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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閉嘴!”半妖司主在呵斥。 顏辰全身戰(zhàn)栗,吃力地回頭看了符念一眼,片刻,嘴角綻放出一個蒼白的微笑。他有一刻的慶幸,他的命在符念眼里,還是有一點(diǎn)重量的么? “唔——” 來不及思考,胸口出傳來撕裂般的疼痛,男子又插了一刀。 鋒利的匕首吮吸柔軟的血rou,比烈火灼燒來得更加疼痛,迅猛。 更讓人猝不及防。顏辰的身體搖搖欲墜,如風(fēng)中飄零的樹葉。他素白纖弱的指尖下意識地攀住鐵欄,倔強(qiáng)地不讓自己轟然倒地。 “呵”紫衣山主輕笑,似乎被激起了興趣。她玉足一伸,紫色紗衣逶地。邁著輕緩的步伐徐徐走下來,走到大殿中央,來到了顏辰面前。 “小郎君,本山主再給你一次機(jī)會,殺了他,活命。”山主右手食指挑起顏辰蒼白的下頷,左手素指輕輕一點(diǎn),站在顏辰面前的男子被定住了身形。 一把匕首重新丟在了他的面前。 是機(jī)會,亦是希望。 顏辰蒼白的臉上扯出一個微笑,他捂住暈染了鮮血的胸口,啞著喉嚨吐出二個字:“不用” 紫衣山主的臉頃刻間變了。美麗的一張臉龐倏地扭曲。 “本山主叫你殺了他!你聽不到么?” “殺了他!” 尖銳的女聲仿佛要將人撕裂。那雙美目猙獰地盯著顏辰,死死地盯著,仿佛要將面前的人刻進(jìn)血rou。 沒有任何動作,仍舊沒有任何動作。 有的,只有顏辰抑制不住的輕微喘息。 “哈哈哈……” “真是……冥頑不靈!”紫衣山主笑著,抬手解了那男子的定身術(shù):“你,徹底殺了他,我讓你活命?!?/br> “尊、遵命……”男子哆嗦著應(yīng)承。 他握著手中的匕首,閃爍的目光看向面前的顏辰,看向胸口一片鮮血淋漓,亦看向蒼白面孔上的一片純澈。 什么都不管了,去他娘的道義! 鋒利的刀刃再次舉起,瞄準(zhǔn)了心臟的方向。 “啪!”握著刀柄的匕首驟然被捏住,男子愕然地看著面前眸中血光翻涌的符念。 “再動他,我就讓你死。” 一字一句,像是咬碎了血rou吐出來的,符念什么都不管了,陌卿是他的玩物,要欺負(fù)只能被他欺負(fù),要死也只能死在他手里,這個人算什么東西,竟敢動他夜行淵尊主的東西? 滔天的怒火鎮(zhèn)壓著一切,可是符念忘了,他此刻根本不是什么夜行淵的尊主。 “不自量力!” 山主冷笑,紫色的絲綢如蛇一般從她的掌心蜿蜒而出,然后沿著符念的腳踝迅速往上,將他死死捆住,猶如春蠶被繭所縛。 “符念……”顏辰到這時,才皺眉忍者疼痛,輕輕開了口。 “放開我!”符念掙扎,紫衣山主抬手往符念方向落下一道噤聲咒,然后沖著那驚恐的男子挑了挑眉:“繼續(xù)?!?/br> “是……” 他瑟縮地拿著手中的匕首,五指并攏,蓄勢待發(fā)。 紫衣山主緊緊盯著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顏辰,她的嘴角帶著哂笑,眸中卻有不甘。她在等,等最后的反轉(zhuǎn)。 若非將人逼入絕境,有些邪惡便不會徹底昭露。 “嘶——” 鋒利的匕首再次接觸胸膛,毫無阻攔,順利刺入。 什么都沒有,什么反轉(zhuǎn)都沒有。 有的,只有淋漓的鮮血,以及搖搖欲墜的身軀。 “為何……不動手……”紫衣山主瞳孔募地睜大,像是有什么要顛覆了。 若非將人逼入絕境,有些邪惡便不會徹底昭露。 可有些人,向來真心純澈,不染塵埃。 顏辰,恰好就是這樣的人。 鋒利的匕首插在胸口,男子麻木地想要沒入更深。他急促地想要發(fā)力,倏地,手腕猶如被火灼燒。 與此同時,囚禁的鐵牢被撤去,失去意識的顏辰跌落進(jìn)了那紫衣山主的懷抱。 “阿似……” 她輕微呢喃,掌心化出紫色水霧,急促的抱住顏辰的氣息。 與此同時,腳下生出紫色蛇形綢緞,將那手刃顏辰的男子纏縛,活活勒死。 變化太突然,那握著匕首的男子,到死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紫衣山主勒死。 “凡是今日在這鐵籠里的人,動手拿了匕首的,不管是贏是輸,一律拉出去處死!”生冷的字句從鮮紅的薄唇中吐出,紫衣山主陰沉的眸子盯著鮮血淋漓的一眾人,發(fā)號的指令人徒生絕望。 聽到聲音,握著匕首還在搏擊的人遽然停了下來,沾染了血漬的臉上印射出不可思議。 怎、怎么可能…… 幸幸苦苦一場搏殺,竟是作死? 然而沒有人理會他們的愕然,半妖司主奉命執(zhí)行,召出白衣侍者將這些帶了下去。 處理完這邊,半妖司主俯身向紫衣山主低聲請示。 “山主,另一波還沒動手的怎么辦?可還要……” “我累了,將他們帶回四樓罷。今天就到這里,你回去罷?!?/br> “是!” 半妖司主奉命告退,血腥氣味彌漫的大殿里頓時只剩下紫衣山主、顏辰,還有被捆縛住的符念。 紫衣山主像是這時才發(fā)現(xiàn)符念的存在,食指一點(diǎn),解了束縛他的紫綢和噤聲咒。 符念眸中血海翻涌,沒了束縛仿佛什么都能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