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海風(fēng)呼嘯而過，耳畔嗡嗡地鳴響。月光像是刀尖閃過的銀白光芒，冰冷沒有溫度。掠過他的臉頰，惟有一雙黑眸異常炯亮。指間夾著煙，放在唇邊抽了一口，煙霧被海風(fēng)吹散，伍賀蓮淡漠地望著不遠處的她，沉默不語。

    一時無聲，誰也沒有說話。

    他卻突然邁開腳步，朝她一步一步走來。他的氣息，特有的青草香古龍水，混合著淡淡煙草味順著風(fēng)散向了她。他離她越來越近，她感覺心跳也越來越快，眼眸一緊，他卻從她身邊靜靜走過，擦著肩膀，朝著船艙而去。

    顧曉晨頓時一怔，并沒有回神。

    “我抽完煙了，你隨意。”伍賀蓮背對著她，沉靜的男聲從耳后飄來。

    顧曉晨霍地轉(zhuǎn)身望向他遠去的高大背影，視線一陣恍惚。

    曾經(jīng)以為他們再也不會見面，或許有一天再見面，也已經(jīng)是很多年后，又會是在哪條街上，再見面也只是像陌生人那樣吧?？墒乾F(xiàn)在，她緊咬著唇，憋在心里的話壓抑了很久很久，有關(guān)于那次失約。

    即便已經(jīng)向林芬許下承諾，她不去美國了。

    可她只是不想他誤會，只是這樣。

    動了動唇，她終于忍不住開口喊道，“阿賀?！?/br>
    伍賀蓮高大的身影微晃，他的步伐在這個時候緩了些。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等待一個讓他能夠信服的答案。她輕顫的聲音徐徐傳來，讓他感到一絲煩躁，指間的煙燃著明明滅滅的星火，快要燃到盡頭，就要熄滅了。

    “那天對不起，我……”她想要解釋，他卻搶先開口，像是在厭惡些什么，眉宇緊皺，硬生生地打斷她的話語，不帶一絲感情，“你不用說了?！?/br>
    顧曉晨登時愣住，聽見他冷冷的后半句話，“我不想聽?！?/br>
    一句話刺向她，原本還想要解釋的話語全都哽咽在喉嚨，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十分難受。

    伍賀蓮的身影淹沒于船艙，她站在原地凝望。

    那點星火，終于熄滅了。

    海風(fēng)都不再溫柔，顧曉晨只感覺一陣涼意襲上心頭。

    沒有人注意到，甲板的另一頭，黑暗里另一道斜長的影子孤單地佇立觀望，像是守護一般。直到她又走進船艙，這才消失。

    ……

    浮云飄過，遮掩了月光。

    而船艙的某間房間內(nèi)，伍昊陽悶頭抽著煙。女伴洗完澡出來，摟著他撒嬌囈語，他也不理會。忽然皺眉，不耐地說一句“睡覺去”，女伴有些驚嚇，立刻乖乖聽話，不再惹惱他。

    伍昊陽卻有些坐立不安，忽然起身，像是放心不下似得，打開房門瞥向了另一間房間。

    另一間房間內(nèi)，姚詠心和風(fēng)景辛正坐在沙發(fā)上一邊聊天，一邊喝著紅酒。姚詠心的眼神恍惚，顯然有些局促不安。這樣單獨的相處，一間房間，又是一男一女，還能做什么呢？用腳指頭想也能知道。

    “景辛，你們做警察的是不是像電視劇里那樣，每天都在辦案？是不是真的每天都有那么多殺人案？”姚詠心漫天找著話題，笑容微微有些不自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胡言亂語起來。

    風(fēng)景辛抬眸，不疾不徐地說道，“我是商業(yè)罪案調(diào)查科，不是刑事罪案調(diào)查科?！?/br>
    “這樣啊……”姚詠心不禁尷尬，頭也暈眩起來。

    風(fēng)景辛放下酒杯，低沉的男聲富有磁性，“很晚了，你不打算睡了？”

    “不晚不晚，我們再聊一會兒吧。”姚詠心急忙搖頭，緊緊握住手中的杯子，那動作竟然出奇得孩子氣。

    “再聊天就亮了?！憋L(fēng)景辛隨口一句，徑自起身。他開始脫衣服，修長的手指解著襯衣的紐扣。一顆又一顆，很快得扯開了襯衣，露出結(jié)實的胸膛。盡管是身手敏捷的警察，卻并沒有太過的肌rou，恰到好處的精壯健美。

    姚詠心睜大了眼睛，始料不及這個看似冷酷的男人竟然會這么主動大膽。她慌張地放下酒杯，一下站起身來，惶惶說道，“景辛，其實我們……我們才剛剛開始，還沒有那么熟，熟到……”

    “還沒有熟到上床這個地步?！憋L(fēng)景辛接下她的話，話語出奇得平靜。

    姚詠心再次驚愕，而后神情慢慢恢復(fù)平靜。默了半晌，只是淡淡吐出兩個字，“大概。”

    風(fēng)景辛望著低頭的她，只是轉(zhuǎn)身走向洗浴室，“我只是想洗澡睡覺?！?/br>
    姚詠心不敢置信，這男人是真的假的？

    “我睡沙發(fā)?！憋L(fēng)景辛沉聲打斷她的話，在洗浴室前停下腳步，漠漠地側(cè)目瞥向她。只見她悵然的容顏，那樣精明的女人，眼中竟然還有一絲天真向往，他揚起唇角，那抹笑很淡很淡。

    姚詠心完全意料不到他會這么說，風(fēng)景辛已經(jīng)走進洗浴室。

    水聲嘩啦啦響起，煩亂了一顆心。

    洗完澡之后，風(fēng)景辛果然窩在長沙發(fā)睡。姚詠心也洗了個澡，等她洗完出來一瞧，他似乎已經(jīng)是睡著了。她安靜地往床上躺下，蓋上了被子，再望了眼風(fēng)景辛，無聲嘆息，又是背過身望向小窗外的夜空。

    這個夜晚，一個不眠之夜。

    ……

    航海第二日，眾人的精神看上去不錯，其實究竟如何，只有自己知道。眾人圍坐在船艙的餐廳吃早餐，廚師準(zhǔn)備了豐盛的美味早餐。一行人之中，惟有沈若還生龍活虎似得，嚷嚷著說道，“今天起來頭疼死了，以后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br>
    “現(xiàn)在還疼嗎？”姚詠心扭頭望向她，關(guān)心地問道。

    “還有點。”沈若揉著太陽xue，秀眉輕蹙。

    顧曉晨輕聲說道，“沈若，我的包里隨身帶著清涼油，一會兒我?guī)湍悴敛?。也許會好一點?！?/br>
    “那就謝啦?！鄙蛉粜χ乐x。

    風(fēng)景辛夾了一片培根，卻是轉(zhuǎn)而給了姚詠心，低沉的男聲特別溫柔，“怎么吃那么少。”

    “我不怎么餓。”姚詠心微微搖頭，其實是沒什么食欲。

    “哇，風(fēng)sir好體貼哦?！鄙蛉粽{(diào)侃地吼道，曖昧地眨著眼睛，“風(fēng)sir，你也透露透露，你是怎么認(rèn)識詠心姐的，又是怎么追到詠心姐的。我們很好奇哦，你也滿足下我們的好奇心?！?/br>
    姚詠心依舊淡定從容，打趣說道，“說不定是我追他呢？”

    “啊？真的啊？”沈若頓時咋呼開了，盡管不大相信。

    風(fēng)景辛俊帥有型的俊容在這個時候有些儒雅，自身的修養(yǎng)以及氣質(zhì)讓他感覺不是一般的督察那么簡單。他朝姚詠心笑笑，視線掃過眾人，溫煦說道，“詠心很難追的?！?/br>
    “很難追都被你追到了，風(fēng)sir你就談?wù)劙?？”沈若繼續(xù)追問，明顯不肯放過他們。

    “沈若，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有做記者的潛力？”言旭東忍不住輕笑出聲，氣氛更加舒緩輕松。

    “其實我考大學(xué)的時候，真的有想過報考新聞系、傳媒系的，只不過后來還是打消了主意。”沈若回憶自己的從前，順帶拿出來提了下，忽然又是說道，“言經(jīng)理，你別岔開話題??！”

    眾人都笑了，除了伍賀蓮。

    伍昊陽悶聲坐在那兒吃著東西，身邊的女伴則時不時替他夾些食物，奇怪的是沒有怎么撒嬌了，也沒有參與他們剛才的談笑，十分聽話乖巧。而他突然抬頭，視線掃過眾人，望向了餐桌上同樣沉默的另一個男人，“你這次回來，打算什么時候走？”

    話題轉(zhuǎn)到了伍賀蓮身上，眾人頃刻安靜下來。

    “明天?！蔽橘R蓮并沒有抬頭，沉聲說道。

    今晚的生日party結(jié)束后，明天他們就要返回香港。

    明天……他就要走了。

    顧曉晨低著頭，卻是緊握住手中的刀叉。

    用過早餐，一行人在游艇上各自活動。陽光很好，不會太過炙熱，加上輕柔的海風(fēng)吹拂，這真是舒爽的日子。幾個女人在甲板的涼椅上享受著日光浴，幾個男人則在一邊釣魚。

    四根魚竿，看哪一根先有動靜。

    顧曉晨正在替沈若擦清涼油，姚詠心則與伍昊陽的女伴攀談了幾句。

    伍賀蓮靜默地起身走進船艙的廚房，言旭東隨后跟隨。兩人來到廚房，伍賀蓮走向酒柜拿出一瓶酒，倒了兩杯，他將其中一杯遞向言旭東。言旭東伸手接過，喝了一口，這才幽幽說道，“明天就走？”

    伍賀蓮也喝了口酒，不疾不徐地說道，“有正事要辦?！?/br>
    “你這家伙！”言旭東輪起拳頭輕捶他的胸膛，伍賀蓮揚起了唇角，“你怎么打算的？在美國成立公司？還是回國內(nèi)發(fā)展？”

    伍賀蓮晃動著酒杯，那琥珀色的液體沿著杯壁微晃，“還沒有定。”

    “我向美國紐約的金融致哀！”言旭東向他舉起酒杯，兩人碰杯。

    走出船艙回甲板，放眼望去只見陽光燦爛。顧曉晨安靜地坐在涼椅上，正在眺望汪洋大海。她難得會放下黑發(fā)，隨著風(fēng)吹拂。露出的白皙頸項，曲線十分漂亮。而她擁有一雙美腿，纖細勻稱。

    言旭東朝他微笑，低聲一句，“今晚，她是我的舞伴?！?/br>
    伍賀蓮看著言旭東朝她健步而去，盯著她露出的白皙美腿，愈發(fā)感到不悅以及煩躁。

    “哇——昊陽好厲害，第一個釣到魚哎。”這時，有人驚喜呼喊，女伴飛奔到伍昊陽身邊摟住了他。

    伍昊陽瞥了眼女伴，笑容有些得意。

    有人的魚竿也開始晃動，風(fēng)景辛抓起魚竿，輕輕用力收了上來。姚詠心樂了，起身漫步走到他身邊，輕聲說道，“雖然不夠大，可是還不錯?！?/br>
    伍昊陽俊容一沉，死死地瞪著姚詠心。

    這時候，言旭東的魚竿也有了反應(yīng)。他將魚竿收起，只見一條色彩斑斕的魚，劃過空中，落在了甲板上。

    眾人紛紛上前圍觀，不禁驚嘆。

    “好漂亮的魚。”顧曉晨彎腰細瞧，卻是替這條魚可憐。

    “喜歡的話，那就養(yǎng)吧?！毖孕駯|沉聲說道，立刻吩咐船員取了盆海水。只是可惜的是，船員剛剛?cè)聿ＡЦ?，那條魚已經(jīng)懨懨一息，顯然是不行了。果然，過不了多久就死了。

    “哎呀！怎么死了??？”沈若嚷嚷道。

    顧曉晨望著已經(jīng)死掉的魚，猛地有些難過。

    伍賀蓮站在不遠處，瞥見她落寞的側(cè)臉，默默轉(zhuǎn)身繼續(xù)釣魚。一整個下午，惟有他那么認(rèn)真頑固地繼續(xù)釣魚，直到夕陽西下，他依舊在繼續(xù)。沈若忍不住走到他身邊，只見那只水桶里已經(jīng)有許多尾魚了，還在游來游去。

    “蓮少爺，這些魚足夠了。我們也吃不完?！鄙蛉艉眯恼f道。

    伍賀蓮不置一詞，沒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劍眉緊蹙，盯著水桶里的魚看了又看。

    ……

    夜幕再次降臨，夜空里滿是繁星閃爍。

    游艇的主艙里已經(jīng)經(jīng)過布置，鋪著白色餐布的長方形意大利式餐桌，餐桌上除了美味的食物、酒水，每每間隔一些距離就放著白色蠟燭，營造出浪漫的氛圍。主艙頂上懸著水晶燈，燈光一打，散出璀璨的光芒。整個主艙裝潢考究細致，豪華極至，價格不菲。

    一行人正在換裝，雖然是幾人的小型聚會，可總也是生日party。

    房間內(nèi)，沈若帶了白色的小禮服，正在穿戴。她忽然扭頭望向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的顧曉晨，狐疑問道，“曉晨，你怎么不換衣服??？”

    “我……我不知道還要帶禮服?！鳖檿猿渴謱擂?，其實是根本就沒有想到。而且那天下班之后，言旭東來接她，也沒有說要帶禮服。真是煩惱。

    沈若一邊佩帶項鏈，一邊蹙眉說道，“那怎么辦？我也只帶了一套！”

    顧曉晨同樣茫然，搖了搖頭。

    沈若幾個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抓起她的手走出房間，顧曉晨吃驚詢問，沈若將門打開，嚷嚷道，“我們?nèi)フ以佇慕?，看看她有沒有多帶禮服。不然的話，問問陽總的女伴。反正大家都是女的，也沒什么關(guān)系?！?/br>
    顧曉晨就這樣被沈若拽著，朝姚詠心的房間走去。

    “咚咚——”沈若敲了敲門，輕聲喊道，“詠心姐，你在嗎?！?/br>
    下一秒，房門被打開了。

    開門的人是風(fēng)景辛。

    風(fēng)景辛只穿了白色襯衣以及西褲，紐扣并沒有完全扣好，上面解了兩顆。這樣的他，沒有了警察一貫的嚴(yán)謹(jǐn)，卻有了幾分隨和，剛毅不失風(fēng)度。他高大的身軀擋著門，瞧見是她們，側(cè)身讓出道，“請進?！?/br>
    “謝謝風(fēng)sir！”沈若嬉笑地打了聲招呼，拉著顧曉晨走進房間。走過他身邊，顧曉晨朝風(fēng)景辛禮貌笑笑。

    姚詠心正在更衣間換衣服，她一襲玫紅色禮服，張揚的華麗，修飾出高挑的身材，那樣適合她。頭發(fā)高高盤起，盡顯高貴。聽見外邊有動靜，她立刻走出更衣間，“沈若，曉晨，怎么了？”

    “你們慢聊?！憋L(fēng)景辛低聲說道，識趣地離開了。

    待他走后，沈若將顧曉晨推到姚詠心面前，“詠心姐，你有沒有多帶禮服？曉晨忘記帶了！”

    “我正好多帶了幾套?！币υ佇霓D(zhuǎn)身走進更衣間，“曉晨，你自己選一套?！?/br>
    “真是麻煩了?！鳖檿猿坎缓靡馑嫉卣f道，姚詠心摟住她笑笑，“麻煩什么，只是一套禮服?！?/br>
    “詠心姐，你身上的禮服好漂亮啊。詠心姐身材真好?！鄙蛉敉υ佇纳砩系拿导t色禮服，不禁贊嘆。而后又是望向衣柜里掛著的幾件禮服，興奮地嚷嚷，“詠心姐，你的禮服都好漂亮啊。”

    “喜歡嗎？有合適的話，自己也挑一件吧?！币υ佇拇蠓降卣f道，“這些禮服有些沒穿過，有些只穿過一次。你們不要介意就好。”

    “謝謝詠心姐，那我就不客氣啦！”沈若驚喜地笑道，開始選禮服。拿了幾套在身上比畫，她終于選中了一條單肩設(shè)計的紫色禮服，胸口的花朵十分別致典雅，“詠心姐，我就選這件！”

    “好啊，送給你了?！币υ佇男χf道，沈若小心翼翼地抱著禮服道謝，“謝謝詠心姐。那我先去換衣服，曉晨你也快點選。一會兒party見?！?/br>
    “一會兒見?！鳖檿猿繎?yīng)了一聲，沈若像只小鳥飛了出去。

    “曉晨，穿這條裙子怎么樣？”姚詠心從衣櫥里拿出一只禮盒，她打開盒蓋，將裙子取出，拿在顧曉晨面前。那是一條珍珠色閃亮的真絲素裙。沒有多余繁瑣的蕾絲，也沒有復(fù)雜的花紋圖繪。簡單的裹胸禮服，只在腰間處有幾分褶皺，更加貼身修飾，裙擺性感得短及大腿。

    顧曉晨盯著這條珍珠色短裙，呢喃說道，“好漂亮?！?/br>
    “來，我來幫你化妝。”姚詠心將裙子放到一邊，又是讓顧曉晨坐在了椅子上。她拿起化妝盒，耐心地替她化妝。

    “詠心姐，不用這么麻煩……”顧曉晨的話說到一半，只被姚詠心徑自打斷，今天晚上，你就交給我了?！?/br>
    “眼鏡摘了吧?！币υ佇臎_著她瞇瞇笑，動作迅猛。

    顧曉晨來不及躲閃，鼻梁上的重量一輕，眼鏡已經(jīng)不易而飛，視線也開始有些模糊了。

    “別動！”姚詠心叮嚀一聲，盯著她那張臉一瞧，輕呼出聲，“曉晨，你的眼睛好漂亮！怎么一直戴眼鏡??！哎？這么一看，發(fā)現(xiàn)你長得很好看哎！以后就不要戴眼鏡了！”

    好不容易化完妝，姚詠心又找出一雙金色閃片的鞋子。

    “為了配這金色妝容，你穿這雙鞋?！币υ佇膶⒏吒旁陬檿猿康哪_邊，她一穿，竟然大小合適，簡直就像是為她買的。

    沒有了眼鏡，顧曉晨有些看不清楚。她抓起眼鏡匆忙戴上，一瞧自己嚇了一跳。裹胸短裙，甚至還可以瞧見若隱若現(xiàn)的乳溝……

    “是不是太露了？”顧曉晨秀眉蹙起，卻是想到了余玫。

    這樣的情形，似曾相識。

    姚詠心正替她梳理著一頭黑色長發(fā)，“沒有啊。一點也不露。這條裙子真的很適合你，他……”頓了頓，卻是將話咽了回去，“他們也等久了，我們走吧。”

    旖旎的夜，就要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