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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也就剩一天的時間可活了,時間長點短點沒差別,還不如去碰碰運氣,萬一他運氣好能碰見救命藥材呢。 藤巖皺眉,他不喜歡從哈密的嘴里聽到這種話。 “藤巖,挺遺憾的,我好像沒有時間治好你的腿了,不能親眼看見你的腿變好,真的是最最糟糕的一件事了。” 哈密笑了下,“我其實挺好奇你人形長什么樣兒的,會不會像虎翼一樣圓頭圓腦的憨厚老實,亦或者像狼目一樣氣質(zhì)初萃又眼藏忍性?” 哈密心里嘆了口氣,可惜他看不見了,他想,藤巖的人體模樣,一定是那種寬肩窄腰大長腿荷爾蒙爆棚帥氣又有故事的成熟男人吧。 傷感了幾秒鐘,哈密快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深深的看了眾人一眼,扭頭就鉆進夜色中,與黑暗融為一體。 “哈密!”藤巖焦急的喊了一聲,他心里有股不好的預感,感覺哈密的那一番話,就像在交待遺言一樣。 他回頭望向狼目,狼目睜著他那只紅眼,讀懂了藤巖眼中的含義,點頭沉聲道,“找到救虎翼的草藥,帶他回來。這里交給我守護?!?/br> 藤巖重重的一點頭。 …… 沙沙沙…… 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草葉上快速移動,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哈密捂著砰砰跳的心臟,不停的默念阿彌陀佛。 直到那沙沙沙聲陡然消失。 哈密猛然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一對燈籠大小的金黃色豎瞳在夜色里閃閃發(fā)光,他一路砰砰砰跳到他以為自己會心率過快猝死的心臟,瞬間得到安定,逐漸平靜下來。 到這時,他才知道,自己還是怕死的。 他眼眶氳熱,聲音有幾分啞,“藤巖?!?/br> “別怕?!碧賻r將哈密卷到自己身邊,輕聲安撫他,“想要什么樣的草你說給我聽,我來找?!?/br> 哈密點了點頭,點完頭才想起來藤巖看不到,他聲音啞啞的道,“好?!?/br> 森林里樹繁草茂,枝椏搖曳,擋住了大部分銀白色月光,顯得一片漆黑,哈密光憑他自己的rou眼,在沒有手電筒的情況下,確實分辨不出來草藥。 他只好同意藤巖的辦法,將三七和紅花的形狀特征詳細的說給他聽。 很幸運,他們在叢林山坡上找到了幾株三七,哈密小心的挖出來后,除去地上莖及泥沙,剪去蘆頭、側(cè)根、須根,然后包起來。 回去后,在骨鍋里抓了一把雪,融化成水后將這些灰褐色的土疙瘩清洗干凈備用。 哈密拿出一部分三七熬藥湯,一部分找了個有凹痕的石頭清洗干凈,將三七疙瘩扔進去用另一塊石頭,像搗蒜一樣使勁砸,然后拿帶著汁水的藥蓉分別敷在虎翼的胸口和狼目的眼睛以及藤巖身上露骨頭的地方,這樣的藥蓉可以讓人體快速吸收。 正好此時湯藥也熬好了,吐血,外傷出血,胸腹刺痛,跌撲腫痛,三個獸人都有這幾個癥狀,可以都喝一點湯藥。 “哈密,狼目說你是你們族的巫醫(yī),你實話告訴我,虎翼他……他還有救嗎?”赤果眼睛哭的紅腫,哽咽難言的問。 哈密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他也不敢保證能完全治好虎翼,卻也不想直接跟赤果說希望不大,那等于直接對這個女人宣判死刑沒什么區(qū)別。 等艱難的喂完虎翼湯藥后,哈密望著藤巖和狼目喝湯藥的樣子,難過的嘆了口氣,“我能做的都做了,至于虎翼能不能醒,就只能聽天由命了?!?/br> 赤果聞言很絕望,緊緊抱住在一旁不斷哭泣的虎頭,愣愣的看著昏迷中的虎翼,都忘了該做什么表情。 雖然白天奔波了一天,還大戰(zhàn)了一場,大家身體都很疲累,但卻誰都沒有心思睡覺,也睡不著。 哈密望著銀白的月亮,難過的想,船翻時,他無能無力;與有翅一族生死搏斗時,他無能無力;而在他最擅長的醫(yī)學方面,面對瀕臨死亡的人,他還是無能為力。 他再一次覺得自己失敗極了,這種感覺第一次是在父母出車禍時,他身為醫(yī)者,卻不能從死神手里將他們拉回來時才有過。 “咳!咳咳咳……” 一陣鋪天蓋地的嗆咳聲響起,哈密猛地跑向虎翼的位置,“虎翼,虎翼,你怎么樣?” 虎翼還是咳嗦,仿佛要將肺腑咳出來一樣。 眼見他呼吸越來越弱,連臉色都被憋的通紅青紫,哈密暗驚不好!虎翼喉嚨有異物! 他猛拍他后背,聲音大到仿佛砸碎了他骨頭,直到噗的一聲,虎翼吐出一口黑血后,呼吸才漸漸順暢過來。 哈密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望著紅了一片的手掌,笑了。 虎翼聲音微弱,“我怎么了?” 赤果一把抱住他,眼淚鼻涕唬了他一身。 “你沒死你沒死!真的是太好了,獸神保佑!”赤果擦了一把眼淚,腫著眼睛對虎翼保證道,“我以后再也不欺負你了,你答應我別死好不好!” 虎翼無聲的笑了下,想伸手摸摸赤果的頭發(fā),卻牽扯到胸口的傷處,頓時痛的齜牙咧嘴起來。 哈密趕忙問,“哪里痛?” “胸、胸口,我感覺呼吸咳嗦胸口都痛到不行。” “這是傷到骨頭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需要修養(yǎng)?!?/br> 哈密拽起赤果,笑著對他道,“好了赤果,虎翼將那口堵在他胸口的瘀血吐出來,就不會在有事了,你別在趴他身上哭了,本來他胸口的骨頭就傷著了,你再給他造成二次傷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