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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br> 說著,她扶著藺塵起來,給藺塵喂了水。 水剛一下口,藺塵便覺不對,她猛地推開關(guān)小娘,抬手取劍指在身前,大喝出聲:“你給我喝了什么?!” 一聽這一聲大喝,房間便被猛地撞開,所有鎮(zhèn)民手持利器,圍在藺塵身邊,他們有的人臉上已經(jīng)黑了,抓緊了手中的武器,緊張看著藺塵。 “你們……”藺塵不可置信看著他們,“你們,在做什么?” “仙師,”關(guān)小娘猛地跪了下去,她眼淚停不下來,跪在地上拼命磕頭,和之前每一次一樣,求著她,“仙師,救救我們,求你救救我們吧?他們在水里下了毒,不吃你的血rou,我們活不下來的啊?!?/br> “血……rou?” 藺塵顫抖著出聲:“你們,想吃了我的血rou?” 沒有人敢說話,關(guān)小娘跪著磕頭,旁邊人時刻戒備,藺塵抬起頭來,緩慢掃過這些人的面容。 她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我救了你們,我為了你們淪落至此,你們?yōu)榱嘶蠲?,卻想吃了我的血rou?” 藺塵說完,她忍不住笑起來,笑了又有些想哭。 你說這些人,她能恨嗎? 人都想活著,人之常情,她不可恨。 可她不恨嗎? 哪怕修道至今,哪怕為仙為圣,哪怕自言一劍守蒼生,也會在絕境之處,忍不住想,這蒼生,她為何而守? 她天之驕子,藺家少主,她本有大好人生。 藺塵緊握著劍,劍身拼命嗡動,昭示著藺塵心中不穩(wěn)的情緒。 與此同時,外面?zhèn)鱽硇奘繋Я诵Φ穆曇簦骸疤A塵,你放棄藺家少主之位,放棄你與傅玉殊安穩(wěn)人生,害得傅玉殊失去玄靈根,失去少主之位,救的,就是這么一批人嗎?” 藺塵咬牙不言。 大雨沖刷了所有聲音,遠(yuǎn)處傅家宗門之內(nèi),嬰孩漂浮于陣法之中,傅玉殊躺在地上,他視線模糊,去努力想要爬過去,他看見他的族人,每一個人,帶著他們的孩子,將血落入陣法之中。 那些血液仿如絲線一般,纏繞而上,隨后扎入嬰孩身體之中。 嬰孩痛哭出聲,傅玉殊顫抖著身體,攀爬過去。 “藺塵,你本來可以什么都管,當(dāng)初不要來太平鎮(zhèn),不要理會他們的請求,不要管他們的死活。這樣,你的丈夫,你的孩子,你自己,都會好好的?!?/br> “可是你管了?!?/br> “靈氣枯竭,必然就要有人犧牲,你阻撓了鴻蒙天宮今日,你阻攔不了日后。本來萬骨崖靈脈練成,云澤便可再無憂慮,可如今萬骨崖靈脈消失,恰好你的孩子又乃天道之子,那么,只能讓他來抵你的罪過?!?/br> “他至此之后,要償還你孽債,他一生氣運將給他族人,一生靈力祭云澤蒼生。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話音剛落,遠(yuǎn)處傅家大堂,光柱沖天而起,將嬰孩包裹在光柱之間,藺塵猛地睜大眼睛,也就是那一刻,她手中一直震動的長劍再也無法承受,猛地斷裂開來! 一口血從她胸口嘔出,上方修士大喝:“她道心毀了,還不綁了她!” 藺塵眼前一片模糊,可她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她與傅長陵血脈相連,哪怕她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以她渡劫期的境界,卻仍舊已經(jīng)清晰感知到傅長陵出事。 她拼了命想出去,可是失了道心的她、再也提不起劍的她、中了毒的她,早已與一個凡人無異。 無數(shù)人撲上來,她拼命掙脫著他們。 鋤頭砸在她身上,棍子敲打在她身上,哪些平日溫順的人們,仿佛是瘋了一般沖上來,啃噬著她的血rou,撕咬著她的身軀。 她再想不了什么,她只想見傅玉殊,想看看傅長陵。 可是她只看見似如厲鬼的人,仿佛沒有盡頭,沒有休止。 她想求大道,想求人間至善。 可她的善,她的悲憫,她的付出,卻永遠(yuǎn)填補不了人欲。 她怪罪不了眾生,那是人之常情。 誰都想活著,誰都想求一條生路。 可眾生不能怪罪,她能怪罪誰? 怪她自己太過良善? 怪她自己見不得人間不公? 怪她自己,不夠自私自利,不夠顧忌她人。 她在絕境和苦痛之中,終于被砸到在地。 她匍匐在地上,無聲笑起來。 旁邊的鎮(zhèn)民按著天上修士的吩咐,將她綁起來,他們一路將她抬著,送到了他們祭祀的一個山洞。 他們將藺塵綁在山洞床臺上,然后他們跪在地上。 “仙師,對不起,您乃仙人,應(yīng)當(dāng)不會同我們一般計較。救人就到底,還請仙師見諒?!?/br> 說著,他們走上前去,顫抖著手,將利刃劃到藺塵身上。 而在傅家光柱沖天而起那一瞬間,傅長陵和秦衍瞬間察覺不對。 傅長陵臉色大變,立刻想要聯(lián)系傅玉殊和藺塵,然而對方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他靈力暴漲,瞬間掀開那些修士,抓著秦衍就往光柱方向沖去,急道:“出事了?!?/br> “是傅家?!?/br> 秦衍神色平穩(wěn),沒有半點意外。 傅長陵沒有說話,他直接耗費大量靈力一個傳送陣臨時開出來,便同秦衍一起到了傅家門口。 秦衍一劍劈開傅家大門,傅長陵就看見了那個在陣法中間的嬰孩,還有倒在地上的傅玉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