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盛林笑得眼睛都彎了,要不是花束太大,他現(xiàn)在就恨不得跳起來撲到傅子越身上去,“天啊,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我正在想怎么和你說呢!” 他側(cè)身讓傅子越先進來,隨后把花自己接住抱著,喜滋滋捧著花往客廳放下。盛林沒怎么收到過花,一般都是畢業(yè)或者搬家才有人給他送,生日是很少的。更別提玫瑰這樣的花了……他雖然對玫瑰全然無感,有時還要吐槽兩句艷俗??纱丝?,他也很能欣賞玫瑰之美了。 傅子越昨天收工早,本以為能和盛林一起吃個晚飯,于是鮮花訂了一早送來,想給盛林驚喜。沒想到盛林昨晚出去玩,深夜才歸。他只好收了花,再親自送來。 關(guān)了門,傅子越跟著盛林進到房間里,并不遮掩,“還好許總提前提醒我,不然我還真不知道?!?/br> 盛林高興極了,扭過身來要傅子越抱,“許隱真是好人,你也好,還給我訂花!” 傅子越伸手把人攬住,一起在沙發(fā)上坐下,“訂花就好了?這么容易滿足……本來還想給你挑點別的,這幾天去了不少地方逛,都沒遇到合適的?!?/br> “哇!”盛林驚訝,他本沒想提前告訴傅子越自己生日,就是怕對方還要費心準備。他什么都不缺,吃穿用度上反而比尋常人挑剔,傅子越要是一片好心為他準備了禮物,他并不喜歡,到時候更要難堪。于是盛林便決定索性什么都不說,等生日當天再告訴傅子越,兩人一起吃頓大餐,也算慶祝了。 可傅子越居然知道他的生日,還給他買花! 盛林抓著傅子越的大手,好奇地問:“那你最后還給我買別的了嗎?” “沒有?!备底釉揭埠苷\實,刮刮他鼻子,“這花還是費勁空運訂來的,這邊的花店樣式太俗氣,知道你未必喜歡。別的也沒什么了,我很慚愧。” 盛林已經(jīng)很滿意了,正想開口安慰傅子越,卻聽他又道,“不過,我和劇組請了三天假?!?/br> “請假??”盛林意外。傅子越可是連食物中毒都要硬著頭皮去拍戲的人,還為這個事和自己鬧別扭,怎么忽然反倒和劇組請假了? 傅子越捏了捏他手指,溫柔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才留在劇組里,每天也沒什么事情做,一直很抱歉……你生日,我也沒有什么好東西能送給你,就陪你周邊玩一玩吧,希望你能高高興興長大一歲?!?/br> 他目光如水,直將盛林化作一葉小舟輕輕托著,明明沒說什么情話,盛林卻繃不住連耳朵都紅了。他靠著傅子越,怪不好意思地問:“真的嗎?你真的為了我和劇組請假了?” “真的。”傅子越認真點頭,“早就說好了,這三天什么事都沒有,我只陪你。” 傅子越本還怕自己這樣為盛林慶祝,盛林覺得他敷衍??煞瓉砀踩サ叵?,似乎又再沒有什么比這個更能讓盛林高興的了。 兩人上次因為工作一事鬧得不愉快,讓盛林至今都耿耿于懷,只是從未說出口。盛林并非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只是傅子越知道,他上一次的表述還是觸傷了盛林,因此害得盛林每逢遇到可能和他工作相沖的事情,都下意識避讓,仿佛生怕自己再因為此事著惱。 傅子越不敢深思盛林這份小心翼翼之中,盛林到底還有沒有別的心思。但他很領(lǐng)情,也希望能回報。 既然盛林已經(jīng)接受了他認為工作更重要這件事,那不如就短暫犧牲一下工作,換盛林生日的開心吧。 于是傅子越提前和經(jīng)紀人溝通了這件事,合同里他本就有休假日的條款,段瑯瑯拿去和劇組溝通時,雖有阻力,但也總算談了下來。這三天時光,傅子越便打算全交由盛林,讓他的小金主好好揮霍放肆一把。 傅子越提前做了功課,把周遭能玩的地方整理了出來,還避開了盛林已經(jīng)去過的一些景點,“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類型的,所以準備了幾個方案,你看看……這里是近一些的,我們單日就能往返。還有遠的,正好三天,開車過去也不麻煩,住的地方我都找過了。” 他讓助理把相關(guān)信息整理打印了出來,很清晰的幾張表格攤在了盛林面前。傅子越指著其中幾個比較有特色的,一一講給盛林聽,想看他對那種玩法更感興趣。 日色正巧從紗簾里透進房間,斜斜映在傅子越側(cè)臉,他睫毛濃長,眼下便落起一片陰翳,只是仍遮不住他瞳仁里映出溫暖的流光。他說著話,盛林卻慢慢聽不進去了。傅子越鼻梁高挺,唇峰清晰,平日兩人親昵時,傅子越就會用這樣的唇吻他,用這樣的鼻梁蹭蹭他的臉。兩人做過很多親密的事,傅子越待他有時強勢,卻從不粗魯,因此常有不同的意趣。盛林但覺眼前一片暈眩,傅子越實在太帥了,又帥又溫柔,對他這樣上心…… “所以你比較想去哪一個?”傅子越話音落畢,側(cè)首來看盛林。 不知道什么時候,盛林居然已經(jīng)湊得離他臉這么近了。傅子越有些意外,卻見盛林眼神明顯朦朦朧朧,似乎沒怎么仔細聽他剛剛的話。他以為盛林又困了,正想抱人上床,盛林卻忽然說:“我們哪里都不去好不好?” 傅子越挑眉:“嗯?” “我就想和你在床上待三天三夜……”盛林癡道,“我好喜歡你,傅子越,我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和你做那個……” 傅子越愣了愣,一瞬間哭笑不得。 枉費他準備這么多,竟然最原始、最簡單的事就能滿足盛林。 他一笑,伸手把盛林直接打橫抱起,“你認真的?” “當然!” “好,壽星說了算,那就哪里都不去,我陪你在床上待三天三夜!” 傅子越說到做到,當即把人抱回床上。 盛林野心勃勃,只覺自己興致高昂,就算受不了,也一定是傅子越也繳械投降。卻沒想到,兩人有一陣子沒正經(jīng)親熱,傅子越來勢洶洶,第一次就讓盛林亂叫一氣,迅速求饒。傅子越念著他是壽星,歇了一會又換了溫柔套路,這次盛林徹底享受到,渾身放松,像是連每一根神經(jīng)都跟著傅子越的動作輕顫,前所未有的痛快。至于后面幾次…… “你當我沒說吧傅子越!”盛林咬著枕頭哭唧唧,“我好餓,我們出去吃飯吧?!?/br> 傅子越壓著他耳根笑,笑得盛林渾身過電似的發(fā)麻,“你還有力氣出去?” “……那就叫外賣,反正我不要了……” 說著不要,手臂卻把傅子越摟得緊緊的。傅子越也不拆穿他的口嫌體正直,又哄盛林快樂一次,這才將人放過。以往兩人來的都簡單,傅子越像是打定主意要讓盛林爽,今日幾次都弄了些花樣。盛林從未見識過,一會哭一會鬧,嘴上胡亂說話,手里卻抓著傅子越從沒松開過。兩人廝混一整天,一會在臥房里,一會又去沙發(fā)上,盛林開足了眼界,只覺得自己這一歲長大的真是不虛! 第二天,盛林趴在床上,懊悔萬分。 “我真是不該被你美色所惑,做這么沒有分寸的事情!” 傅子越笑著逗他,“你昨天可不是這么說的?!?/br> 盛林腰酸,約了酒店的spa按摩,準備晚一些時候好好放松下。 他扭頭見傅子越只穿著浴袍,坐在陽臺上削蘋果,小腿伸出來又直又長,肌rou緊實的大腿從浴袍里露出一邊,壞想法又開始蠢蠢欲動。傅子越削完蘋果,切了幾塊放進碗里,端到盛林身邊。兩人眼神一對,傅子越便知道盛林在想什么。他無奈道:“不行,你受不了了,今天歇歇,不鬧了啊?!?/br> 盛林紅著臉瞪他,嘴上不肯服輸,“誰說我受不了?我看是你受不了。” 傅子越也不在這事上對著盛林要強,反正強不強盛林心里自然有數(shù),他便繼續(xù)笑,認道:“是,是我不行,吃點水果吧。” 他這樣說,盛林又不同意了,搖搖頭,一口咬在蘋果上,“不許這么說自己,你很行,我給你蓋章了!” 老老實實在酒店里歇了一日,第二天傅子越依然休假,盛林一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傅子越懷里,頓時幸福得冒泡泡。 最后一天假期,盛林也歇過勁兒,不想再在房間里宅著了——他實在是對傅子越有些把持不住,真要這樣從早到晚再在床上粘一天,他指不定還想做出什么事來。 于是盛林痛定思痛爬起床,要帶傅子越出去,“不是總和你說那個馬場嗎?今天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我看他們老板人不錯,也很懂馬,之后還想給他們投資一點呢。” 馬術(shù)俱樂部,盛林最近常提起,傅子越自然印象深刻。 他起來洗漱換衣服,也說:“好,總聽你說,我都心癢了,到時候和你切磋下,看看騎馬咱倆誰更厲害些?!?/br> 盛林聽了眼睛放光,驚喜地問:“你也會騎馬?” “像英國人那樣的馬術(shù)不太行,但平地跑跑沒問題?!备底釉叫θ轀睾?,“以前拍古裝戲的時候?qū)W過很長時間?!?/br> 盛林高興極了,本還擔心傅子越會覺得沒趣,這下好了,兩人能玩的事情就更多了! 兩人一同去了馬術(shù)俱樂部,盛林剛帶著傅子越在馬廄里參觀一番,還沒來得及去馬場,便見秦戍從一端迎面走來。 盛林欣喜,沖秦戍招了招手,隨后便同傅子越道:“就是他,這里的老板秦總,還教我騎馬來著,帶我去了好多好吃好玩的地方。” 傅子越的目光從馬上移開,落在迎面走來的男人身上。 那是個年輕、強壯,且沉著自信的成熟男人,對方穿著淺色襯衫,因為胸肌挺括,襯衫扣子緊緊繃著。這位秦老板很明顯是個混血兒,還留著些微微的胡茬。傅子越忽然想起他和盛林在上海的第一個清晨,盛林也夸他有胡子的時候更好看。 兩人視線剛一觸碰,彼此都生出些詭異的排斥感。像是在一片沒有被標記從屬的領(lǐng)域里,兩頭正值壯年的英勇猛獸相接觸。掠奪、占有,守護領(lǐng)地,是他們骨子里的本能。 傅子越毫無理由,卻警惕起來。 第34章 何德何能 盛林沒察覺傅子越情緒變化, 熱情沖秦戍招手, 等對方走過來。 秦戍一見他就笑,“生日快樂, 小壽星, 怎么給你發(fā)微信祝福,你都不回我?” “啊?”盛林對這事沒什么印象, 主要是生日那天他太“忙”了,一整天都和傅子越廝混, 大部分消息都沒回, 漏掉一個秦戍也是正常。他靦腆地抓了抓頭發(fā),“不好意思呀哥,我可能沒注意?!?/br> 秦戍也不是真的怪他,調(diào)侃道:“沒事, 就是祝你生日快樂, 也沒有禮物,不過料想你什么都不缺,真誠的祝福就足以表達我的內(nèi)心了?!?/br> 他語句幽默,盛林聽著他胡侃, 嘴角下意識上揚,很快回懟:“誰說我什么都不缺?我就缺一匹好馬, 你不送我?” “你話都這么說了, 我哪敢不答應(yīng)?”秦戍揚眉, 領(lǐng)著兩人去看新進的馬駒, “有你看得上的, 就挑走,回頭我讓人給你送北京去都沒問題?!?/br> 秦戍與盛林明明才認識不久,可攀談的語氣卻是以很平等的老友身份在交流,不稱盛林是什么總,也不像尋常盛家熟人那樣叫他小公子。這樣的相處模式,對傅子越來說,居然有幾分陌生。 他始終沒說話。 盛林看著小馬,倒確實不錯,但真要運回北京,怎么養(yǎng)又成了麻煩。要養(yǎng)馬,還要修專門的馬廄,請專門的人,當然,這些倒不必多費事,家政自然會協(xié)調(diào)處理。關(guān)鍵是他自己住的地方花園面積雖大,跑馬卻還差點意思,難道要把大哥家的花園并過來?父母家的房子倒是可以,可他已經(jīng)很久沒和父母住在一起了…… 見盛林面露猶豫,秦戍便揶揄他:“怎么?沒有看得上眼的?” “養(yǎng)馬太麻煩,你不如再送我個會養(yǎng)馬的人吧?!笔⒘滞嫘Α?/br> 秦戍攤手,“那你看看我怎么樣?” 盛林回嘴極快:“可不敢使喚您?!?/br> 兩人便哈哈大笑,不再計較馬的事情。 一輪玩笑完,秦戍這才留意到盛林今天還帶了個人。他意外道:“你今天還帶了朋友來?怎么也不給我介紹。” 傅子越全程過于安靜,盛林回頭望他,迎上一雙淡淡笑意的眼眸。盛林便安心,想到以往帶傅子越出去應(yīng)酬,他似乎也不是多話的性子,便沒往心里去,介紹道:“喔,是我忘了,這位是傅子越,我的朋友?!?/br> 秦戍聽了卻大大地“哦”了一聲,反問道:“我怎么覺得,他是你的男朋友?” 他這話說完,盛林登時從耳根紅到頸后,僵在原地,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 從前他帶傅子越出去,都會說是自己的朋友。盛林身邊人大多知情識趣,不會深究這“朋友”一層的含義,即便兩人席間偶然親熱,從沒有人跳出來追問過他們到底是哪一種“朋友”??傊?,并非正經(jīng)戀愛的關(guān)系,大家是不會拿到臺面上來說清楚的,這是他們?nèi)ψ永锏娜斯餐ǖ哪酢?/br> 可盛林卻忘了,秦戍算得上是白手起家,小時候在國外訓(xùn)練,是個專業(yè)運動員,受傷退役后才回到國內(nèi),恐怕并不了解這些彎彎繞繞。 這下好了,盛林尷尬不已,此刻,他若否認,頗有幾分拂傅子越面子的意思,可要他承認,盛林又顧忌傅子越身份,要被傳到網(wǎng)上去,那不是很影響傅子越事業(yè)嗎? 他正為難,傅子越卻上前一步,站到他身邊,從容一笑,“秦老板幸會,常替盛林說起你們俱樂部,他在這邊玩得很開心。只不過我還在追求木木,能不能成功還不一定呢?!?/br> 說完,他側(cè)首望向盛林,微一挑眉,像是在等待他的回應(yīng)。 盛林不由得臉更紅了。 天?。∷蔚潞文苎剑绻皇亲约河绣X有人脈,像傅子越這會演戲的大帥哥怎么會主動追求自己呢?他清楚地知道,傅子越只是想從自己這里換取一些利益,可他依然甘之如飴。 哪怕是幻覺,有眼下的甜蜜快樂,他也愿意為這樣的幻覺一直續(xù)費! “咳?!鼻厥宦曒p咳打斷兩人的眉眼官司,“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傅先生的努力了。你們繼續(xù),我還有工作處理?!?/br> 電燈泡主動離開,盛林喜不自勝。 他頻頻扭頭往后看,確認秦戍走遠了,才拉住傅子越胳膊,踮腳主動親了上去。適才傅子越目光如穹夜,藏著無數(shù)深情的星光。別說盛林,就算大羅神仙來了,也要對這樣的眼神把持不住。 傅子越單手攬著盛林的腰,繾綣回吻,直把人的氣息一一掠奪干凈才放手。 盛林紅著臉,緊緊拉住傅子越的手,感慨道:“你太好了,總是這么給我面子。” 傅子越輕輕撥了撥盛林額前蹭亂的碎發(fā),輕聲回應(yīng):“不是的,是因為你對我也很好?!?/br> 盛林低頭笑,攥著傅子越的手晃了晃,拉著他往馬場去,嘴上直白又坦然地說:“你千萬別把秦戍的話放到心上哦,不要誤會,我可沒有對外面吹噓過自己和男演員交往,都是他自己多想了。” “要是我誤會了呢?”傅子越忽然問。 盛林腳步一頓,有些緊張地望向傅子越,手忙腳亂地解釋:“????你不會吧……我我我我……我當然知道你不可能真的喜歡我了,你千萬別多想呀,我心里很清楚的,有時候你說那些話只是單純?yōu)榱撕逦腋吲d,我不會往心里去的。所以你也不要擔心,我肯定不會和別人隨便亂說我們關(guān)系的。” 傅子越一時無語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