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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念,我警告你,我門派的人來了,你再不放我走,你就死定了!” 劈里啪啦一陣怒喝,來自一旁被綁的舒耀。 符念抬手一揮,解了那束縛繩上的術(shù)法:“行了,現(xiàn)在可以放這瘋狗出去了。” 他既然沒心情搭理青玉,便覺得是時候丟了舒耀這個破爛。 孟桓得了符念的命令,臉色一喜,不用舒耀開口,便已經(jīng)去解綁在他手上的繩索了。 得了自由,舒耀第一件事便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冠發(fā)。 整理好了自己衣冠,他又帶著閃爍的恨意瞥了符念一眼,不過礙于底氣不足,他很快低了頭去,冷哼著往外沖,奔向徐府外。 舒耀一走,廳堂里,便只剩下符念、顏辰以及江燁修孟桓四人。 “走罷” 站了片刻,符念淡淡開口。 四人心照不宣地往外走。不過片刻,四人便從廳堂走到了徐府門口,推開朱紅的大門,映入眼簾的一片整潔的白色。 “符念!殺人償命!你今日不得好死!” 震怒的暴呵劈頭蓋臉的砸來,符念聽了這話,好笑地抬起頭,正要調(diào)侃兩句。 悠然的目光驟然碰到了一片血色狼藉。 臉上的笑容忽然僵硬。 從徐府通向前方的晉水街道上,每隔幾步就躺著一具尸體,一具一具,鋪到道路盡頭。這些尸體的胸膛都留著殷紅的血液。 鮮亮的紅色,還在流動著,顯然剛死不久。 而他們的胸膛上,皆無一列外地插著……一把黑色流火劍幻身。 流火劍,是符念的靈器。 顏辰站在門口,倏地全身觳觫。 “符念,看看這些人,都是你殺的!你逃不掉的!” “流火劍還在,證據(jù)確鑿!” 指責(zé)的怒喝此起彼伏。 上余弟子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呈現(xiàn)著義憤填膺,而符念站在一地死尸面前,站在這一片討伐聲里,臉色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變得陰沉。 “不可能……我?guī)熜譀]有……” 孟桓睜著茫然的一雙眼,怔愣地呢喃著。 “這上面可都留著符念的流火劍!你們還想狡辯!” 為首的一個白衣弟子怒目而視,臉上滿是鄙夷。 江燁修冷笑:“你說是符念殺的,你們可親眼看見了?” 孟桓附和:“就是!” 白衣弟子瞪眼:“這還用看!劍都在了??峙率撬钚奶摬桓页姓J(rèn)罷!” “你——” 孟桓氣急,一眾白衣弟子頓時得意洋洋,鄙夷得更為熱烈。 周遭吵嚷,符念始終都沒有開口,顏辰也沒有開口,他們的目光皆落在遠(yuǎn)處的尸首身上。 而這些尸首身上都有一個特點(diǎn),那就是他們身上插劍的位置同高老頭一模一樣。 明明沒有動手。但是這些人的身上卻插著他靈器確實不爭的事實。 為什么? 為什么? 腦?;煦?,倏然間,顏辰想到了這么四個字:好自為之 “符念……好自為之……” 斷續(xù)的喘息,意味深長的笑容。是高老頭死前最后的畫面。 高老頭……! 顏辰鳳眸一凜,領(lǐng)悟似地朝符念看去,四目對視,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沉重。 符念沒有對鎮(zhèn)上的人動手,他唯一動手的,便是高老頭。 他用流火劍殺了高老頭,整個人鎮(zhèn)子的人跟著死去。而且劍的位置一模一樣。 那么就只有一個解釋。高老頭將整個鎮(zhèn)子人性命都和他綁在了一起。 殺了他,死尸陣法是可以破解,但所有人都將成為他的陪葬。 他到最后,都沒有放過這些人。 不,應(yīng)該說,到最后,他都沒有放過符念。 顏辰手指緊攥成拳,骨節(jié)捏得發(fā)白。 是高老頭,他逼迫符念殺了一整個鎮(zhèn)子的人,這不是一場栽贓,是一場毀滅。從他們踏入晉水鎮(zhèn)的那一刻起,這便是一場毀滅的游戲。 在這場游戲中,他們贏了也輸了,而高老頭,輸了也贏了。 第98章 晉河 符念成了整個晉水鎮(zhèn)的兇手。 周遭的討伐聲仍然強(qiáng)烈,一眾上余弟子按捺不住手中的劍,在身為正派弟子的責(zé)任感驅(qū)使下,他們甚至開始鋪設(shè)陣法,擒拿符念。 一般的陣法是根本擒拿不了符念的,而符念對身邊的強(qiáng)烈唾棄不予理會,他的目光仍然落在不遠(yuǎn)處的一具具血色尸首上,沉靜地看著,沒有觸目驚心,只有一片死寂。 這些人……都是他殺的,不是他想殺的,但他確實將流火劍一一貫穿了這些人胸膛。 那些殷紅的血液還在汩汩流淌,guntang的、冒著熱氣的血液。 腥氣而刺鼻。 眼前的這般景象,符念曾經(jīng)體驗過。 那是在六年前,他師尊死的時候。 上余的清徽真人與惡咒主林極同歸于盡,所以人都松了一口氣,因為,這世上最大的禍患終于消失了。 上余一眾弟子都在歡笑,然后,他便在這歡笑聲中,帶著一眾血族人幾乎將上余顛覆。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他是比林極更為強(qiáng)大的禍患。 符念現(xiàn)到如今依然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墜入血道,他只知道,在師尊死的哪一刻,他渾身跟撕裂一般疼痛,他不甘心,憑什么那些人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