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神厭棄的男人_分節(jié)閱讀_91
路昭似乎并不快樂? 相識以來,冀恒和路昭相處的時間其實并不多,更多的時候他只能這樣默默旁觀,不過他知道在星云那幾年,路昭還是很樂觀、很積極的。但是來了機甲中隊的路昭,卻仿佛生命里只剩下了工作。 有一天冀恒走過機甲庫,看到路昭坐在空蕩蕩的維修臺邊上,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第三小隊的托馬斯一屁股坐在了路昭身邊,大喇喇地說:“路昭,你在聽什么?給我聽聽唄。”然后也不等對方答應就伸手在路昭頭上摘下了一副耳機。 路昭看了托馬斯一眼,沒說話。 “咦?這是什么音樂啊,聽起來心臟好難受哦。”不到一分鐘,托馬斯就直搖頭。 “帝國安魂曲?!?/br> “安魂曲?難怪這么悲傷,呃——”托馬斯放低了音量,“路昭你是不是有什么認識的人死了?” “有一位對我很好的學長……去年犧牲了?!甭氛颜f。 冀恒知道路昭說的是宗源,那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你別太傷心了?!蓖旭R斯安慰道:“我們很快就會為他報仇的,蟲族的覆滅不遠了?!?/br> 路昭輕輕點頭,“嗯?!?/br> 帝國對蟲族的優(yōu)勢逐漸加大,安達因的戰(zhàn)斗也進行得挺順利,很多城市陸續(xù)收復。 機甲中隊的工作主要是配合步兵團的地面進攻,清除敵方的重型武器,所以出戰(zhàn)的時機和規(guī)模都是基地統(tǒng)一安排的,有時候三個小隊可以輪流休息,有的時候又需要全體出動,這種情況下維修小組的輪班制度也是形同虛設。 路昭經(jīng)常好幾天不回宿舍,實在太累就去醫(yī)療室的睡眠艙里躺兩個小時,然后起來繼續(xù)工作。 “路昭,你有黑眼圈哦?!蓖旭R斯說。 “是嗎?!甭氛衙艘幌伦约旱难鄞?,并沒有太在意。 “你這樣不好,精神不濟,工作時候很危險的?!蓖旭R斯又說。雖然路昭沒有成為他的專屬機械師,但是不知怎么路昭就是非常對他的胃口,所以他很喜歡有事沒事找路昭聊天。 路昭第一眼見到托馬斯的時候,還覺得他有點像拓荒團的朋友馬森,然后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錯了,馬森雖然也是大個子,但行事粗中有細,而托馬斯則是完全的大大咧咧、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 這樣的人能做機甲駕駛員本身也是挺奇怪的事情。 “因為我有野獸的直覺啊?!蓖旭R斯告訴路昭,“在尤利安機甲學院讀書的時候,我的筆試成績很差的,不過實戰(zhàn)的時候誰也比不過我,多虧了我的第六感呢?!?/br> “哦,這樣啊?!甭氛央S口應了一句,他手里捧著便攜智腦,正在查看雷霆III的檢查數(shù)據(jù)分析結(jié)果。 托馬斯沒有察覺到路昭的敷衍,仍然興致勃勃地細數(shù)這自己的光輝歷史。 路昭站上了機甲旁邊的懸浮工作臺,一些數(shù)據(jù)有異常,他打算上去看看。懸浮臺升起,路昭習慣性地看向復仇者的位置,那架機甲已經(jīng)回來了,看起來沒有太大損傷。 那個人應該也沒事吧,路昭想起托馬斯曾說過,在收復里格海姆的那一戰(zhàn),復仇者動力系統(tǒng)損壞,最后冀恒是離開駕駛艙,拿著近身武器和蟲族作戰(zhàn)的。 “隊長太厲害了,獨自沖進蟲族陣中,殺了幾個來回,而且還毫發(fā)無傷哦,簡直就是金剛不壞之身,我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殺死他呢?!碑敃r托馬斯那么說。 殺死冀恒?路昭突然想到自己曾經(jīng)那么做過,在二年級的那次實戰(zhàn)考核,他開槍擊中了冀恒的胸口,而對方在那樣的情況下,卻依然擔心著自己這個兇手。 他說:路昭,不要傷害自己,求你…… 要多喜歡一個人,才能將對方的安危置于自己的生命之上? 那段不算愉快的經(jīng)歷,一想起來就讓路昭的心揪得厲害,難過的同時卻又有點甜蜜。 那個人曾經(jīng)喜歡過自己,雖然只是曾經(jīng)…… 懸浮臺繞到雷霆III后背,看到那里有塊鋼板變形了,路昭跳到機甲上,掏出智腦掃描。 托馬斯也跟到了下面,“路昭,那里有塊板子彎了是不是?” “怎么撞到的?”路昭問。 “我也不知道啊?!蓖旭R斯抓抓頭皮,“戰(zhàn)斗太投入,沒注意?!?/br> “變形已經(jīng)影響到運動氣流了,這塊板子最好是拆下來復原?!甭氛咽掌鹬悄X,徒手從機甲外部向下爬,雷霆的外形他也很熟悉了,知道哪里有合適的落腳點。 接近地面的時候,路昭腳下打滑了,不過他的右手還攀著機甲外殼,并沒有掉下去,距離地面也就三米高,他認為自己可以直接跳下去,所以就索性放了手。 誰知下邊的托馬斯突然伸出手,在路昭落地之前將他抱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路昭反而嚇了一跳。托馬斯抱住的是路昭的大腿,所以現(xiàn)在他腦袋就抵在路昭的肚子上。 “路昭,你嚇死我了!”托馬斯抬頭抗議。 覺得本來可以完美落地的路昭很無奈,“謝謝你,行了,放我下來吧?!?/br> 但是托馬斯卻沒放,他抱著人轉(zhuǎn)了一個圈,相當驚奇地說:“路昭,你好輕呢?你體重多少?怎么會這么輕?是不是平時吃太少了?有沒有營養(yǎng)不良?。俊?/br> “我的身體很好,你可以放下我了?!甭氛鸦卮?。 托馬斯明顯沒有玩夠,他一手環(huán)住路昭的背,一手架起路昭的腿,換了個橫抱的姿勢,手臂還上下顛了顛,“真的好輕,還沒有一把激光加農(nóng)炮重哩?!?/br> “你們在做什么?!”一個冷厲的聲音驟然響起。 托馬斯抱著路昭轉(zhuǎn)了個身,正好看到他們的中隊長冒著凜冽的寒氣大步走過來。 有什么事情要糟糕了,托馬斯的野獸直覺告訴他目前的形勢很危險,因為中隊長平靜肅殺的外表下埋藏著可怕的怒火,于是他不假思索地立正敬禮,“報告長官,我們在修機甲!” 啪噠—— 路昭被直挺挺摔到了地面上,由于猝不及防甚至沒來得及曲身卸力,尾椎骨好像撞到了,他疼得眼淚都飚了出來。 一雙軍靴出現(xiàn)在眼前的地面上。 “有沒有受傷?”冀恒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在克制怒氣。 路昭忍痛起身站定,“報告長官,沒有?!彼哪抗庵币暻胺剑荒苡醚劢堑挠喙饪吹郊胶闼坪跎锨傲艘徊?。 “對不起啊?!蓖旭R斯小聲道歉,他的手還舉著,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輕舉妄動,隊長看起來已經(jīng)處于爆發(fā)的邊緣了。 冀恒的聲音卻平和了下來,“現(xiàn)在去醫(yī)療室做個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