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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貓膩是關(guān)于陌卿的…… 不能虧待了孟桓…… 萬一他不把實情都供出來怎么辦? 這樣想著,符念不動聲色地瞟了孟桓一眼,還算正常地在他對面坐下了。 “閑來無事,就到你這里坐坐?!?/br> 符念跟沒事人一般說出了這句話,可話一出口他就感到強烈的違和感。 他閑來無事會到孟桓這里來坐?誰信? 符念有些心虛地朝孟桓瞟了一眼,果然看見孟桓眉梢眼角里皆是古怪狐疑。 “咳,你不用介意,我不過一時興起……” 符念坐在案邊一本正經(jīng)地補充著,一只手手掩飾性地拿起了桌上的一個白玉鎮(zhèn)紙。 “難得師兄來我這里坐,我自是歡迎的?!?/br> 孟桓臉上褪去了怪異,臉上轉(zhuǎn)變?yōu)榱艘环N平緩的安然。他手狀似不經(jīng)意地往一旁退了退,將那被書掩蓋的瓶瓶罐罐推得更隱秘了。 符念面上八風(fēng)不動,余光里將孟桓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他心中冷笑,面上和緩:“你這些日子在殿里,都是溫書寫字?” “啊……是的,我現(xiàn)在……正在看《異聞錄》和《水質(zhì)經(jīng)》。” 孟桓回答中夾雜著一絲遲疑。 符念笑笑,覷著眼:“那……沒有什么別的活動了么?” “沒有了?!泵匣傅椭^回答得毫不猶豫:“師兄,你也知道的,我不愛出去,待在夜行淵里就只能干這些事來打發(fā)時間了?!?/br> “哦……你確實……不愛出去逛?!?/br> 符念端著笑,看著孟桓一字一句說得明晰。 孟桓忽然有些怪異,說不上來為什么又往那桌子一腳的瓶瓶罐罐瞟了一眼,確定符念沒有發(fā)現(xiàn)后,才安然對上了符念的雙眸。 符念又坐了一會,在屢次旁敲側(cè)擊皆被孟桓堅定回絕后,他帶著一臉沉郁推門往外走了。 門口兩個侍衛(wèi)聽見開門聲,誠惶誠恐地低了頭。 心中敲著雨點鼓,做好了準備要接受這位尊主的暴風(fēng)驟雨。 “你們倆——” 果不其然,符念開口了,侍衛(wèi)手都在發(fā)顫,心中念著阿彌陀佛,然而下一刻聽到的卻是——“你們倆好好照顧少主” 倆侍衛(wèi):?? 怎么回事,不對勁啊…… 兩個侍衛(wèi)覺得符念一定沒把話說完,于是低頭繼續(xù)等。等了片刻,試探著抬起頭來,才發(fā)現(xiàn)面前空蕩蕩一片,符念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了…… 就……這么走了…… 符念從雨行閣出來,一句話話沒問出來,其實是有一肚子氣的。 不過他不敢發(fā)。 他晚上還得靠著孟桓去尋陌卿。 在這關(guān)鍵時刻,自然不能打草,驚了孟桓這條蛇。 不過到晚上的這段時間是極難熬的,符念坐在寢殿里,一會擺弄爐火,一會去弄架子上的書卷。 跟個無頭蒼蠅似的亂撞,就連候在一旁的左鑲,都偷覷著眼兒,瞧出了這個血族之主的不對勁。 “尊主……要不,您歇歇罷?” 夜色終于來臨,左鑲也實在忍不住,看著大殿里,摧殘著一株蘭花盆栽的符念開了口。 符念聞言,竟聽話地停下了揉著蘭花莖葉的手,頓了好半天,他才察覺到冒犯之意。 “我歇不歇,關(guān)你屁事?” 符念目光兇狠,站在一片旁的左鑲立刻乖乖低了頭。 如同老鼠見了貓。 “你做好你的本職就可以了,少來——” “尊主,出來了。” 符念話說到一半,便被打斷了。 他有些不悅地看著左鑲:“我讓你說話了么?什么出來了” “尊主……是少主……少主出來了……” 左鑲叫苦不迭,小心翼翼地回著。輕微的字句落到符念耳里,讓他渾身一陣。 他僵立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尊主,少主就要走了,我們……還不跟上去?” 眼間孟桓就要與夜色融為一體,符念又不動,左鑲心中只能干著急。 他知道他這位尊主是自己走了神,一會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孟桓走了,鐵定罵的是他。 正無計可施著,只見面前黑色驟然一閃,再看時,眼前哪還有什么符念的身影。 只有一句簡潔而凌厲的字響徹在耳畔。 “追!” 第116章 贖罪 是夜,風(fēng)雪大作,狂風(fēng)呼嘯。 寂靜的山林中,連鳥雀的聲音都難以聽得,卻有三人,前前后后在這山林中用輕功疾馳著。 隨著三人穿梭,逼仄的山林愈來愈后,不過多時,一個亮著橘黃色燈火的小木屋便出現(xiàn)在空曠的夜色里。 夜色無邊,這個小木屋就像是在冰雪里開拓出來的港灣。 有著靜謐而安寧的溫柔。 符念立在木屋前的山林中,眼間著孟桓推了院落門,進了這小木屋里。 耳邊風(fēng)雪呼嘯,他藏在披風(fēng)中的手微微顫抖。 “尊主,不進去?” 左鑲低著頭,在一旁問得小心翼翼。 符念內(nèi)里有些混亂,這要尋的人就在眼前,明明那么期待,可到了此處,竟然有些膽怯起來了。 不,他符念不該怕的。 他是血族之主,有什么好怕的? 這樣想著,他喉嚨滾了滾,對左鑲道了一句:“走”,便邁開步子大剌剌地朝那圍著小木屋的院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