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嗅薔薇_分節(jié)閱讀_98
徐長清略一頓,收下他的兩個徒弟不過是多兩張嘴,而且做玉飾還能幫得上忙,薪酬是一定要給,但也不必現(xiàn)在與他在這方向爭執(zhí),便欣然同意,等明日與這趙老先生先簽上幾年契約,一切就都妥當(dāng)了,隨即心下也就松了口氣。 55、第五十五章 養(yǎng)人 當(dāng)陳老頭第二天知道徐長清便是玉遠(yuǎn)齋的東家時,不僅大吃了一驚,畢竟做玉器這一行,上到開玉礦,下到售賣玉器,耳目都是極為靈通的,陳老頭擺弄玉石幾十年,自然人脈更廣一些,卻仍然沒有猜到這位小公子居然是京城里排得上號的玉店老板。 說起來也確實有緣份,早年這玉遠(yuǎn)齋的地方就是陳老頭家開的玉器店位置,后來賭輸了以后將店面賠給了贏家,贏家又將地契賣于賈家,賈家因此將玉遠(yuǎn)齋重建到現(xiàn)在這么大的規(guī)模,可以說玉遠(yuǎn)齋另一半位置就是陳老頭當(dāng)年賣掉鋪子的那塊地方。 隨著徐長清進(jìn)入店鋪內(nèi)后,不由的眼前一亮,忍不住連連點頭稱贊,這玉遠(yuǎn)齋雖是老字號的玉店,但是近些年生意卻是一年不如一年,加上外觀老舊,與新興起的其它玉店一比,已是不討喜,如今這樣改建一下,竟是一下子又囑目起來,再看里面雅觀的布置,顯然是大家手筆,件件布局都透著一個靈動雅致,是極易讓人生出好感的一個布置,心情舒暢的地方是做生意最好的開始。 隨即想到什么,陳老頭便跟徐長清提了一下,雖說玉遠(yuǎn)齋是老字號,繼續(xù)用這個名字可以沾些以前人脈的光,但是,畢竟店鋪是輸?shù)舻?,一是在玉器這行不太吉利,二是既然換了主人,再用老名就有些不適合了。 徐長清其實也有改名的想法,表示會慎重考慮下。 此時玉店里面的布置已經(jīng)完成了,陳老頭的摸著上好楠木做得玉柜,及各種放置玉器的木盒,其中貴重的不乏有檀木,黃花梨,楠木精雕制作的,一只價值至少五兩銀子左右,放置的一般都是極為貴重的玉器,其它的則是稍差一些的木盒。 但是,玉店最重要的不是裝玉的盒子,而是盒子里的玉,沒有好的玉器,光有盒子是沒有用的,隨即徐長清讓虎子取出他之前選的那些種好色好的玉件,已在空間內(nèi)溫養(yǎng)了些時日,件件光華溢彩,與買時相比,不能同日而語。 陳老頭一件件拿出來細(xì)細(xì)的看,邊點頭邊搖頭,點頭是這玉件成色還是不錯的,雖然都是些小玉件,但也都是些種水好,色好,無瑕疵的好玉,并且有幾件還帶著熒光,可以說都是中上品的好玉件,搖頭則是這些玉件做工奇差,他本身就是擅長于玉雕,一般來說,一塊上品好玉,都會請手藝最好的玉雕師傅來做,中品的也會請個差不多的,而只有下品的玉石,沒什么賣相,才會讓些新手來雕琢,一般來說一塊中品種好色好的玉塊能賣到三百兩銀子,那如果雕工出色讓人愛不釋手,則要至少賣到四百兩到四百五十兩左右,所以,這雕工好壞也是極為重要。 可是令陳老頭郁悶的是,這些明明都是中上品的好玉,怎么雕工如此參差不齊,有的甚至連貔貅的尾巴都沒雕完就收工了,一對水滴耳墜居然形狀不一致,更讓人覺得無語的是一串成色極好的紫羅蘭翡翠手鏈,種細(xì)色美,但是珠子居然不圓,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想將這些垃圾玉雕師揪出爆打一頓,這種手藝還敢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純粹是在糟蹋美玉。 陳老頭不知道的是,這些玉件其實原本都是些劣質(zhì)玉,劣質(zhì)玉自然不會找好的玉雕師來做,否則那花費的銀錢可能比玉本身的價值還要高,商人是不可能明知賠錢還這么做的,所以自然就找些玉雕新手,這樣工錢少,即便宜又能雕出差不多的花樣,只是這樣的話,陳老就沒什么怨氣了。 但是奈何這些劣質(zhì)玉被徐長清給挑了出來放進(jìn)小山中的靈水里溫養(yǎng),十多日的時間,這些玉的瑕疵就養(yǎng)沒了,種水也比之前的好了很多,所以品質(zhì)就不能同日而語,在玉幾乎完美的情況下,這些雕工也就成了最明顯的問題。 徐長清在旁邊看著,也不禁有些心虛,但這事也沒法解釋,只能糊里糊涂的一筆帶過。 陳老頭也沒有質(zhì)問徐長清這些玉件自何處買的,只是和虎子及兩個徒弟一起將種類一一區(qū)分,并記錄在冊,之后才與徐長清淡這些玉的雕工問題,有些玉件若是能有更高的價值,需要重新反工,好在老頭子的兩個徒弟雕工方面,雖然不說精,但也都學(xué)了些皮毛,好在修得地方不多,他們倒是能派上用場。 徐長清就此事,便將自己日后想買石自己加工玉件的事跟老頭子說了下,陳老頭原本是不贊成,因為賭石的風(fēng)險,他比誰都知道,但是徐長清說買明石,倒是可以,能賺些手工錢,只不過現(xiàn)在人手太少。 徐長清也知道,確實是人手少,不必說是雇玉雕師,單是伙計就不夠,加馮滿一共才五個人,五個人吃的用的都需要人打理,好在后院的房子都蓋好了,馮滿也按著他的要求,把幾間房子蓋的厚實,能夠抵御冬天大半的寒冷,又盤了火炕,極為好燒,徐長清也早就扯好了粗棉布,讓繡鋪里的銹娘給做了幾床厚實的棉被褥,火炕一燒,被褥拿來一鋪,就能睡個好覺。 這住的地方解決了,衣服現(xiàn)買倒也不急,其它用具都有,只剩下吃飯這件事了,廚房是單獨建的,院子里原來就有井,做飯也方便,但獨獨缺做飯的人,這人生在世,吃飯可是大事,沒挨過餓的人是不懂得飯的金貴。 雇工若是不給人吃好飯,干不好活不說,也不會對你忠心。 飯固然重要,但是這做飯人卻不是那么容易找的,主要是這幾個全是男人,找個女人來做肯定是不妥。 而讓他們幾個自己做,又是不行,那陳老頭愛玉成性,根本不會做什么飯,兩個徒弟據(jù)老頭說做得飯能讓人吃壞肚子,更是不行,而馮滿也不善長廚藝,虎子就更別提了,難道要自己留下來給他們做飯?怎么可能! 目前最需要解決的就是燒飯的人,徐長清略一尋思,便換了外衣帶著虎子離開玉遠(yuǎn)齋,直奔城北。 此時旱災(zāi)已蔓延,雖然賑災(zāi)款朝廷已經(jīng)撥出,但遠(yuǎn)水解不了近火,仍有大批災(zāi)民涌入京城,之后這些災(zāi)民大部分都被朝廷妥善安置了,只剩下一些年老病衰的留了下來,成了討飯的叫花子。 徐長清當(dāng)年就是其中之中,幾年內(nèi)不停的輾轉(zhuǎn)到京城的各個乞丐窩里,認(rèn)識的人雖多,但他性子冷,大多與人沒什么交情,其中有幾個說得上話的,也都相繼死了,那個教他廚藝的老乞丐,是最后一個,死前徐長清還把自己討來的唯一的一塊干餅塞在他口里,但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咀嚼,含著餅子餓死了。 以前想到這些,只覺得世態(tài)炎涼,人情冷淡,那時遍地凍死餓死的,倒也不覺得苦,但是現(xiàn)在想起來,卻有些心里發(fā)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