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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下方之人,浮筠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因為剛才魔氣的舉動,原本捆在腰間的褐色綢帶要掉不掉,黑色的長發(fā)很好遮蓋住白卿云那毀容的右臉,露出的左臉白皙清秀。 這樣一看,這個人倒也是頗為俊秀,難怪能夠當上天一宗的大師兄,還讓那個葉清和念念不忘。 最重要的是,腰還很細。 真可惜,好好的翩翩君子就這么毀容了。 浮筠眼神一暗,也不知從前的白卿云,究竟是何等風姿。 難得,浮筠這樣沒心沒肺在魔修竟然內(nèi)心也會產(chǎn)生點惋惜之情,不過到底是魔,隨心所欲,這點情緒在才浮現(xiàn)在心底,便又拋之于腦后。 “話歸正題,本尊今日喚你過來是有要事?!?/br> “要事?”白卿云面無表情,“你是指話本不好看了,還是指話本不好看了?” “胡說什么!本尊可是魔尊,魔界最尊貴之人。每天日理萬機公務(wù)繁忙,難道在你心中,本尊就是這么不著調(diào)的人。” 白卿云看著浮筠沒有回答,臉上寫滿了“對,你就是這樣的人”。 浮筠正想反駁,卻又突然想起自己剛才大張旗鼓調(diào)動方圓三千里的魔氣,就是為了個人撓癢癢,一下也有點說不出話來。 好吧,他有時候的確不太著調(diào)。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事?!备◇蘅人詢陕暎粗浊湓茋烂C道:“本尊決定,要你去人界參加廟會?!?/br> “......魔尊大人,”白卿云放下茶杯,語重心長道:“請問您剛才是怎么敢說出自己著調(diào)這種話來,而且到現(xiàn)在也不臉紅?!?/br> “您想也別想,我是死也不會離開魔界。” 開什么玩笑!還有這么大個葉清和在外面,自己這要是出去了,只怕明年連個給他燒紙的人都沒有。 普天之下,也就這魔界稍微安全一點。他已經(jīng)決定要在魔界扎根定居養(yǎng)老,就算是魔尊也絕對不要想把他趕出去。 “就因為對話本的意見不同你就想把下屬趕走,魔界難道就是魔尊你一人的一言堂嗎!” “誰說是因為話本要趕你走,”浮筠按壓著太陽xue,“本尊是因為鷹養(yǎng)廉斂要來魔界,才讓你離開。” “哦,原來如此,”白卿云點點頭,眼“只是鷹養(yǎng)廉是誰?跟我白卿云有什么關(guān)系?” “你不知道?”浮筠挑了挑眉,神情古怪:“世人皆說殺了景明君的之人,乃是妖族重臣,妖界鷹族的妖修,鷹禿?!?/br> 也就是因為這件事,天一宗才會和妖族決裂,人妖兩族關(guān)系才會這么快惡化。 * 最后白卿云還是離開了魔界,與他本人的意見無關(guān),浮筠找了一堆身強體壯的魔修直接把他捆死丟到了魔獸背上。 站在遠方,浮筠笑瞇瞇地揮了揮手,一邊祝福他在外玩得開心,一邊吹了聲口哨。 身下魔獸聞聲嘶吼,只見它雙眼冒光,兩腳一蹬便騰云而起。 趴在魔獸上,眼見下方的景色瞬間只剩下重影,再也看不清景色,最后連那座巍峨的宮殿也只剩黃豆大的小點。 白卿云躺在魔獸背上,半死不活。 兩日后,魔獸在城郊停下了腳步。在它停下的那一刻,身上的捆仙繩自動解開。 白卿云一步一步挪到地上,甩了甩僵硬的四肢,心中忍不住開始問候浮筠家人。 魔尊怎么了,魔尊了不起吼!就算是妖皇來了,那魔界這么大,難道就沒有地方別的地方夠自己藏起來的? 白卿云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忍不住抱著魔獸巨大的獸頭,抓著人家毛茸茸的毛發(fā)埋頭尋求心里慰籍。 魔獸一臉鄙視,甩甩頭掙開白卿云的懷抱,一聲冷哼,拳頭大的鼻孔里噴出的熱氣便糊了白卿云一眼。 白卿云連連后退,揮著手不停咳嗽,看著魔獸委委屈屈,卻見魔獸還賴在原地不走。 他過了一會才想起浮筠的叮囑,趕忙從靈物袋中掏出顆丹藥喂給它。那魔獸伸出舌頭將丹藥卷進嘴中,心情才稍好,砸吧砸吧嘴沖著白卿云翻了個白眼,甩了甩尾巴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隔著面具,白卿云摸了摸鼻頭,不知為何總覺得從魔獸的眼中看到了nongnong的鄙視和嫌棄。 不過眼下這倒不是重點,轉(zhuǎn)身看向身后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城池,白卿云抬頭看著城門上的“天水”二字,面具之下,五官都快要皺到一塊。 這個世界上由人、魔、妖三族,其中人族人丁最為旺盛,占據(jù)大陸最多最好的土地,然而這么多人族,卻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天賦機緣能夠踏上尋仙之途,于是人族便在經(jīng)年累月下漸漸分成了凡人和修士。 修士嘛,大多是找個仙山靈脈或者靈氣充裕的地方開山收徒或者建成洞府,時間久了繞著中心也可能建城,至于凡人則不看靈氣而看氣候土壤,聚集而居形成城鎮(zhèn)。 兩者大多井水不犯河水。然而凡事都有例外,總會有些不按常理出牌的修士喜歡和凡人結(jié)交,漸漸就形成了修士、凡人混居之地。 眼下的天水城就是其中很好的例子,不過它比那種普通的混居之地厲害些,因為這個城的城主座右銘乃眾生平等,不論何族何種身份,只要一心向善沒做作jian犯科之事,都可以來此地生活定居。 所以這座城簡直就是個大渾水,人妖魔全都有,在整個大陸都是獨一份的存在。眼下,城中正在舉行一年一度的廟會,慶祝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