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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了?!?/br> 葉危聽到滿意答案,站起來招呼大家走了。吱呀、吱呀,一行人走進林子里,踩在厚厚的落葉上,四處是草木的芬香。晏臨偷偷拽了拽葉危的袖子:“哥哥心口還疼嗎?我?guī)透绺缛嘁蝗喟??!?/br> “我臉上可掛不住?!比~危笑道,他看了眼晏臨,發(fā)現(xiàn)弟弟真的在擔心,“別,真沒事,誰身上還沒一兩個小毛病。” 那可是心臟。晏臨隱隱覺得很不放心,前世哥哥就有這個小毛病,也請過名醫(yī)來看,都說無礙,只是一時太過cao勞,注意休息即可。 “哎,葉危,你今天怎么走這么快?不要那啥……徐徐圖之了?” 葉危今日一反常態(tài),叫他們御風而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此地。 “先過了此地再說。” 王政好奇地低頭瞅了瞅:“此地有什么不同嗎?” 腳下是一坨一坨綠茸茸的樹冠,俯瞰間,忽然,嘩啦啦飛出來一片蝴蝶!五彩斑斕,在藍天之下旋風而起。 “躲開——” 葉危抬手想飛出一條小火龍,猛地想起自己沒有火之氣了,剎那間,數(shù)萬蝶群已撲面而來,他立刻退攻轉(zhuǎn)守,揚起一層水泊界,將一眾人全罩在里頭。遽然之間,目光所及之處,已全是密密麻麻的蝴蝶翅膀,五顏六色的鱗粉在太陽下耀閃著。 “這都是什么東西!” 王政在水泊外加固了一層金鐘罩。葉危心頭那點預感壞到極點,他恐怕又要遇到那玩意了…… 事詭必妖,數(shù)萬、數(shù)十萬蝴蝶,必然會滋生蝴蝶王。星哲轉(zhuǎn)身一道寒冰火,他感受到一股濃烈的鬼息! 下一剎那,他們身后的林間拔起一座龐然大物,厲風過眼,一層鱗粉如煙霧般散開,嗞啦——半空中揚起了如山一般龐大的翅膀,上面密密麻麻是數(shù)千個眼睛斑紋。 星哲的寒冰火飛過去,驟然間,這怪物瞬間消失,下一剎那,就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顛蝶王,鬼中邪物,能起幻陣,能空間傳送,瞬間轉(zhuǎn)移自己的位置,并將無數(shù)幼蟲傳送到各個地方獵食…… 千萬只毛毛蟲。 葉危幾乎要炸起來了。那玩意在空中一扇翅膀,颶風四起,將他們一隊人吹散。兩只可怖的復眼浮在半空中,高大如門,瞬間盯上了葉危。 “葉?! ?/br> 王政在提醒他,但平常身手的靈敏的葉危竟然完全沒反應,像是怔住了,同時間,那巨大的蝴蝶以伸出尖長的口器,將葉危一卷,瞬間轉(zhuǎn)移,從半空中消失! “葉危……!” 晏臨瞬間分出一縷神魂,跟著哥哥一齊走。 …… 眼前是一抹化不開的黑。 葉危被甩進另一處潮濕山洞,四肢僵著緩不過來,他一觸地,恨不得立刻就死。 這里是顛蝶王的老巢,產(chǎn)卵的地方,所以一定會有,毛蟲、毛蟲、數(shù)千萬的毛蟲! 數(shù)百年前的陰影從他腦海中翻攪出來,他仿佛又看到了那群毛蟲覆在他的娘身上…… 葉危咬的牙關(guān)發(fā)顫,他暗罵自己幾百年前的舊事了怎么就過不去這坎! 但他真的過不去。由心入骨的恐懼叫他快要維持不住意識,顛蝶王會先讓獵物中上幻覺,無法動彈,然后再讓它那數(shù)以億計的毛蟲來分食他…… 心神漸失,渾身驟涼。 再抬眼,幻覺里,眼前是白漠揚沙千萬里,砭骨的風如刀,刮過臉,向后吹,他頂風向前,獨自向沙漠深處走去,腳印兩行,很快被廣袤銀沙吞沒。 這里似曾相識,可幻覺中的葉危一時卻想不起來,或許是他行軍時曾路過的地方…… “哥哥——” 是小晏臨的聲音。 可葉危放眼望去,只有望不到頭的黑夜,和走不到頭的白漠,他一個人走了太久,忘了到底為何出發(fā),也忘了停下來休息,仿佛他生來就是如此不知疲倦,永遠向前永遠勝利,所有的光芒都落在他身上。 葉危終于停下來,他佇立在白漠之上,風從耳邊呼嘯,卷沙彌漫,如霜雪流霰。他雙手空空,沒有佩劍,沒有少主玉符,沒有天王的方天畫戟,什么都沒有,頭頂?shù)暮谝篃o星云月,腳下的沙漠無花果樹。這一身皮囊還是青年的樣子,但他已活過太多年,以至于快忘了自己一出生時,恐怕也是什么都沒有的。 他的娘不是仙道世家的修士,不知是人間女子還是普通仙民,不懂修道,出身低微。據(jù)說和這樣的人成婚會沖淡貴族的仙骨天資,因而仙門貴族都不允許下界通婚,最多娶來當側(cè)室。 但葉父不聽,花了三年,坐上宗主之位,廢黜族內(nèi)長老,一人掌權(quán),然后風光大婚,直接扶正,不久就生下嫡長子葉危。 葉危天生仙骨奇佳,那些傳說謠言不攻自破,葉父很高興,沒過多久,卻發(fā)現(xiàn)夫人身體越來越差…… 娘在懷他的時候,曾向天道愿望石許愿,生下來的孩子天賦奇佳,修為遠超同輩,一生順遂輝煌。她愿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長到如今,葉危對娘的印象很少很少,只依稀記得她溫柔地喚自己,聲音很弱,身體也很弱,常常叫一聲,就咳得喘不過氣,他踮起腳把藥端過來,小口小口地吹著銀勺上蒸騰的白熱氣。他們沒有來得及說過太多的話,娘在他五歲的時候,就徹底離開了。 那天的事已經(jīng)模糊了,唯有那份驚懼百年不化地刻在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