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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紗綢隨風(fēng)搖曳,美人凝脂般的皮膚若隱若現(xiàn)。映著潔白的梨花,亦如愈發(fā)顯得魅惑妖孽。 周遭是熟悉的場景,這地方顏辰記得,就是上次亦如帶他來的地方。顏辰的目光下意識地往那深潭邊瞟,沒有看到那黑影子模樣的食人鯤。 “阿似哥哥,符公子,今天亦如也準(zhǔn)備了一種游戲。”亦如站在梨樹間,言笑晏晏。 “什么游戲?”符念問。 “捉賊。” 顏辰面色肅正,認為這個游戲并不是什么善茬。 亦如負手徒步:“梨花所到之處,皆為游戲場所。我為捉賊人,你們?yōu)橘\?!?/br> “然后?”符念追問。 “然后……”亦如頓了頓”然后被我捉到的人,就會死得很慘?!?/br> 亦如輕輕一笑,回過頭來對著兩人說得漫不經(jīng)心。符念眸光一凜,看著亦如的眼神變了變。 “那要是你沒有捉到呢?”符念反問。 “要是沒有捉到……”亦如托腮,認真地想了想,然后走到符念身旁,柔弱無骨的手攀上他緊實的背:“要是沒有捉到……我便給你想要的東西……” “比如我羅剎山的余念,如何?” “如何?” 轟—— 恍如驚雷炸響,符念偏頭,目光緊緊地盯著身旁的女子。 女子的目光像是一把火,生生將人照亮了,照得一干二凈。顏辰面上呈現(xiàn)于符念相同的愕然,紫衣山主是什么時候知道的,為什么能夠?qū)⑺麄兊哪康拿靡磺宥?/br> 眾多迷惘來不及解,梨花林木中遽然升起白色濃霧。霧氣沒有章法,從四面八方翻涌而來,頃刻充斥了整片林子。那是一種厚重的白色,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現(xiàn)在,游戲要開始了哦。”看不見人,卻能聽見熟悉的魅惑之音傳來。 “二位,亦如只在原地停留半盞茶的時間,你們可跑到所有梨花盛開之處,誰有幸被我先捉到,誰先死。” 誰先捉到,誰先死…… 林子里白霧頃刻像是纏在死人身上的白布,凄慘而陰邪。顏辰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抓住了身邊的符念:“周圍看不見,你沒有靈力,抓緊我?!?/br> 符念一愣,倒沒想到自己會有被顏辰護著的時候,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顏辰以為符念端著尊主的威嚴(yán)不肯接受,右手驅(qū)動手指變出了之前綁符念手的那根發(fā)帶。 發(fā)帶依舊不由分說地綁住了符念的手,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還綁了顏辰的手。二尺寬的藍色發(fā)帶,兩端分別系在兩人的腕間。穩(wěn)穩(wěn)地將兩人聯(lián)系在一起。 “不跑么?”符念有些尷尬,喉結(jié)攢動問出這么一句話。他這是明知故問,那女魔頭都要來抓人了,能不跑么? 可他卻沒有聽到預(yù)想中的答案,顏辰淡定地回了他一句:“不跑?!边@回,符念不淡定了。不跑?顏辰這小子腦袋是有洞么?不跑就死了。 顏辰仿佛感覺到符念內(nèi)心的不滿,壓低了聲音道:“梨花林木皆是她的地盤,一跑就會產(chǎn)生動靜,一產(chǎn)生動靜立刻就會被捉。所以跑只會打草驚蛇?!?/br> “那不跑豈不是坐以待斃?我們現(xiàn)在就站在她身后,還在聊天。她那紫色綢緞一呼過來,我們死得更快?!狈畋硎静豢衫碛?。 “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 “我開了隔音咒和結(jié)界,而且她挺蠢的?!?/br> 符念:………… 這女魔頭蠢么? 她都摸清了他們的目的了,還蠢么?符念覺得顏辰是傻慣了,體會不到“陌嬌花”這三個字的惡俗含義也就罷了,別人往他胸口上捅刀子,他也不知道還手。 現(xiàn)在,死到臨頭了,他也不知道跑。 真是……傻到家了。 符念抱著這個念頭要將顏辰這個傻子從路上上拉回來,可是任憑他怎么拉,顏辰都站在原地巋然不動。 他力氣本來就比他大,拉不動,看來是顏辰是施了幻術(shù)和他犟。 半盞茶的時間很快過去了。 “你怎么這么……” 符念恨鐵不成鋼,然而話到一般倏地愣住了。 他分明感覺到女魔頭朝他走近了,走近了,然后倏地,與他擦肩而過,像是感受不到他一般。往他身后追尋去了。 就這么……擦肩而過了。 是結(jié)界的原因?可那女魔頭是羅剎山的山主,連這點結(jié)界都化不掉? 還是說……真如顏辰所說的那般,她有點蠢?符念愕然,方才的惱怒早已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有那錯綜復(fù)雜的表象與疑問。 “陌卿,你是如何篤定,她不會知道我們站在她身后的。” 符念開口,這一次他的話里帶了些許認真的意味。 顏辰答:“不考慮壽命的長短,假設(shè)一個人習(xí)了兩百年的琴箏,你覺得他還可能一竅不通?” “兩百年……多少該懂點皮毛了,不然不是傻子么?” “沒錯,那我再問你,我叫你和我一起玩泥巴,你愿意?” 符念臉一黑:“什么鬼,我怎么可能陪你玩泥巴。” “這就對了?!鳖伋讲粣溃^續(xù)回答:“以上我說的這些基本不可能的行為,那紫衣山主通通占了?!?/br> “你是說……她彈了兩百年琴還不會,又陪你玩了泥巴?”符念詫然,如果周遭沒有霧,顏辰大概能夠發(fā)現(xiàn)看見符念面孔扭曲成了一種奇怪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