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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念惱怒著,忽然感覺一道青色光影朝前席卷。 待看清了,才發(fā)現(xiàn)是竹染,他不甘心地從地上爬起來再次出手了。 竹染的速度極快,他想要一舉破除余念封印,殺了亦如,但是紫衣亦如的速度比他更快,幾乎是在竹染動手的一瞬間,紫衣亦如的藤曼便將捆縛著的白衣亦如扔了出去,然后襲擊竹染。 不出意料的,竹染被擊倒在地上。紫色的藤曼將他勒得生疼。 “嘖嘖,竹染,離開羅剎山這么久,我都快忘了你了呢?!弊弦乱嗳缥⑽⒏┥恚┲谏プ拥拈L足踩在竹染的胸膛上,目光譏誚。 “亦如……你個魔鬼!”竹染語氣兇狠。 “魔鬼?哈哈哈……”紫衣亦如笑,她用手指捏住竹染的下頷:“嘖,你這面容生得與竹箬真是相似啊……” 聽到竹箬兩個字,竹染的面容驟然間陰狠,他劇烈地掙扎著,竭力想將近在咫尺的女人碾成齏粉。 “竹染,你知道當(dāng)我用紫色藤曼貫穿竹箬胸膛的那一刻,你哥哥和我說了一句什么話么?” 竹染掙扎得更加瘋狂了,他雙眸猩紅,像一頭發(fā)狂的野獸。 紫衣亦如將身子俯得更低了,她笑容肆意地逼近面前的竹染:“就在我用藤曼貫穿他胸膛的那一刻,竹箬掙扎向我磕頭,他求我,他和我說‘放過他弟弟’你聽,他在求我呢?!?/br> 放過他弟弟…… 轟隆,竹染的腦海里似乎有驚雷炸響,紫衣亦如鮮紅的嘴唇仍在開合,她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挑逗著她腳下發(fā)狂的野獸。 “竹染,那個時候你哥哥的胸膛上還插著利刃一般的藤曼呢,藍色的血液幾乎流遍了全身,可他還是不肯咽氣啊,他跪在我的腳下,扯著我紫色的衣裙苦苦哀求,我對他說,竹箬啊,別求了沒用的,可他就是不肯聽啊,哈哈哈……” “別說了……”竹染渾身顫抖,耳邊的話語對他猶如魔咒。 “哈哈,不敢聽么?竹染啊,當(dāng)時你哥哥的血液都流淌到我的腳邊,我那雙最心愛的繡花鞋都被染臟了呢……” “竹染啊,你看,你哥哥真是堅持不懈呢……” “別說了!賤人!” “亦如你個賤人!??!” 竹染最后一根弦被徹底擊垮了,憤怒和淚水皆在他臉上得到極致的呈現(xiàn),他的手緊緊捏著身上捆縛的紫色藤曼,仿佛要將那藤曼撕碎。 那是他的兄長…… 是他從小最敬愛的兄長,是從小一直保保護他不受傷害的兄長,是那個說永遠要對他好的兄長啊。 竟然被人折辱到了塵埃里…… 大殿中的詭譎的氣氛被推演到高潮,符念和顏辰伺機想動手,皆被紫衣亦如用藤曼捆縛住了,亦如的目光從竹染身上移向符念和顏辰,目光輕蔑:“神魔和有緣者,奈何得了死墻,可奈何不了我!” 話音落,一陣撕裂般的叫喊聲響起。 亦如捆縛住竹染的藤曼,活生生地穿透了竹染的□□。 軀體扭曲,藍色的血液在冰冷的地板上四散開來。 “亦如……我、要殺、殺……” 錯雜的字句竭力從喉嚨里擠出來,那是竹染說的最后一句話。 碎裂的軀體在一瞬間化為齏粉,除了地上藍色血液殘留著竹染的氣息之外,再沒有任何事物昭示著他的存在。 一切變化得令人來不及思考。 顏辰和符念受制于人,想動手奈何不能使出分毫力氣。 “別掙扎了,接下來就該你們倆了,神魔我殺不了,但有緣者卻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币嗳玎托Γ瑢⒛抗饪聪蛞慌缘念伋?。 顏辰眉宇緊蹙,他沒有還手的能力,只能坐以待斃。 一切似乎都被逼到了絕境,沒有絲毫可以轉(zhuǎn)圜的余地。 空氣都是悲寂的,顏辰等人靜默著,如同掉落在地死葉等待被人碾碎。 顏辰能夠感受到身上的紫色藤曼越來越緊,像是要穿透他的身體去吸吮他血管里的血液。 什么都沒有了,只有疼痛是真實的。 “阿似哥哥……” 死寂的空氣中,一個顫抖的聲音忽然響起。 一瞬間,顏辰感覺身體上的捆綁感在消除了,那些紫色的藤曼悉數(shù)退去。紫衣亦如站在在了原地,目光怔愣而失神。 她死死的盯著前方,盯著前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顏辰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個白色衣衫的男子站在搖曳的光影里。 清冷的面容,挺拔的脊背。 那人生得比冬日里的梅花更冷傲三分,與亦如話語中描述的顧似一般無二。 “阿似哥哥,我、好想你……” 顫抖的聲音重新響起,紫衣亦如站在白衣男子的對面,臉上的嫵媚笑容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淚流滿面。 白衣男子沒有言語,他只是站在那光影里,靜靜地、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女子。 顏辰和符念皆眸中皆有驚異,顧似不是死了么?怎么會重新出現(xiàn)? “阿似哥哥,讓我抱抱你,好么?” 紫衣亦如失神地邁出腳步,直直地朝面前的男子走去,天地間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她的眼眸只能看見面前的男子,只能看見她的顧似。旁的一切她都不管。 她只想擁抱面前的男子。 兩百年了,她多想,抱抱她的顧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