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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正言辭,信誓旦旦。 威逼的目光中,符念雙目乜斜,薄唇蓄笑:“那么……就來試試?!?/br> 話音落,顧長言捆魔鎖利落甩出。 流火是符念的影子,此刻符念怒海滔天,流火早已按捺不住,劍身箏鳴著,昭示著迫不及待的殺意,符念微微一笑,修勻有力的五指握住流火,劍眉上挑。 流火揮斬,強大的紅色靈流蜿蜒前行,劍風劈開前路,靈流咆哮著,以流光之速沖到半空中,最終與金色的捆魔鎖相撞。 一聲炸響,石破天驚。 云靄層層的陰空之下,墜落一片細碎的金紅雨。 星星點點的液體,帶著炫目的顏色,是沉郁肅殺中淬煉出來的瑰麗。 紅色靈流是霸道的,他裹挾著符念的一腔洶涌險惡,就如同一條張牙舞爪的龍。 憤怒不甘的情感已經(jīng)徹底沖昏了頭腦。 符念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將這不甘發(fā)泄出去。 駘蕩的桃花眼一片血紅,符念看不清楚任何東西,理智已消失殆盡,唯有手中的箏鳴著的流火是真是的。 殘忍的真實。 他是血族,當血族里的邪性徹底占據(jù)上風時。詭譎的暗黑之力也會達到頂峰。 于是,緊實有力的臂膀再次抬起,顧長言能夠驚愕地看到符念全身上下被一股強大的,紅得近乎發(fā)黑的奇詭靈流。 所有長老都變了臉色,一眾小弟子早已捏著手中的靈劍渾身發(fā)抖。 符念的這副模樣,顧長言和上余的長老曾見過一次。 那是六年前,清徽真人獻祭之后。 只不過不同的是,那時的符念,身后跟著一大片傀儡血尸。 而如今,只有符念孤身一人。 這,是上余一個巨大的優(yōu)勢。 符念不死,但可捆縛。 那金色的捆魔鎖,便是捆縛符念的不二利器。 諸位長老面色還陰郁著,顧長言已攜了那捆魔鎖再次出了手,絢麗金色一閃,幾乎在在捆魔鎖揮出去的一瞬間,符念的周身的靈流變爆發(fā)了,紅色血龍嘶鳴著,逶迤上前。 血紅纏住金繩,死死拉扯。 符念的周身的靈流未曾停滯,越來越多的血紅纏住了那金色的捆魔鎖,諸位長老見顧長言面色泛白,回過神來,皆揮劍聚力。 到底人多勢眾,方才還落了下風的捆魔鎖攢了足夠靈力,不僅對抗住了那血龍,還慢慢將那血紅壓了下去。 轟—— 一聲巨響。 血龍分崩離析,顧長言冷目一抬,長身落于石階下,金色的捆魔鎖便受召而上,在獲得新生的那一刻,死死地捆縛住了符念的身軀。 剎那爭斗止,猶如擒賊。 顧長言冷面終于泄出一絲笑意:“符念,看來,這玄魔塔泥是非住不可了!” “是么?” 輕嗤的語調(diào),顧長言還來不及反應,只見面前風卷云涌,緇塵鋪天。 掀起的風塵模糊了視線,顧長言只感覺手中握著的捆魔鎖驟然一震,心神慌亂下,連忙努力睜開眼睛去看。 可待他去看時,風沙已經(jīng)平了,勁風也息了。 唯獨,一張邪氣而險惡的面容無比清晰。 “顧掌門,你說,我該讓你怎么死?” 戲謔譏誚的語調(diào)。 顧長言倏地白了面色,符念在他面前好整以暇地站著,金色的捆魔鎖軟趴趴的跌在他的腳下,而他的脖頸處,已經(jīng)橫了一把利刃。 散發(fā)著紅色邪氣的劍身,那時符念的靈器,流火。 一眾小弟子皆已驚慌失措,他們生平第一次,領教了如此強悍的邪術(shù),并真正領教到了符念的強大。 別人口中為之變色的魔頭,從來就不是浪得虛名。 他符念,天生能夠?qū)⑿靶g(shù)運用得已臻化境。 “顧掌門,你說,我該讓你怎么死?” 符念餳眼看著面前的人,將說過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顧長言感受著脖頸間的那把利刃,已是全身僵硬,這會只不甘惱怒地瞪著符念,答不上一句話來。 眾長老面色都好看不到哪兒去,但因為顧長言在符念手中,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符念笑容明晃晃的,張揚又肆意,他認真地看著面前的人:“顧掌門,你看,萬箭穿心,如何?” 第110章 贖罪 在符念輕緩吐出那句話的那一刻,眾人皆是面如土色。 余音裊裊,無人敢答。 符念握著手中的劍,輕輕一用力,殷紅的血液便順著顧長言的脖頸往下流,藍色的衣領染指血污。 顧長言自始至終都怒瞪著符念,那是一種嫌惡的、不甘的情緒。 符念瞧不到這不甘,他的眼里,只有顧長言脖頸處殷紅的血液,瑰麗的顏色映在眸子里,符念的血液中的邪祟鼓動得更厲害了,就像是食髓知味,一旦得到了血腥,便想要更多。 他們在符念腦海里聚眾喧囂著、咆哮著。 轟隆—— 腦中悶雷催動,符念五指攥緊,眼眸中的血光已是勢不可擋。 流火貪婪地貼著血rou,興奮地等待著深入。 殺了顧長言! “符念!你給我記著,你是清徽真人的徒弟!” 聲音沉郁,闃然的四野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符念的蓄勢待發(fā)的手,戛然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