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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極其輕微的震動后,升降梯上的蓋子緩緩旋開了,蘇云隨著唐朝登上階梯,果然又走入了船艙內(nèi)。 這同樣是一艘非常大的航船,數(shù)百個心跳與呼吸遍布在它的每一個角落里,不僅如此,蘇云還聽到了許多不屬于人類的生物活動。 也許這艘船同時還運輸其他的活物,但不論如何,這個邪教看起來資金很豐厚的樣子…… 第三個登上舷梯的是伏特加,這個老頭落后蘇云一步,一直都半垂著頭,他看起來是非常不樂意與蘇云視線相接的,但說真的,現(xiàn)在蘇云根本用不著視線相接就能讓他失去理智與意識。 這些人……恰當?shù)卣f,這些有著人形的生物,只要他們還在蘇云能夠感知到的地方,那么他們的命運就任由蘇云把玩。 91 “我們將在早晨登陸。”唐朝帶著蘇云往電梯間走,他緩慢地訴說著時間安排,“在這之前,我們還將在夜晚中航信一段時間,我們?yōu)槟鷾蕚浜昧瞬褪撑c休息室,您是想……?” 蘇云:“不必那么麻煩了,帶我去甲板吧?!?/br> 唐朝又是一欠身:“這就為您在甲板上安排宵夜?!?/br> 電梯一路上升,蘇云垂下眼眸,他聽到數(shù)十個心跳與呼吸正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快速地撤離甲板,就像是預(yù)感到災(zāi)難而一哄而散的小昆蟲,在電梯升至最高的那一刻,甲板上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 電梯門打開,咸腥的海風迎面而來。 深夜的天空與海洋接壤,船的甲板上點亮了無數(shù)明燈,讓這一小片天空如臨白晝,同樣是奢靡典雅的布置 ,但這一艘船要比上一艘更甚,它大量地使用了新鮮的觀賞性花卉,這些盛放植物的花期幾乎攬闊了所有的時節(jié)。 吧臺的不遠處甚至有一座小小的舞臺,上面站著一位穿著紅色魚尾裙的女人,她披著白色的披肩,仿佛上個世紀歌廳中的某位知名艷星。 女人遙遙朝著蘇云躬身致敬,隨后她緩緩直起身子,就著輕柔的樂聲開始了抒情的歌唱。 一切都美得像是應(yīng)該保存在博物館中的剪報,只可惜這個女人沒有心跳也沒有呼吸,她大約和唐朝是一樣的怪物。 蘇云無趣地收回了視線,隨后他在甲板正中央的桌子邊坐下了。 唐朝早就順著電梯離開,隨著蘇云走上甲板的是伏特加,他不用蘇云說什么就走入了吧臺,這個老人似乎在調(diào)酒上也很有一手,那個扔雪克壺的架勢簡直兼具了力量和靈巧……雖然看樣子他更擅□□械和刀具而不是果汁機和冰桶。 正如那個唱歌的女人其實更適合突襲暗殺而不是公開表演。 蘇云只看了一眼,隨后他就低下了頭。 他們在做什么都與他無關(guān),而且這些人哪里比得上他的游戲呢……新的一章《奢靡》已經(jīng)開始,雍容華貴的茉莉紋章出現(xiàn)在了屏幕上。 92 接連十五首歌結(jié)束。 紅裙女人已經(jīng)接連唱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此刻她才終于停止了自己的歌聲,她完全就是在唱給空氣聽,甲板上唯二那兩個聽眾根本就不在乎她。 女人有些郁悶。 伏特加也就算了,這玩意兒根本就不算人,只有另一位聽眾才是她的目標,但他甚至不愿意多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一只音響。 很奇怪,這個青年看上去實在太普通了,簡單的衣著和背包,他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校園中而不是這里,難以相信就是這個人吃掉了整朵薔薇。 真正的薔薇啊……那是只有大祭司可以接觸的魔鬼贈禮,它怎么可能會被吃掉呢? 女人的視線緩緩集中到花墻邊的黑色石壁上,這一塊類似屏風的大裝飾光可鑒人,上面倒映出甲板上的景象,聽說這位“蘇云”的眼睛變異了,女人就打算用這種方式來觀察。 甲板上,那個青年正靠在桌子邊,低著頭看著他的手機,伏特加在 端上一杯酒后就站在吧臺邊不動了,這個樣子……就算是大祭司也沒有可能讓他這樣老實的,雖然大祭司死了。 女人非常好奇,她緩緩走下舞臺,在裝飾花叢中站定,而就在她想要再往前走一步的時候,伏特加用眼神制止了她。 不可以靠近了,他在示警。 于是女人就站住了,她一點點從石壁上平移開視線,盡量讓自己不帶感情地看向青年的背影——這一點她已經(jīng)很熟練了。 那仍然是很尋常的背影,一切都正常地仿佛他們找錯了人一般,直到女人看到了青年的影子。 作者有話要說:么么嘰! 第99章 天堂 93 與其說那是影子,倒不如說那是水泊,或者藤蔓,或者觸手……總而言之,就是那些纏連不絕的,滿是流動性的東西。 那是濃重的黑色,它們在青年的腳下盤旋,探出觸角一樣的肢體順著凳腳與青年的褲腳向上攀爬,一直蔓延到青年膝蓋下。 這影子像是過于輕薄,以至于青年絲毫沒有注意到它,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而地面上的影子也似乎有所顧忌,它們徘徊在一個不大不小的范圍內(nèi),似乎糾纏著青年的小腿就足夠令它們滿足。 這是活物嗎? 女人下意識地這么想,隨后她立刻更正了自己的觀念……對于他們這些怪物來說,是否是活物是最沒有意義的事情,應(yīng)該問,那東西是否擁有獨立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