特別喜歡的衣服,沈修宴也是這種表情說沒有。 她隨即就放心了,她可有許多漂亮的衣裳想帶著,很沒良心的只給他裝了兩套,剩下的全是她自己的。 西云城和東云城都臨近鎮(zhèn)南王的封地,這邊的百姓也是知道后有靠山,在北方大亂京城破急的情況下,還與平時沒什么二樣的擺攤。 柳婉玗問沈修宴這個,他回道:“在這邊鎮(zhèn)南王的名氣比山高水遠的皇帝高多了?!?/br> “出京真是步好旗,看看這邊多熱鬧?!绷瘾]滿心歡喜的說著。 一張臉蛋被外面的寒氣凍得紅彤彤的,吸了吸鼻子還要往外看。沈修宴拉住她后衣領(lǐng),說:“別把頭伸出去。” “你家在哪?”收回頭,柳婉玗還是興致勃勃的。 沈修宴嘴角上揚又很快的被他壓下去,“馬上就到了?!?/br> 沈修宴說馬上還就是馬上,馬車在主干道上進了一條巷子,第一家就是沈修宴的家。 柳婉玗站在這高門大院面前回不過神,拉住沈修宴的袖子,“這是…你家?” 沈修宴頷首,反手牽住她的手。 她以為沈修宴的家應(yīng)該是京城里那種兩進的民宅,畢竟沈修宴上京趕考就帶了一個小廝,誰家少爺出門會只帶一個提書簍子的小廝! 府門前沒有守人,“兄長他們可能還在信州,估計還要打掃一下才能住人?!?/br> 看著面前的朱門石獅,柳婉玗弱弱的問:“你們這不用遵守皇律?” 沈修宴很認真的思索了一瞬,然后肯定的回答:“因為鎮(zhèn)南王?!?/br> 現(xiàn)在的柳婉玗還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到后來她就能知道一切與皇家律令不同的地方都能用這句話來解釋。 “你家好像還挺有錢。”柳婉玗向上瞄了眼府前的鑲金府匾,由衷的感嘆道。 “沒點錢怎么付得起你的聘禮?!?/br> 沈修宴敲起門上的銅環(huán),馬上就有人來開門,“少爺!”開門的小童很是驚喜,小童驚喜的眼光順著他倆相握的手落到柳婉玗身上。 “這位是小夫人吧,奴才給小夫人請安。” 柳婉玗笑著讓他免禮了,看小童歡歡喜喜的在前面帶路,她趁機小聲問沈修宴:“他為什么叫我小夫人?!?/br> 廊下有不少仆人,行禮的時候?qū)λ姆Q呼都是小夫人。 沈府里是有一個大夫人,為什么她不是二夫人,非要叫一個小夫人,天知道她有多不好意思。 “莫急,等我買宅子了你就不用小了?!?/br> 被沈修宴的歪曲事實氣了一通,柳婉玗習(xí)慣性的伸手去掐他的腰。 這時廊道盡頭出來一對男女,打扮不凡,隔這么遠柳婉玗都能看清相伴而來的女子頭上的妝面是一整塊的千價紅寶石,是金錢的味道。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明晃晃的日頭下,旁邊的長袍男子眉目神色特別像一個人。 像為了映照她的想法,沈修宴頓了一下,然后儀表自然的作輯,“兄長,大嫂。” 而在沈修宴的一系列的動作下,她手放的位置就十分明顯。 柳婉玗不用看就知道,沈修宴腰里那塊布肯定已經(jīng)起了一圈的褶皺。 兩邊人隔了大約一丈的距離,前面的兄嫂看清他們的姿勢好像也頓了一下。 面面相覷無言,一種名為尷尬的氣氛在這條長廊里彌漫開。 天,沈修宴你不是說兄長和大嫂沒回來嗎!?簡直欲哭無淚。 尷尬的頭都要掉下來了,柳婉玗憑著多年偽裝的經(jīng)驗,極快的收回手,就像剛才沒發(fā)生過什么一樣。 把一張紅彤彤的臉埋下去跟著行禮。 還是大嫂溫柔的先開口緩解氛圍,“這是婉玗吧,長得真標志,走先進去再說話。”招呼后面的丫鬟,“快去把新茶拿出來?!?/br> 幾人落桌時,柳婉玗挨著沈修宴坐下,沈修宴的兄長和他對坐,大嫂就挨著柳婉玗。 大嫂關(guān)懷的先問:“一路回來,累著了吧。” “不累?!鄙蛐扪缁卮鹬?,大嫂就笑吟吟的看向柳婉玗。 “不…不累?!辈恢罏槭裁纯傆X得一桌子人除了她好像都在憋笑。 沈尤欽輕咳一聲,“弟妹來了不用客氣,和修宴一樣當成自己家就好?!?/br> 大嫂柔笑著復(fù)合:“家里人也不多,弟妹缺什么就和我說。” 柳婉玗不好意思的點頭應(yīng)了,大嫂一合掌說:“修宴原先的院子雖然也在打掃,但弟妹回來了肯定不夠大,我叫人去把東院布置一下。” 柳婉玗連忙推辭:“不用麻煩,住原來的就好。” 沈尤欽也拉住她:”我剛才已經(jīng)讓人去收拾了?!?/br> 大嫂聽了這才沒出去,笑說:“還是你動作快,我坐下了才想起來。” 接下來就是大嫂和她的一問一答,沈尤欽沒再出聲,而是和沈修宴進行眼神交流。 大嫂說了不少風(fēng)土人情,將桌上的氣氛帶動的十分活躍,讓柳婉玗放松不少。 不知道沈尤欽是和弟弟交流到什么了,他忽然問柳婉玗:“他平時沒欺負弟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