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是了,所有一百歲以下的年輕人都能進入劍冢,這樣天大的機緣,顧星河若是知道了不會不來,原文里卻沒有這段劇情,也就是說,這個真的是變故。 難道說是她穿書后帶來的蝴蝶效應(yīng)?可她沒做什么啊,只是救了一家子炮灰而已,怎么能引出這樣逆天的變化?而且天道連男主的機緣都不讓他拿,就是要求不崩主線,如今這算什么! 還是說符合這個世界自然發(fā)展規(guī)律的崩,連天道都不能阻止? 又或者,這也不算崩,只是沒寫到的劇情而已,有發(fā)展的空間…… 對了,還有,顧星河,顧星河跟如今傳說中的大佬顧天河有什么關(guān)系嗎?會不會是顧天河的后人。 問題又多了一個,若是原文男主在這段本來沒有的劇情里出現(xiàn)意外,那現(xiàn)在這個書中世界會不會崩潰?這樣一來,她是不是還得當(dāng)個保鏢,必須要保證男主的安全? 蘇飴糖腦子里一團漿糊,她想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反而頭都微微刺痛,索性進入識??臻g,打算在能夠讓她舒服的樹葉底下稍作休息。 結(jié)果這次進去,蘇飴糖發(fā)現(xiàn)金針?biāo)C的男人多了一只眼,那只眼睛眼線狹長,眼尾上翹,瞳色為淡金,像是盛滿陽光的清潭。 明明是針線所繡,卻栩栩如生,讓她有一種被人看著的感覺,眼睛看她的眼神還帶著一點兒寵溺的味道,只是因為整個面上只有一只眼睛的緣故,明明眼神很暖,依舊讓蘇飴糖心頭有點兒毛毛的。 她如今縫不動碎片了,便沒呆金針那邊,而是在樹葉底下坐下,她覺得在這里坐著神識會清爽許多,更有助于她思考。 蘇飴糖坐下,抬頭,隨后猛地又站起來,還下意識地揉了下眼。 樹葉,泛黃了? 神識里能不能修煉春風(fēng)化雨訣? 很顯然不能。蘇飴糖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這些大佬是有靈智的,且他們都在她識海里,也幫助過她,可她不明白,為何他們從來不與她交流,是因為她太弱的緣故嗎? 這會兒樹葉變黃,蘇飴糖很是擔(dān)心,然而想要幫忙,卻也不知道該如何來進行,對方不搭理她,她無處下手。 最后,蘇飴糖想了想,索性退出識海,在周圍點了一圈養(yǎng)神的香,隨后運轉(zhuǎn)春風(fēng)化雨訣。 她將春風(fēng)化雨訣刷在自己身上,希望這樣能對樹葉有點兒幫助。都是植物,應(yīng)該也喜歡春風(fēng)化雨的吧。 次日傍晚,御獸宗劍閣閣主帶著其他的百歲以下弟子趕到,就連小師妹也在其中。 雖然劍冢只限制了年齡,但他們還是排除了筑基期以下的弟子,筑基期以下實在是修為太低,進去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盡管如此,劍閣閣主帶來的年輕弟子仍有千人之多,這還僅僅只是御獸宗一門,其他的宗門也都陸陸續(xù)續(xù)的趕來,再加上龐大的散修群體,天河異相周圍擠滿了飛行法寶,黑壓壓的人群一眼都看不見盡頭。 顧星河還在大瀾州,從那邊過來非常遠,還得乘坐虛空船渡河…… 所以他肯定不能第一批入內(nèi),也不知道之后在劍冢里能不能碰到。 上三天的優(yōu)秀弟子也沒到,神跡里頭勝負已分,一百名修士還需要做充分的準(zhǔn)備,然后統(tǒng)一時間下來。 因為外頭在傳天河異相最快的一次是星子一天就完全墜地,劍冢開啟,因此這會兒陸宗主把所有人都喊到了外面,守著時間等,希望宗門弟子能第一時間進入劍冢。 蘇飴糖、云聽畫和小師妹站在一起。 王憐枝回了信,他還有半日的功夫就能到,一般來說,時間上來得及。 蘇飴糖在神跡里看過劍冢相關(guān),十次劍冢開啟,只有一次是一天內(nèi)打開,其他的基本都三天甚至更長,在中三天那次更是足足等待了十日。 知命樓都給出了分析,說靈氣越充沛的地方,劍冢之門打開會越快,這里是下三天,靈氣貧瘠,慢慢開個一個月都說不定呢。 當(dāng)然這只是蘇飴糖的想法,她給陸宗主提了一嘴,陸宗主嘴上說有道理,還是把他們從房間里趕了出來,說是絕對不能落后于他人。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嘛。 小師妹手里還捏著她那根木棍兒,她眉頭緊鎖,小小年紀(jì),眉心處都起了褶子。這會兒扯著蘇飴糖的袖子小聲說:“師姐,我測了一下,此行大兇,血流成河。” 小師妹緊張得很,她測十次,十次皆兇,她還從來沒遇到過這么兇的卦象,哪怕揪著云聽畫的衣服都沒任何改變,于是她心里頭已經(jīng)怯了,這會兒都緊緊挨在蘇飴糖旁邊站著,腿腳都有些發(fā)軟。 “不信你看?!毙熋媚闷鹉竟髂钅钣性~,就想拋給蘇飴糖看。 蘇飴糖正要安慰她,忽然聽到人群轟動。 天河里的星子消失了!最后一顆星辰墜地之后,整個天地間陡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周圍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卻又因為星空中一扇大門的出現(xiàn)而徹底沉寂下來。 蒼玄界的大能們臨時做了口頭約定,希望大家在王憐枝的帶領(lǐng)下團結(jié)起來,與上三天的修士抗衡。 現(xiàn)在,王憐枝沒來。 玄霄劍派的絕大多數(shù)弟子沒來。 上三天的弟子更沒來! 臨時約定的束縛力陡然降到了最低,無數(shù)雙眼睛里露出了渴望,也就在這時,一個人影沖進了黑暗之中。 蘇飴糖眼皮一跳。 剛剛進去的那個是柳鹿瑤!竟然是原文女主柳鹿瑤。 柳鹿瑤進去之后,又一女子沖了進去,這一個蘇飴糖也認識,就是在玄音璧里嘲諷她,最后跟她在情山附近約斗,被她擊敗的那個女樂修古婉柔。 在這兩人進去之后,就如同打開了出水閥門,一下子,人潮再也控制不住,無數(shù)人朝著黑暗中的大門沖了過去。 御獸宗弟子也不例外。 蘇飴糖和云聽畫也是要進去的,然而就在蘇飴糖要飛起來的時候,小師妹突然坐地上并抱住了她的大腿,“師姐,我怕,嗚嗚……” 陸宗主額角青筋直蹦,“行了行了你別去?!彼氚褣煸谔K飴糖身上的范小艾扒下來,奈何范小艾抱得特別緊,還喊:“師姐也別去!” 最后,陸宗主直接把人給震昏了,這才道:“別耽擱,趕緊去!” 就這么耽擱了一下子,他們已經(jīng)落后許多人了。 第118章 陷阱 “快快快!” 周圍的年輕人都已經(jīng)沖了進去,蘇飴糖和云聽畫因為小師妹的原因都落在了后面,陸宗主等人急得不行,同時施展靈氣法訣來趕鴨子一樣吹他倆,結(jié)果因為大家都在動手,蘇飴糖和云聽畫身上承受了幾個力道,在空中還顛簸了好幾下才順利地調(diào)整好方向。 “去吧?!笨耧L(fēng)卷浪,推著他兩人直接沖向了黑暗中那扇門。 待到看不到兩人身影了,陸宗主才安慰劍閣閣主,“別著急,最先進去不代表第一個通過考驗進入劍冢!” 其他人:“明明最急的是你!” 劍閣閣主微微皺眉,“劍冢盛景,我卻沒感覺到太多劍意,這就是劍冢嗎?”他記得劍冢不能用神識去探查,也沒用神識看,但劍修對劍意格外敏銳,此刻并沒感覺到劍意迸發(fā),略有些奇怪。 門沒開的時候,就能感受到里頭的一些微弱劍意。 門打開,劍意卻沒增強?他還想著雖不能進去,在外頭感受一下劍意沒準(zhǔn)也能提升自己的劍道修為,哪曉得,劍意如此不明顯,讓他有幾分失望啊。 恰這時,陸宗主收到上界友人傳訊。 友人:“哎,我下不來了。現(xiàn)在通道都封鎖了,上界那批人過來了。可惜,又沒能看到劍冢打開,人生再添遺憾?!?/br> 他繼續(xù)道:“你用玄音璧記錄下來,讓我遙遙看上一眼吧。” 陸宗主滿足了他,并說:“還好劍冢先開,上界的人還沒到,我們就進去了。” 孰料對面友人驚詫道:“下三天內(nèi)劍冢開門不會那么快啊,否則的話,上界的修士怎么會耽擱時間?,F(xiàn)在來的中三天都只有一個年輕人,其他的全部出自上三天?!?/br> 那些可是上三天的精英,對劍冢內(nèi)的仙劍勢在必得,豈會犯如此大的錯誤。 友人的話讓陸宗主有些擔(dān)憂,他想了想,用神識仔細去探查,結(jié)果神識望過去就感覺到了洶涌的劍意,只不過在那中間,他似乎還感覺到了一絲血腥味兒? 陸宗主正欲打起精神再看,就聽身后有人道:“下三天的人去哪兒了?” 身后,一片綠葉從遠而至,那葉子好似突兀出現(xiàn),從裂縫里鉆出來的一樣,出現(xiàn)時還在遠方,只是一片翠綠,在夜色中幽幽泛光,不過眨眼的功夫,綠葉輕舟已至眼前。 “那是……” 領(lǐng)頭的白衣男子衣服上有清音閣的徽記,他取出一枝香,曲指一彈,便將那香彈到了一個下三天的修士前面,“你,燃香。” 他們在下界能不動用靈氣就不動用,這些事自然要下三天的人來做。 下三天那修士不敢得罪人,連忙用御火訣點燃了香。 就見那香一點燃后,青煙直接朝著劍冢的方向飄,且剛剛飛出不遠,青煙直接變成血紅,就見一尺來長的香迅速燃盡,眨眼成灰。 煙霧繚繞,在前方形成一團紅云。 “果然是妖域!”妖域,妖魔聚集起后形成的封鎖領(lǐng)域,困在妖域之中的人,絕對兇多吉少。 白衣男子臉色一沉,“下三天的清音閣怎么回事,居然讓這么多地階小妖聚在了一起?” “古師兄,那現(xiàn)在怎么辦?這些小妖,竟然利用了劍冢,難不成……”說話的女子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周圍都沒下三天的年輕人,全都是些年長者,她深吸口氣,低呼一聲,“下三天的精銳全部都進去了!” 身后人群中一個女子略有些夸張的聲音響起,“那這群妖魔,豈不是把下三天年輕一輩一網(wǎng)打盡了?” 妖魔,利用了劍冢,也鉆了劍冢的漏洞。 劍冢針對的是人修,是劍道意志,排斥的是修真界不符合年紀(jì)的生靈,在劍冢形成之時,天外妖魔都還沒能入侵,那時候的天地里,都沒有妖魔存在。 所以不符合條件的修士不能靠近劍冢,妖魔卻不會受到這個限制,而劍意的威壓,妖魔同樣也會承受,只不過這會兒劍冢大門沒開,它們哪怕都是地階小妖,也能承受得住這一點兒溢出的劍意,等凝聚在一起形成妖域之后,分擔(dān)在每一個小妖身上的劍意壓力自然更小。 劍冢排斥年紀(jì)大的修士,其中劍意,又有效的防止了高階修士的神識窺探。 還有一個原因,大家對劍冢了解甚少,而妖魔正是綜合利用了這些條件,設(shè)置了一個妖域,將下三天的年輕人一網(wǎng)打盡。 “現(xiàn)在怎么辦?”輕舟上,一上三天年輕女修憂心忡忡地道。 “妖魔戰(zhàn)場上,下三天的修士也就是炮灰而已,死了就死了吧?!?/br> “可妖魔在傷害修士,我們……” 說下三天修士都是炮灰的男子冷哼一聲,“我們在下三天處處受限,連靈氣都不敢多用,你心疼,你自己進去就是,無人攔你?!?/br> 他神色倨傲,站在綠葉輕舟上俯視底下那群神色各異的下三天修士,“一群蠢貨?!?/br> 里頭修為最高的也不過元嬰期大圓滿,還都一把年紀(jì)了才這么點兒修為,不是廢物是什么?高高興興把門下年輕人送進妖域,真是又蠢又廢。 鯤魚背上的白莞臉色蒼白,她手腳發(fā)軟,身子搖晃幾下,險些沒站穩(wěn)。 陸宗主更是如遭雷擊,只覺肝膽俱裂…… “妖魔,竟然是妖魔的陷阱!” 他想起了之前范小艾的話,她抱著蘇飴糖的腿,不讓她去,說里頭有危險。 如果,如果他當(dāng)時能稍微重視一下,是不是,原本是有可能避免落入妖魔圈套的,是他,是他把自己門下弟子推進去的! 范小艾的哭聲此刻好似在他耳邊回響,鉆入他的識海,攪起千萬層浪。陸宗主喉頭涌出一股腥甜,他受此刺激,竟是連連咳血。 陸宗主紅了眼眶,他靈氣運轉(zhuǎn)到極致,整個人化作一道離弦之箭沖了出去,他想沖進妖域,想把門下的弟子一個不少的帶出來! 然而身子飛出去沒多遠,就有萬千劍意猛地刺來,那是上古劍意,無數(shù)仙劍的意志,對于一個敢靠近它們的不符合規(guī)定者直接毫不留情,劍意排山倒海般壓下…… 陸宗主哪怕是元嬰期大圓滿,也根本承受不住,他的身子被挑飛,渾身上下布滿血洞,重重地砸向了另外方向,在空中飛起時,都灑落一蓬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