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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為上余這低調(diào)神秘的風格和逢亂必出的性子。 使得上余在民間美譽極盛,世人皆贊:“上余子弟,飄渺仙人。” 所以,每年上余春蔭遴選大會,都會有不少民間子弟跪在千戒門外,想抓住這唯一的機會成為那世人贊譽的“飄渺仙人” 來的人多了,派中自然便要想盡千方百計篩出多余的。 上余想出來的辦法便是每年九月的煉藥洞考核。 這是上余子弟每年必須進行的一項考核,也是一項帶著殘酷特征的考核。 囚妖洞,顧名思義便是囚禁妖獸的。九十九個囚妖洞,關(guān)著上余從各地抓來的妖獸,有的兇狠,有的血腥,但無一不帶著極強的殺傷力。 而上余弟子所要做的,便是結(jié)對進入這囚妖洞中,參加考驗。只有殺死了洞中的妖獸才能通過考核,繼續(xù)在上余留下去。 上余看重弟子的能力,在考核過程中不做干涉。 所以一旦弟子進入囚妖洞,便只有兩種可能,通過考核或者被妖獸殺死。不存在失敗還能活著離開上余的。 當然,弟子有棄權(quán)的選擇,棄權(quán),選擇不參加囚妖洞考核,同時也就意味著他將失去“飄渺仙人”這個稱號。 囚妖洞考核,考慮到妖獸威力強大,選擇弟子兩人結(jié)對的方式進入,弟子可自行選擇進入妖洞的另一名隊友。 九年前的囚妖洞,符念結(jié)對的人是孟桓。 九年前,是孟桓進入上余的第一年,剛好九歲,是整個人上余最小的弟子。最小也就意味著實力差。 沒人愿意會選一個九歲的孩子做隊友。 考核的前一天,所有人都四處拉攏別人成為自己隊友,連血脈不純的符念都被人拉了好幾回。 但是沒有人找孟桓,他自始至終都無人問津。 白衣小孟桓站在校場的角落里,身體小小的,矮矮的,像一個被人遺棄的小冬瓜,四周人聲鼎沸,他好像處在另一個世界里。 小孟桓知道自己差,也不愿意去拖累別人。所以他只是站在原地絞著手指,低著小小的腦袋,看著地面。 長達一個小時的結(jié)對大會,他就在那里站了一個小時。等到最后所有人都心滿意足地走了,他還站在原地。 他不敢回家,或者說,他不敢回九寒殿,不敢見他的師尊顏辰。 在參加結(jié)對大會之前,在九寒殿的時候,小孟桓就被顏辰叫到了一旁。 “孟桓,如果,師尊是說如果,在結(jié)對大會上,你的師兄師姐們沒有注意到我們的小潤澤,那潤澤就回來告訴師尊。師尊會有辦法的?!?/br> 親和巧妙的詢問,顏辰的笑容溫和而輕緩,這笑容落入小孟桓的眼中,恍如落入了一顆星子,小孟桓覺得溫暖極了,比春日里的太陽要好溫暖。 一瞬間內(nèi)心所有的忐忑和不安都化為烏有。 可是直到結(jié)對大會結(jié)束了,小孟桓卻不敢不會告訴他的師尊,真的沒有人要他。 一是丟臉,二是他不想讓他師尊那么做。 他的師尊是上余所有人尊崇的清徽真人,是掌門一手教出來的靈咒弟子。顏辰若是替他想辦法,他的考核是肯定不用擔心了。 但是小孟桓知道,這么做,是破例,是包庇,是不被允許的。這會損害他師尊的威嚴與清譽。 他不能這么做。 可他不這么做,就只能棄權(quán)。 上余不會留下弱者,棄權(quán)就得離開上余,小孟桓不想離開上余,不想離開九寒殿,不想離開顏辰。對于他來說,九寒殿已經(jīng)是他的家了。 所以他不知道怎么做,他才九歲,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站在校場里,繼續(xù)站下去。仿佛成了一個木頭人。 天是不懂人心思的,雷聲轟隆,烏云密布,傾盆大雨不分時節(jié)地墜落。 豆大的雨珠落在小孟桓身上,落在他稚嫩的臉上,亦落在他倉皇無助的心里。 大雨肆虐了整片校場,浩大的雨幕中,募然有撕裂般的驚雷響起。 仿佛野獸嘶吼,小孟桓全身顫抖,嚇得雙膝彎曲,蹲在霹靂啪嗒的大雨中,用手環(huán)住了自己。 “師尊……” 淚水混合著雨水一同墜落,小孟桓喃喃抽噎著,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 “孟桓?” 沉冷的疑問聲,來自符念。 “師、師兄……” 小孟桓抬起一張雨淚交雜的臉,對著面前握著一把竹葉傘的墨色少年喚出了聲。 隔著密密的雨線,少年臉色冷沉。 “這么久不回九寒殿,你是故意想讓師尊擔心么” 符念話語寒譏,沒有好臉色。 “不、不是的……” 小孟桓想努力說清楚什么,卻沒有辦法說出那所謂的解釋。 他一直對這位“師兄”有所畏懼,雖然不至于憎恨,但是他感覺自己的“師兄”總是莫名地討厭他。 小孟桓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他很想討符念歡心,但是他嘴笨,常常兩三句話就要惹得符念冷目相待。 就比如現(xiàn)在。 “不是什么不是,你想干什么?淋雨裝可憐?” 符念冷笑,小孟桓慌了神。 “不、不是……師兄……” “我沒有……” 符念沒有說話,仍是冷笑,他就是討厭孟桓這副可憐相。 師尊憐憫他,可他符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