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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庶房媳婦在線閱讀 - 第1節(jié)

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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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名:庶房媳婦

    作者:春未綠

    作品簡評:

    士族林立的大齊朝,寒門閨秀要出頭可不吝易,徐湘湘原本十分發(fā)愁,卻未曾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她居然嫁到鼎甲豪門了,雖然是世族庶房,她也足夠滿意了,低門娶婦,她準(zhǔn)備如履薄冰不出錯(cuò),可沒想到驚喜還在后面,說好的世家大族明爭暗斗呢,她相公怎么一出手就幫她解決婆媳問題啦!

    本文作者在景物描寫方面語言優(yōu)美、情節(jié)感情層層遞近,尤其是通過以女主為一個(gè)窗口,描寫在士族鼎盛,科舉興盛時(shí)期,各方角力下男女主的情感彌足珍貴,引人入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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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婚事(上)

    天空中一輪紅日破曉開來,金光閃耀下,湖廣江陵府的碼頭人聲鼎沸起來,做工的行商的趕考的人群絡(luò)繹不絕,沿著碼頭往下走,有一排青瓦白墻的屋宇,這是江陵府最繁華的地帶,這里住的人大多也是江陵府的官員。

    江陵府是湖廣中心,荊楚之地,物阜民豐,因?yàn)楹春哟ū姸?,這里吃魚蝦抑或者是鱔魚泥鰍者眾多,江陵府的官員們每日食魚蝦者不少,尤其是炎夏,今日徐通判家卻是格外多了起來。

    往常給徐家送魚的販子姓龔,今日他找了不少挑夫過來幫忙,再有他兒子渾家也全部過來幫忙。

    有那挑夫不明所以,便問道:“老龔啊,這徐通判家里滿打滿算也就十口正主,咱們運(yùn)好幾百斤的魚,他們吃的了這些嗎?”

    龔小販笑道:“你這就有所不知道了,徐通判的千金要出閣,這魚啊有的是用來做魚糕的,有的是喜宴上要用的,咱們這點(diǎn)還怕不夠呢?!?/br>
    江陵的魚糕一向有名,是喜宴上必不可少的一道菜,挑夫是本地人當(dāng)然也知道,他一聽說原來是這事兒,了然一笑:“徐通判向來不是十分大方的,這般大手筆,恐怕是徐大小姐嫁了個(gè)好人家?!?/br>
    龔小販跟徐家送魚七八年了,又是江陵本地人,對徐家的事情也略微聽說了一些,徐家出身屠戶之家,偏祖墳冒了青煙,徐屠戶的兒子從小就是當(dāng)?shù)赜忻纳裢?,十一歲就中了秀才,從此一路青云直上官拜一品,這徐家改換了門庭之后,二子皆中進(jìn)士,一時(shí)煊赫。

    這神童便是徐通判的爹,死在吏部尚書任上,原本徐老尚書還在的時(shí)候,徐通判在翰林院,標(biāo)準(zhǔn)的天子門生,只可惜自從徐老尚書死了之后,徐家長子再無長進(jìn),在江陵通判這個(gè)位置上待了八年了。

    還好江陵富庶,又是家鄉(xiāng),徐通判一家在此很有幾分面子,雖然和徐老爺子在世的時(shí)候不能比,可人家到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呢。

    龔小販想到這里,不禁搖搖頭,自己一個(gè)做小買賣的cao別人的心作甚,人家徐通判好歹是江陵的大官呢。

    徐通判家住的是標(biāo)準(zhǔn)的二進(jìn)的宅子,穿過影壁從宅門進(jìn)去之后,倒座房里住著徐家的下人,出來招呼的是徐家的管家陳順兒,他摸著山羊須迎來送往。

    他渾家是太太身邊的得力之人,知道送魚蝦的過來了,忙捏著銀子過來,給完銀子,又穿過垂花門過了影壁后再往正房去。

    此時(shí),徐通判的夫人張氏正拿著聘禮挑好東西,她難得的養(yǎng)了女兒一處,又借錢置辦了嫁妝,若是不留下些聘禮,怕是明年入不敷出,所以她既要顧著體面,又不能吃虧。

    她下首坐著一位姑娘,發(fā)同漆黑,眼波若明,纖纖十指似栽蔥,曲曲雙眉如抹黛,托腮看著忙碌的張氏,她便是徐湘湘,徐家的大小姐。

    “娘,您說沈家怎么就提起跟女兒的婚事了,若非是有方大人來這么一遭,就連爹都不知道呢?!?/br>
    說起來這些日子徐湘湘跟做夢似的,她自嬰孩時(shí)家中因?yàn)樽娓傅脑虻挂菜愕蒙乡婙Q鼎食了,祖父位高權(quán)重,又得皇上信任,她們一家在京師可謂是過的安逸舒適,可祖父一死,落地的鳳凰不如雞,父親守孝完再起復(fù)時(shí),只分到江陵,一個(gè)六品小官做了七八年,完全看不到盡頭。

    這讓徐湘湘的婚事也十分坎坷,以前在京師時(shí),爹娘那是非三品以下官員的兒子不考慮,甚至在她很小的時(shí)候開始攢嫁妝,在最困難的時(shí)候她這筆嫁妝都沒動過,即便父親官位幾年如一日的不變,但是她很清楚,爹娘是絕對想讓她嫁個(gè)好人家,從而更上一層樓的。

    可是江陵這個(gè)地方,雖然比不上江浙一帶,還算富庶,但是讓爹娘看的上眼的人幾乎太少了,或者說有那真正位高權(quán)重的,還不一定看的上他們。

    所以徐湘湘的婚事一拖就拖到了十八歲,甚至于小她兩歲的從妹都快要出嫁了,她才得了這樁婚事。

    好在不負(fù)所望,徐湘湘的這門好婚事便真正讓徐父徐母揚(yáng)眉吐氣,也讓徐湘湘這個(gè)十八歲的老姑娘的地位忽然水漲船高了起來。

    對,她的夫家便是鼎甲豪門世家的吳興沈家,本朝雖然科舉開始興盛,但世家依然在士林中執(zhí)牛耳,尤其是沈家一門雙相,沈家子弟高官故舊尤其多,比如湖廣總督便是沈家人,得知此婚事,還特意送了賀禮過來,這讓爹娘也十分有面子。

    張氏笑道:“所以說人家大家族可不會做哪些魑魅魍魎的丑事,只有市井小人才這樣呢?!?/br>
    徐湘湘想這個(gè)說法倒也不對,可她也知道張氏信奉世家信奉讀書人的緣由,祖父徐老尚書很早就出類拔萃做了官,當(dāng)初徐父完全可以找一門高門婚事,就別說高門婚事了,便是門當(dāng)戶對的也一大把。

    況且當(dāng)初張氏在家也并不受寵,外祖父連個(gè)舉人也未曾考上,還害了一場大病,家資都散了不少,就是在張家最困難的時(shí)候,徐老爺子感念一飯之恩,上門為長子提親,張氏感激涕零,在她心目中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只有讀書人才是真的信守諾言是好人。

    只見她說完,又看了看徐湘湘一眼:“你二嬸她們昨兒晚上還酸溜溜的,要我說,這還不是她家太著急了,她家女兒還沒及笄呢,就跟瘋了似的,最后找了個(gè)商戶子,還沾沾自喜呢?!?/br>
    這張氏對弟妹白氏有意見也是因?yàn)榘资显?jīng)要替徐湘湘做媒,張氏夫妻去打探過,那家的兒子長的跟個(gè)三寸丁似的,家風(fēng)也一般,雖說家境殷實(shí),但是女兒配這樣的人實(shí)在是太委屈了,所以張氏總覺得白氏是成心的。

    徐湘湘勸道:“您倒也甭生氣,您先想想怎么還方大人這門人情呢?!?/br>
    她跟沈家的婚事連爹娘都未曾聽說過,若非是方大人過來,徐家從上到下都不知道,這方大人還幫忙穿針引線,起初徐通判還擔(dān)心是騙子,親自著人去吳興沈家問過,甚至拿到了沈家族長的信,這才放下心來。

    張氏拿了一座玉觀音讓丫頭收著,又坐下道:“方大人看的是你祖父的面子,你祖父這個(gè)人交友廣闊,又是個(gè)熱心人,到處都有朋友,他哪里是要我們還人情,我估摸著,他是幫忙還你祖父的人情呢。”

    倒也不是不可能,徐湘湘生平也沒幾個(gè)佩服的人,要說最佩服的人便是這個(gè)祖父了,他實(shí)在是個(gè)聰明絕頂?shù)娜?,她們受他的余蔭太多了,只是他壯年暴斃,徐家從此便走了下坡路,父親在江陵任通判不挪窩,二叔在安陸任縣令多年升遷無望。

    母女二人正說著話,便看到陳順兒家的進(jìn)來了,她生的胖乎乎的,就走了這么幾步路已經(jīng)大汗淋漓了,只見她掏出帕子擦了擦臉,復(fù)而笑道:“太太,咱們的魚蝦都買回來了,奴婢已經(jīng)給了銀錢。”

    “你坐。”張氏雖然出身小家,但是她做過多年尚書兒媳,若非公公早死,她很有可能是首輔的兒媳,所以她一向治家嚴(yán)謹(jǐn),下人們在她面前無不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打馬虎眼。

    陳順兒家的在繡凳上坐了半邊,屁股不敢真的坐實(shí)了,一五一十的跟張氏說起家中支出,徐湘湘聽的嘆氣。

    徐家雖然是個(gè)官身,但是除了供徐湘湘的弟弟徐廣讀書外,家中伺候過老太爺和老夫人的老人要贍養(yǎng),偶爾還要資助讀書人,甚至為了升官,徐家如今就是個(gè)空架子罷了。

    可她也知道,有些錢不得不花,贍養(yǎng)伺候過長輩的仆人能輕而易舉的就博取一個(gè)孝名,證明對長輩的敬重,資助讀書人那證明他是個(gè)惜才之人,這樣會吸引更多才俊,還有同上官應(yīng)酬,若是上官能在考核里寫個(gè)優(yōu),那也值得了。

    所以張氏精打細(xì)算,依舊缺錢。

    “大嫂——”

    清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jìn)來,徐湘湘抬頭一看,原來是二嬸白氏過來了,和苗條的張氏相反,白氏生的臃腫非常,年輕時(shí)候還只是豐腴,現(xiàn)下下巴多了三層rou,走路時(shí)腰上的rou好似要沖出腰帶似的,她身后跟著一個(gè)梳著丫髻的年輕姑娘,對徐湘湘一笑。

    張氏則對陳順兒家的道:“你讓棗花趕緊過來擺膳?!?/br>
    這白氏聽到滿意一笑,又看到一抬抬豐厚的聘禮,臉上頗有些笑不動,“到底是大戶人家,給出的聘禮就是和一般人不同?!?/br>
    張氏往前站了站,微微擋住了她的目光:“弟妹和侄女兒都進(jìn)來內(nèi)室吧,還沒問你們昨兒過來睡的慣不慣?”

    倆大人往前走,徐秀麗往后挽住徐湘湘的手,小聲跟她道:“阿姐,你可真是好命,我娘念叨一晚上說你日后就跟咱們不一樣了?!?/br>
    若是旁的人家也就罷了,沈家這樣的人家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徐湘湘自然知道,但是面對這個(gè)一向喜歡跟她比的從妹,她笑了笑:“什么不一樣,還不都是一樣的。”

    徐秀麗看了看徐湘湘那故作謙虛的樣子,也不知道怎么就道:“大姐,雖說沈家是好,可一去上千里,你要再回娘家可就不容易咯?!?/br>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開了,每天早上七點(diǎn)更新喲。

    解釋一下之前的文案我已經(jīng)改了,現(xiàn)在是全新的故事,依舊是種田文喲。

    留言評論的阿綠都會發(fā)紅包喲。

    第2章 婚事(下)

    這個(gè)道理徐湘湘也很明白,人離鄉(xiāng)賤嘛,更別提她這樣的小官之女,嫁到沈家那樣的大家族,聽起來是不錯(cuò),甚至一度跨越了階級,她就成了事事都依附別人的人,娘家離的遠(yuǎn),許多事情還不是任婆家人搓圓搓扁,這也是許多地方寧可嫁知根知底的,也不想女兒外嫁。

    但是,徐湘湘想的明白,她爹娘也想的明白,若是那立得住腳的人,去哪里都不怕,那怯懦不堪的,就是嫁到鄰里間也不一定好過。

    她看著徐秀麗道:“meimei別總說我,你不也是要嫁到江夏,雖說離的不遠(yuǎn),可到底行商總是不能著家,你可不能輕忽大意。”

    徐秀麗論嘴皮子就從來沒有說贏過從姐,現(xiàn)在被她這么一說,想起自己要嫁商戶,不自覺比人低了一等,商人重利輕別離,若非是未婚夫視她為珍寶,她還真的不想嫁過去,再說了黃家出手大方,非尋常商戶能比,好壞都想了一遍,她就住了嘴。

    有客人過來的時(shí)候,早膳都很豐盛,粥就熬了好幾種,如紅稻米粥、枸杞粳米粥、甜糯紅豆粥,點(diǎn)心備了蘇杭過來的龍井糕、連升糕,再有洪湖的紅心鴨蛋,幾碟精致小菜,顯然這樣的菜色白氏和女兒都十分滿意。

    她們一家時(shí)常精打細(xì)算,家資頗豐,但是總不會多用一分一毫,每次來徐湘湘家中大吃大喝,還好徐家二叔久在安陸,見面不多,張氏一年也接待不了幾次,也不會這般小家子氣。

    吃完飯后,張氏對徐湘湘道:“你帶你meimei先去房里玩,我這里還有事情要辦,過幾日你就要出閣了,我這里也少來,若是有要什么,讓梅花過來便是。”

    徐湘湘點(diǎn)頭:“是,女兒知道了?!?/br>
    她略略蹲了蹲身子,行完禮之后才帶著徐秀麗一起去她的閨房,她的閨房在西廂,很是亮堂,屋子里到處都是紅色的布幔喜慶的很。

    這個(gè)住了七八年的家,她終究很快就要離開了,想想一開始來這里的不適應(yīng),到后來徐父和張氏對她的疼愛,她還真的舍不得。

    站在門外,她看了很久,徐秀麗不了解她心里的想法,徑直過來好奇的看著屋里的所謂的陪嫁。

    “秀麗,你的婚事我多半是沒法子過來了,我早早準(zhǔn)備了新婚之禮給你,你可莫要嫌棄?!?/br>
    一聽說有禮物可以收,徐秀麗早就忘記了早上跟徐湘湘鬧的那點(diǎn)不快,尤其是打開盒子看到的一對永結(jié)同心的精致玉佩后,她更是喜笑顏開。

    自從祖父死后,家中一落千丈,小時(shí)候她們在京師每季都有八套衣裳,長輩會送首飾,后來外放之后,一年能買一次金釵步搖都稀罕的很,現(xiàn)在看到這一對玉佩,可想而知她多高興了,高興之余,又尷尬自己好像沒有跟從姐準(zhǔn)備禮物,不禁有些訕訕的。

    徐湘湘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她只是想自己就要出門子了,也不必再為以前的事情結(jié)什么仇怨。

    等徐秀麗走了,徐湘湘的丫頭梅花不免為她打抱不平:“小姐,二小姐可什么都沒跟您送,您又何必出血給她,她可不會記著您的好,您還不如把東西都留下,日后去了沈家也多一幅頭面不是?”

    梅香緩緩道:“傻丫頭,小姐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二太太一家子人是出了名的鐵公雞,她們不送禮給小姐,而小姐送給二小姐,那豈不是揚(yáng)了咱們小姐的名聲。再說了,只不過是一對玉佩而已,日后小姐進(jìn)了沈家可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br>
    梅花性子急躁,梅香性格穩(wěn)重,徐湘湘身邊原本六個(gè)丫頭,到最后也只留了這倆最忠心的。

    徐湘湘站起來道:“這什么榮華富貴我不知道,可是廣兒若是能借著沈家的東風(fēng),日后家中東山再起也并非難事?!?/br>
    這么些年無論爹做的多么好也仍舊升不了官,就像江上洪水泛濫,爹帶著人修堤壩,拿人命去堵了兩個(gè)月,可升官的卻是爹的同僚,徐通判仍舊只是個(gè)萬年不變的通判,他這輩子也就如此了,可徐廣自小聰明伶俐,若是能借著沈家的東風(fēng),必定日后完全不一樣。

    徐廣這個(gè)弟弟和她感情一向都好,對她這個(gè)jiejie更是一片孺慕,那么她就更不能看著弟弟龍潛水底了。

    **

    七月十八,大吉,宜婚嫁,徐湘湘著一身紅色的嫁衣,由喜娘攙扶著出去,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紅,在大大的蓋頭下只能隨著喜娘走。

    她連新郎官長什么模樣都不知道,估摸著進(jìn)了正房之后,就聽喜娘說跪下來,身邊的紅綢有旁人拿著,那個(gè)人想必就是新郎官了。

    “拜別高堂?!?/br>
    她聽到徐通判說話,“爾等結(jié)發(fā)為夫妻,當(dāng)恩愛兩不疑?!?/br>
    徐通判性格木訥,但是對徐湘湘是真的好,她喜歡喝恩施玉露,她爹會在第一捧新茶要上的時(shí)候?qū)iT買給她喝,即便家中捉襟見肘,他也會專門請先生教導(dǎo)她學(xué)問,這么多年她早就知道有些愛不是用嘴說出來的,他永遠(yuǎn)都是用最沉默的愛去溫暖她。

    “請?jiān)栏复笕朔判?,小婿一定會好好待湘湘的?!?/br>
    徐湘湘想,原來這就是未來相公的聲音啊,還挺好聽的。

    拜過高堂之后,徐湘湘就要被背著出門了,背她的是她的親弟弟徐廣,徐廣悄悄往她手里塞了一張紙,小聲道:“姐,我好不容易存夠了銀錢才去換了一張銀票,你偷偷收著?!?/br>
    這個(gè)傻孩子,徐湘湘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滴在他的后脖頸,徐廣微微頓了一下繼續(xù)往前走去。

    還記得她滿了十八歲之后,知州的公子笑話她,這個(gè)傻孩子想沖上去打架,平時(shí)他可是個(gè)連臟字都不會說的乖孩子。

    這個(gè)家她生活了十八年,平時(shí)雖然不是事事如意,可許多事情都難以忘懷。

    很快被扶進(jìn)去轎子里面了,她很想掀開蓋頭看看江陵一眼,也沒了機(jī)會。

    去吳興走的是船運(yùn),沿著長江從江夏出來再到吳興,扶著她進(jìn)來的喜娘是湖廣本地人,是張氏專門請來的全福太太,她們一進(jìn)內(nèi)室,喜娘便笑道:“徐姑娘,我可真是羨慕你的好福氣,姑爺生的可真俊,而且說話也好聽?!?/br>
    梅花擠眉弄眼的看了徐湘湘一眼,徐湘湘拿著羅扇扇了扇風(fēng),裝作沒聽見。

    梅香知道姑娘不自在,忙對喜娘道:“這位mama,我引你出去歇息吧,也忙了一天了?!?/br>
    喜娘借驢下坡忙出去了,梅花便湊在她跟前道:“小姐,姑爺他們聽說是用沈家的船來的,氣派的很,沈家跟來的人看起來都跟咱們不一樣呢?!?/br>
    “是嗎?”徐湘湘心中也有些喜,復(fù)而又想起她的陪嫁,便對梅花道:“我的嫁妝你都讓馬三夫妻看好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