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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日,顏辰再醒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在牢房里了。 入目的是老舊的墻壁與褪色的紅色桌椅。屋子狹小,儼然不像夜行淵里空曠華冷的宮殿。耳邊嗡嗡的,有嘈雜的的談話聲從屋外遠(yuǎn)遠(yuǎn)傳來,高高低低的倒也不像夜行淵平日的冷清的環(huán)境。 顏辰微微試著動了動,雖然四肢依舊隱隱作痛,但是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撕扯般的痛感。 “吱呀——” 木門倏然開合,一個藍(lán)色的身影端著一個木案閃了進(jìn)來。 \"孟桓?\"顏辰看著面前的人,喚出了聲。 “太好了,陌卿你醒了!”孟桓順手將手中的木案放在桌上,朝顏辰走來。 顏辰:“這是……那里?” “哦,這里是白水城” “白水城?”顏辰疑惑,“我不應(yīng)該在夜行淵么?” 孟桓淺笑:“是江燁修,他幫我們逃出來?!?/br> “逃?”顏辰儼然還沒弄清楚狀況。 孟桓娓娓道來,顏辰這才知道,江燁修借著來牢獄醫(yī)治的由頭,偷偷將他送了出去。而孟桓則是陪著他一起逃出了夜行淵。 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后,顏辰一時間沉了臉色:“不妥,尊主遲早會發(fā)現(xiàn)的。先別說你我,江燁修第一個就會被連累。” “你放心,我?guī)熜植粫⒔拥??!泵匣刚J(rèn)真回答。 “為何?” “他的醫(yī)術(shù)好像對我?guī)熜钟刑貏e的用處。但是究竟有什么用,我也不清楚?!?/br> “可是……” “別可是了,你要是不逃,待在那牢獄里遲早會死的,你放心,只要我們逃得夠遠(yuǎn),師兄一定捉不到我們?!泵匣秆垌V定,說得一本正經(jīng)。 顏辰心中還是覺得不妥,他原本就沒打算逃,可如今孟桓和江燁修幫著他逃出來了,他總不能又立刻折回去。 遲早要回到夜行淵的,顏辰沉下眼眸,先穩(wěn)定好孟桓的心緒,倒時候自己一人去請罪算了。 孟桓見顏辰終于默聲同意了,心下安然,便去桌邊為顏辰倒茶。 與此同時,夜行淵。 “砰!” 白玉砌成的杯盞轟然倒地,然后在冰冷的地板上分崩離析。 符念一臉怒氣地坐在大殿之上,左鑲沉著臉侍立一旁,殿中跪著三人,兩名侍衛(wèi)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還有一臉平靜的江燁修。 “連個半死不活的人也守不住,我要你們有什么用!”符念怒氣沖沖。 “冤、冤枉啊……尊主……是江公子他、他……” 侍衛(wèi)中有人壯著膽子爭辯。 符念瞥了一眼說話的侍衛(wèi),頃刻便從他的眼神中明白了他的意思。 旋即,他沉著眸子看向一旁:“江燁修,是你讓陌卿逃出去的?” “是”江燁修回答得干脆利落。 “呵,為什么?” “他不該這樣被你這樣對待?!?/br> “不該?江燁修,你憑什么覺得不該?”符念譏誚地看著地上跪著的江燁修。 江燁修沒有說話,跪在原地,目光默視著前方的地面。 “不忍心么?”符念笑,笑聲狂妄而肆意。他站起身來,緩緩地走下殿來,走到江燁修的身邊:“你放心,無論他逃到那里,總有一天,我也會把他捉回來的?!?/br> 江燁修沉澈的眸子忽然微凜。 “倒時候,你就看著我□□他罷?!?/br> 符念笑著漸漸遠(yuǎn)去了,于此同時,江燁修的周身徒然升起一圈紅色的火焰?;鹧嫖丛鵁龤囊陆?,但是他一張臉驟然慘白。 流火蝕心,江燁修知道,這是他的懲罰。 符念出了宮殿,身形一動,來到了屋檐之上。 入目蒼山,俯首眾生。偌大的宮殿里死氣沉沉。 符念忽然覺得四周太安靜了,安靜得可怕。從前他不覺得這里安靜,因為這里有師尊在,守著師尊的軀體,他便覺得安寧。 后來師尊走了,他心中一片空蕩??墒沁€有恨,他還可以折磨陌卿。 但是,現(xiàn)在,陌卿也不在了。 夜行淵里,什么也沒有了。 符念決定啟程去尋找三山怨念,這是最后的希望。 豎日,他將夜行淵的諸事都交給了左鑲,自行出了夜行淵,而連同著他一起上路的,還有江燁修。 第一山是,羅剎山。 江燁修曾對著羅剎山有所耳聞,山中詭譎,外人難以入山。簡而言之,羅剎山就是一座與外界隔絕的死山。 羅剎山大致在大陸西方,但是符念卻儼然不是往西。 江燁修御劍行在符念身旁,皺眉道:“不去羅剎山?” “當(dāng)然去”符念嘴角勾了勾:“不過在那之前,去別的地方看一下也無妨?!?/br> “何處?” 符念長眉一挑,笑得意味深長:“白水城” 第28章 我那混賬徒弟 是日,白水城。 街上人群熙攘,摩肩擦踵。各色的小商販在街便分兩列排開,有賣熱氣騰騰的包子的,有賣蝴蝶風(fēng)箏的,有賣精致手鐲的,還有賣各種小玩意兒的。 顏辰前世常年住在九寒殿中修習(xí)靈咒,下山的次數(shù)寥寥,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熱鬧的集市。 彼時,和孟桓走在街道上,顏辰一雙眼睛里都是新奇,覺得每一件事物都有其閃光獨特之處。他一襲紅衣,又加上面容俊美異常,走在人群中惹得路人頻頻側(c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