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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野獸嗅薔薇在線閱讀 - 野獸嗅薔薇_分節(jié)閱讀_3

野獸嗅薔薇_分節(jié)閱讀_3

    徐長清自然知道她擔心的事,神色有些黯然,但仍然笑嘻嘻的答復道:“清兒剛剛才睡醒,肚子不餓,身子也不癢了,也沒有撓臉,不信你看。”以前的他在云姨面前總是有些任性,每次她一來都會大吵大叫,以此來吸引她的注意,如今他已不再是以前的徐長清,自不會耍那些小孩子的頑劣手段。

    云姨聽罷暗自有些嘀咕,往常她要這么問,這孩子總會大聲嚷嚷著這兒疼那也疼,得要她安撫半天才妥,可今天卻出奇的聽話乖巧,問話也句句都答的清楚,倒像懂事兒了不少。

    不過她還是上前看了看,嗯,臉上的確沒有抓撓的痕跡,于是寬慰的笑了笑,隨手把手里的食盒放到桌上,然后熟練的打開:“云姨下午買了你最喜歡的點心,但是必須要喝完了藥才能吃,不能把藥吐了,否則就不能給你吃聽到了沒?”

    徐長清抬頭往盒子里看了看,是云片糕,那糕又軟又糯入口即化,不由的口水泛濫,他當真是好久沒有吃了,饞的狠狠咽了下口水:“清兒知道了?!?/br>
    云姨見他那模樣,忍不住笑了,隨即拿起還溫熱的藥盅將墨色的藥汁倒進空碗里,這藥抓一副要不少銀子,她每次都要細心煎上兩個時辰,熬足四湯水才倒掉藥渣,但是清兒不能吃苦,每次都是吃一半吐一半,讓她憂心不已,為了他能吃藥她也算費盡心思,今天還特意跑了遠路買了蜜餞回來,怎么樣也不能讓他再吐出來了。

    她把蜜餞擺在桌邊,用勺子攪了攪藥汁,覺得不燙了便起身要喂他。

    誰知徐長清竟支起身接過那藥碗,干凈利落的幾口就將一碗藥湯灌了下去,對他而言,現(xiàn)在這個苦與日后受的那苦相比,簡直是比蜜還甜。

    云姨見狀驚喜參半,這孩子還是第一次主動喝藥,以前哪次不是讓她哄半天,隨即忙拿給起蜜餞要塞給他,徐長清卻咂完了嘴里的苦汁放下碗后細聲細氣的說道:“我要吃云片糕?!?/br>
    云姨自然應允,高興的拿過糕伺候他吃,食盒里還有碗粥,徐長清也一并吃了,云姨自是大喜,清兒能吃東西說明這病氣要去了。

    吃完了飯,給徐長清掖好被褥,云姨起身收拾起食盒,順帶看了下桌上她早上留下的點心,打開帕子發(fā)現(xiàn)一塊也沒動,不禁嘆了口氣,怪不得晚上吃了這些,這是中午餓著了。

    她當真沒指望那老婦能顧著清兒,不過是塞些銀子讓她照看著門,別讓些野貓野狗進來驚著孩子,順便提醒著吃飯罷了,但這也不能怪人家。

    尋思間已把點心重新包好放在徐長清床頭,心疼道:“留著清兒夜里餓了啃巴嘴兒?!?/br>
    見他點頭云姨又囑咐了兩句后才提著食盒匆忙的離開了,直到門外聽不到腳步聲,徐長清才重新將目光放在蜘蛛網(wǎng)上。

    云姨和他的母親是親生姐妹,劉家早年也是官宦世家,只是后來家道中落,自母親去世后,他這邊就只剩下云姨一個親人,如今她的日子過的也并不好,年近二十五六身下卻無半子,嫁得男人整天病歪歪,脾氣不好又嫌她不會生養(yǎng),一副棺材板的身子拖了好些年,最近病重了,偏在這個時候自己又得了天花被徐家扔出來,累得云姨兩面受罪。

    不過,這一切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徐長清盯著那蜘蛛網(wǎng),他記得那男人的病熬不到立夏,在他天花好了不久后便咽了氣,雖然云姨成了寡婦,但總算是解脫了。

    轉(zhuǎn)眼幾天過去,徐長清身上的膿皰脫落了大半,已經(jīng)能下床走動,不用再在床上躺著像個死尸一樣。

    但是他一直待在房間里沒有出去,就算屋里沒有鏡子他也知道現(xiàn)在這副樣子多么嚇人,臉上摸一把全是坑坑巴巴的麻子,新rou與原來的皮膚完全兩個色,這個樣子出去只會遭到別人的白眼,知道這樣他自然不會去自取其辱。

    不過老婦家的那個孫子對他倒是極為好奇,時不時的順著門縫扔些東西,石頭,蛋皮,雞糞,今天又是什么?

    徐長清瞇著眼睛看著地上那東西,一只死老鼠,不,還沒有死,估計被蹂躪了很久,身上沒皮沒毛的。

    等等,沒有皮的老鼠?倒來得正好,石洞里的綠液他一直不知道能做什么用,有毒還是沒毒,倒不如給這只老鼠試試。

    經(jīng)過他這幾天的觀察,那綠液極其稀少,每天只有兩滴,寅時一滴,戌時一滴,此時正來得及接著,但那綠液不知為何,接觸到石頭便會被吸進去,徐長清在屋子里找來找去找到幾根雞毛,這東西不浸水,不知道能不能接住那綠液,只能試試。

    徐長清將幾根雞毛疊在一起進入小山,別說,倒真的讓他接著了,之前看這綠液被石頭吸的那么快,他以為是水,但當他拿出來后發(fā)現(xiàn)這綠液其實很濃稠,徐長清蹲在地上沾著水用雞毛仔細的把綠液涂了老鼠一身,涂的時候這只鼠兄一動不動,似乎已經(jīng)死了,但過了一會兒,就有些精神開始原地掙扎,等到晚上就已經(jīng)能滿地亂竄,身上也新長出一層紅紅的薄皮,像剛生下的小老鼠一樣,第二日就尋了洞揚長而去。

    那綠液是無害的,涂上可以長出新皮,這無疑給了徐長清莫大的驚喜,如果他能擺脫掉這身麻子,他可以會活得更好,不用再看人臉色,受人鄙夷,也不必像再以前那樣活得辛苦。

    花了一夜的時候他才將這喜悅?cè)繅毫讼氯?,沒有輕舉妄動,他得等,等徐家主動放棄自己,這樣他才能繼續(xù)留在云姨的身邊而不是被帶回徐家。

    果然幾天后山莊來了兩個丫鬟,說是來看徐家小少爺,快入夏了天氣有些悶熱,她們進來時徐長清正光著瘦的皮包骨的上身,只穿著里褲坐在床上。

    兩個十五六歲的姑娘一看到他身上和臉上那密密麻麻的坑洼白點,其中一個當場嚇得尖叫出聲,另一個雖然沒動但也是臉色蒼白,目光不敢再亂看。

    徐長清對此毫不理會,只是冷聲道:“是母親讓你們過來的?”

    那個臉色蒼白的丫鬟雖然被嚇到,但回話仍然很謹慎,低首道:“回少爺,是的。”

    徐長清哼了一聲,聲音清脆的問道:“這次你們來,母親給了多少銀兩?!?/br>
    那個丫鬟聽罷,思索了一番咬牙道:“少爺,這銀兩夫人并沒有……”

    徐長清不耐的打斷她道:“沒有給嗎?”

    丫鬟被他目光瞪的有些畏懼:“不不,少爺吃穿用度的費用夫人給了?!?/br>
    徐長清臉色一緩:“你且說,待幾日后我回去定會向母親告謝一番?!毖诀咚酵绦┿y錢在大戶里并不是沒有,尤其是這種天高皇帝遠的肥差,但是,若日后徐長清說出來對不上帳,她們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回少爺?shù)脑?,夫了給了三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