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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危想了想,決定把別的記憶剪切到這里來,疊加、覆蓋,徹底消抹。 他篩查著過往,忽然看到一段,曾經(jīng)他作天王時,帶晏臨出去游玩看風(fēng)景,誰知路遇暗殺,許多殺手就埋伏在那一個村里,當(dāng)時他身邊一個護(hù)衛(wèi)也沒有,晏臨看見他流血,瞬間失控,將整個村全都?xì)⑺馈?/br> 那一次,葉危很生氣,三天后,晏臨跪在他面前,自己在心口刻了三百多刀,發(fā)誓不再用神力,那一枚封神力的饕餮血印現(xiàn)在還刻在晏臨的胸口,只是,早就封不住了…… 這一段,很適合現(xiàn)在這時刻。 他那一刻心挖出去,晏臨的神力會大幅退縮,等他醒來后恐怕又會變成小孩子,他自己必然覺得奇怪,但如果接上這一段: 葉危在亂戰(zhàn)中被偷襲,命懸一線,晏臨失控殺人,開了神力一念生死,惹得哥哥生氣,而后,自己刻了封神咒印,發(fā)誓不再用神力,于是神力便在封印下衰退,晏臨就從青年、變成少年、最后變成了孩童…… 如此,邏輯就對上了。 葉危動手拼接,但還有些小瑕疵,他在黑風(fēng)城時,回應(yīng)晏臨告白的那一句太過深刻,像刀刻在腦海,歡喜的不能自已。 即使疊上別的記憶,那一句話、那一個吻,也無法消泯。 葉危想了想,或許他要用另一句話,來粉碎這段記憶。 他思索片刻,看見剛失控殺完人的小晏臨,躲在床鋪底下,不敢出來見他,記憶中的葉危走進(jìn)來,一把將他拖出來,揚(yáng)起手—— 小晏臨嚇壞了,閉上眼以為要被打了。 然而,葉危并沒有打他,揚(yáng)起的手輕輕落在晏臨的臉頰上,替他拭去濺到的血跡。 那時,葉危嘆了一口氣,什么也沒說。 此刻,葉危忽然張口,在那一段記憶里,加了一句話: “晏臨,你記著,再有下一次,你就再也不是我弟弟了?!?/br> 他說的很輕,語氣卻極重。禁術(shù)會擬造原主的反應(yīng),只見小晏臨聽罷,猛地抬頭,渾身發(fā)起抖,像淋了雨的小狗好不容易回了家,卻要被主人丟掉了。 這句話像心尖刺、頭頂劍,冰冷的、絕情的、刻骨銘心的,一瞬間,替換掉了那個告白、那個相擁而吻。 “對不起?!?/br> 葉危隔著禁術(shù),伸手觸了觸記憶里眼眶發(fā)紅快哭出來的小晏臨: “你好好活著,比你喜歡我,更重要?!?/br> 葉危閉上眼,眉心間,浮出了他自己的記憶卷軸。 他們相愛的歲月,太過短暫,告白之后,只有那么幾個月心意相通,兩條卷軸在光影浮陣中交纏著,不愿分開,畫面里,無數(shù)片段里,有兩個人,緊緊地依戀在一起。 葉危伸出手,指尖凝著一團(tuán)火,將他們相愛的每一個片段,一寸一寸、點燃,最后燒成一枚小小的灰燼,封印進(jìn)那顆心臟里,永不解封。 這世上有一個喜歡你、你也喜歡的人。 他把心送給你了。 把那一份又深又重的愛也送給你。 愿你此生平安喜樂、自由自在。 后來清醒時,晏臨發(fā)現(xiàn)在自己身在葉府。 他變得好小好小,像一只白團(tuán)子。 他先是有些奇怪,但很快,就想起來,他刻了封神咒印,神力又衰退了。 “哥哥……” 空蕩蕩的院子里,葉府的楓林紅得流了血。 葉危披著血紅的戰(zhàn)袍,向他告別。 “哥哥,不要走……” 一雙白生生的手扯住了大紅戰(zhàn)袍。 葉危蹲下來,耐心地哄他:“乖,聽話,在家里等我。哥哥去打二重天,最后一戰(zhàn)了,很快就會結(jié)束的?!?/br> 那雙小白手不聽話,扯得死緊。 “別擔(dān)心好不好?哥哥向你保證,很快就會回來的?!?/br> 小晏臨遲疑著,終是相信了,不要給哥哥添麻煩,要做乖弟弟。 他小饅頭一樣的手漸漸松開: “那…那我在這里等你回家?!?/br> 葉危一笑,彼時的他也已忘了一切,他伸手摸一摸可愛的弟弟,轉(zhuǎn)身離開。 “哥哥,你要早點回來——!” 葉危沒有回頭,天邊殘陽,紅楓葉落,他揮了揮手,紅袍獵獵,遠(yuǎn)去、遠(yuǎn)去。 他走出葉府,開啟傳送符,回到仙雪山中,領(lǐng)兵而上。 漫漫征途,他再也沒能回來。 …… 風(fēng)雪亦如前世,觀雪亭中,紅木柱前,葉危一個人立了良久。 他終于明白所有的前因后果。 葉危嘆了一口氣,忽然間,掌心法光游動,他再一次開了記憶禁術(shù)。 他前世的抉擇,是正確的。 抉擇,自然有舍有得,這一段記憶,若一直保留著,對他、對晏臨,對他們之間,都是后患無窮,重來一世,他還是一樣的決定: 全部消掉。 記憶卷軸再次浮動,葉危伸手,將他好不容易撿回來的記憶,一點一點,全部捏碎。他的記憶,重新恢復(fù)成精心篡改的模樣。 風(fēng)雪吹來,葉危忽然一冷,再抬頭時,他有些恍惚,一時不明白自己為何竟在這站了許久,他走出觀雪亭,風(fēng)吹雪花,落在他的肩。 “啊————!” “報——!教主不好了不好了,后邊那溫泉里……冒出了一只怪獸!” 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