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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頭笑:“我怎么沒死?當(dāng)然是……來要你的狗命啊……” 音落聲止,徐任僵硬在了原地。 “你、你要干什么!” 高老頭抬起頭,雙目猩紅:“……償命!” 償命…… 滿室寂靜,空蕩蕩的廳堂里只有余音附和。 “不、不要?dú)⑽摇?/br> “我對不起你,我給你磕頭了!” 徐任全身顫抖,神情恐懼。他開始跪在地上對著面前的人拼命磕頭,動作凌亂而急促,如同野狗乞食。 感受到高老頭自始至終都沒有動容,徐任眉心一動,忽然又想起什么來,臉上開始呈現(xiàn)一種僥幸的喜悅:“對、對了……茵茵不是想和我成親嗎?你看,我和她成親了,她的心愿已經(jīng)滿足了啊……” “對,我和茵茵成親了,高老頭,你現(xiàn)在就是我岳父,不,你是我爹!” 徐任跪在地上,越說越興奮,仿佛溺在水中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咧嘴笑著,望著高老頭,一雙眸子里閃著希冀的光:“爹,您繞了我這回罷!我現(xiàn)在是您女婿,你怎么能殺你女婿呢……” “繞了我罷……” “我真的知道錯了……” 生命關(guān)頭,諂媚而卑微的話語,是這樣的可笑和不堪入耳。 徐任是少爺,是儈子手,而現(xiàn)在,他成了一條走狗。一條茍且求活的走狗。 顏辰覺得悲哀,他看著地上叩頭如搗蒜的徐任,感受不到任何讓他生存下去的價(jià)值。 高老頭說得沒錯,徐任不是人,是畜生。 “爹、你繞了我罷……” “看在茵茵的份上繞了我罷……” 野狗的乞食還在繼續(xù),激烈的狂笑已經(jīng)響起。 “哈哈哈……” “爹?你知道錯了?” 戲謔的狂笑,高老頭認(rèn)真地看著面前的人:“徐任,你可真是不要臉?!?/br> 譏誚聲里,徐任不但沒有惱怒,反而欣喜若狂。 “爹!你多罵我?guī)拙?,你怎么罵我都行!” “只要你開心,你打我都行!” “不、我自己打我自己,別臟了你的手……” 徐任激動的喃喃著,說完“啪”地給了自己一記響亮的巴掌。 一個巴掌打完,另一個巴掌又接著落下,動作凌厲,下手狠快。 他想通過這種方法獲得一線生機(jī),他以為自己會獲得寬恕,但是高老頭的目光卻在這巴掌聲中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變得陰狠。 “砰!” 猛然一腳踢下,徐任已經(jīng)被摔到了幾丈開外。 “你這個畜生!你有什么臉來求我,卑劣下流的東西,我哪怕再看你一眼都覺得骯脹!” 暴戾地嘶吼,徹底爆發(fā)。 話音剛落,高老頭又沖上前去,一腳踩著他的脊背,一腳死命踹打。 “徐任,我恨不得你死!” “我每一次看到你那張丑惡的臉,我的手就開始抽動,胸腔里想將你扒皮抽筋,挫骨揚(yáng)灰的欲望翻涌作海,但是我沒有殺你,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飄渺的質(zhì)問聲,沒有回答。徐任已經(jīng)徹底被高老頭的拳腳嚇怕了,他承受著身體上鉆心的疼痛,自顧不暇,根本就無法思考。 “八月二十九!今天是八月二十九,徐任,還記得么?這可是是你答應(yīng)要娶她的日子!” 獰笑撕裂,高老頭全身瘋狂的抖動著,從頭到腳,他沒有一處不再劇烈顫抖。 “徐任,你明明答應(yīng)了,為什么不娶她?” “嗯?你為什么不娶她!!” “為什么?。?!” 激烈的叫喊,破裂的嘶鳴,高老頭面容扭曲著,似乎要將面前的人生生撕做兩半。 他全身是這樣的亢奮,他是一只蠶食獵物的野獸。 可是倏地,他身上的顫抖又平緩了,腳下的動作也趨于緩慢。面容上的猙獰被絕望替代,渾濁的淚水從他的深凹的眼眶中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留下來。 “徐任,你怎么能不娶她……” “你怎么能這樣對她,那我一直以來捧在手心的寶物,你怎么能生生給我摔碎了?” “你知道她多痛么?” “徐任,你知道么?” 頹然而挫敗的詢問,高老頭面對著徐任,更像是面對著自己。 滿室寂靜,眾人目光沉郁,皆不忍直視。 徐任根本聽不進(jìn)任何話,他察覺到高老頭的動作便慢了,在疼痛中喘了一口氣,猛然向一旁沖。 也許是知道高老頭最終不會放過他,也知道自己終究逃不出這院子。他便抱著最后的希望,向廳堂里站著的其他人求救。 他倉促的爬著,胡亂間抓住了一片紅色。 而這片紅色,正是顏辰。 第96章 晉河 “恩公!救救我!快救救我!” “只要你救我,我以后給您當(dāng)牛做馬!” 徐任緊緊地揪著顏辰的衣角,目光灼熱。沒有過多的言語,顏辰直接一甩手,一道紅色的靈力將人扔了出去了。 “不,不能這樣,恩公,您行行好,救救我吧……” 瀕臨絕境,徐任動作也沒有章法,他哭喊著,帶著渺茫的希望連滾帶爬再次沖向了顏辰,骯脹的手也再次扯上了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