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jié)
屋內(nèi),一女子穿著清涼,她手肘撐在窗棱上,雙手托著下巴,趴在窗邊看遠(yuǎn)處瀑布,一邊看一邊說:“就是那個王憐枝吧,當(dāng)年你賣玄音璧給他,什么都不提醒他還叫人去沙海堵他燒魂沙,沒想到現(xiàn)在他都飛升了?!?/br> 引仙香能聯(lián)系到什么人全憑運氣,很顯然,曾經(jīng)的王憐枝運氣很糟糕。 她還記得,那王憐枝長相很是俊美,叫她格外心動。 她轉(zhuǎn)頭幽幽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你不怕他找你報復(fù)?” “怕什么?”說話的人臉拉得很長,他冷哼一聲后道:“血靈宗已經(jīng)封鎖了整個天河瀑布,下三天的人得罪了整個中三天,連上三天都有不少人想要他們死,我著什么急?都輪不到我出手?!?/br> “再說,他對你印象恐怕更深一些,你那時候,可是瞧上了他那張臉。” 聽到這話,女子咯咯笑了兩聲,“臉好看有什么用,哪比得上你勇猛。”只是她還舔了下唇角,“可惜,沒弄到手。” “要不這次,我進(jìn)去看看能不能把人留在身邊?”她皺眉,“不是說有幾位大能替他們求情?” “血靈宗現(xiàn)在有上界大宗門做靠山,還需要看中三天那幾個大能的面子?”最為血靈宗的外門弟子,雖然沒資格參加這次圍剿活動,他仍是頗為自豪。 “宗門要的是那個云聽畫,至于王憐枝,留不能留,我倒是可以幫你打聽一下?!痹谂嗣媲?,他肯定要夸下???,不會承認(rèn)自己沒什么人脈。 只是話音落下,他就感覺頭皮一麻。緊接著,他看到自己的身體倒在床上,脖頸處鮮血噴涌,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 他身首分離,他死了! 趴在窗臺上的女子反應(yīng)過來想要逃跑,奈何她快不過那刀光! 泉初見一刀劈了兩個人,隨后右膝一軟,直接以刀撐地,才勉強沒有倒下。 聽完這兩人的對話,她就決定用他們倆試刀。畜生,竟然還想著欺負(fù)王憐枝。 中三天跟下三天不同,上界修士到中三天來受到的壓力要小一些,勉強還是能施展出刀法,在下三天,用刀幾乎都能引出天雷,在這里,不會。 下三天靈氣最貧瘠,天地最脆弱。 中三天相比起來,就要好多了。至少,可以打。 他們飛升的消息,并沒有提前告訴她。 泉初見猜測,他們是不想她擔(dān)心。她一個上三天的下界來幫忙,危險很大。殺兩個廢物,自己都要受點兒內(nèi)傷,真混戰(zhàn)起來,她恐怕會把自己都交待在這里。 不知道也就罷了,現(xiàn)在神跡里都在傳下界修士飛升的消息,她既然知道,就非來不可。 這條命,本來就是他們救回來了。 哪怕因此而還回去,她也不會后悔。 泉初見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她施展出了自己最擅長的本事,改容抹識。 片刻之后,泉初見就變成了地上那男人。搜尋了他身上的儲物袋,拿出了另一套宗門弟子服,也找到了他的身份牌。 血靈宗,外門弟子關(guān)河。 希望,她能順利混進(jìn)血靈宗的包圍圈了。將尸體處理掉后,泉初見趕往了天河瀑布。 第195章 相助 上三天。 姑蘇山月手里拿著一支硬筆。 蘇飴糖寄給他的,合著一些繪畫圖本和玉簡一起,她管這個筆叫炭筆,還給他講什么素描、色彩、結(jié)構(gòu)、比例…… 筆端上有根青色小羽毛,說是青鳥脫落下來的幸運小羽毛,也就是…… 云聽畫的毛。 他好幾次想扔掉,后來發(fā)現(xiàn)用這支筆畫畫是要得心應(yīng)手一些,就默默忍了下來。 這些年,他的繪畫水平進(jìn)展很大,至少畫什么是什么,不會跟原物相差太遠(yuǎn),至于構(gòu)圖和意境什么的……可能他天生不擅長繪畫吧,水平實在有限。 不過他那一筆字卻是越寫越好,以劍為筆,一筆一畫如劍起式,橫撇豎捺皆是劍招,壘砌層巒疊嶂,江山如畫。 字剛則蒼勁有力,力透紙背,字柔時如青煙縹緲,清新灑脫。剛?cè)岵?jì),亦濃亦纖,這天下山河皆藏在字符里,雖不如畫面來得直觀,卻依舊攝人心神,威力無窮。 墨劍注重的是意境。 繪畫和文字既然能達(dá)到差不多的效果,它也就不介意自己是用來畫畫還是寫字了。 姑蘇山月放下手中的筆,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劍。 墨劍劍靈坐在窗外的湖邊釣魚,他在姑蘇山月拿劍的瞬間揚起魚竿,從湖中釣起了一尾紅魚,他將魚從魚鉤上解下,看清那條貪吃的魚后搖搖頭,“怎么又是你!” 他笑笑,雙手捧魚將它重新扔回了湖水里。 魚蹦出水面吐出個泡泡,說:“我想被你捧著呀?!?/br> 姑蘇山月住的地方靈氣充裕,湖里養(yǎng)的魚都有靈智,墨劍笑笑,收起魚竿,下一刻,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姑蘇山月旁邊。 “想好了?” 姑蘇山月點頭:“嗯?!?/br> 朋友有難,他不能不去。 他本就動搖,看到墨劍溫柔地看著小魚,姑蘇山月心想,“墨劍溫柔,對一條魚尚且如此,那他愿不愿意,跟一個明知道朋友有難,卻不施以援手之人呢?” 更何況,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錯。 他們沒有錯,錯的是那些欺凌弱小之人。 他一直不想成為那樣的人,也正是因為此,他在劍冢內(nèi)才沒有搶別人的劍過河,才能跟他們交朋友,才能得到墨劍的認(rèn)可。 他不想叫墨劍失望。 更不想叫自己失望,在以后的某一天,因此而后悔,讓心中蒙塵,甚至于產(chǎn)生心劫。 中三天,天道壓制比下三天要輕多了,他得去。 打定主意后,姑蘇山月直接離開宗門,走到宗門外時,忽收到師父傳音,他加快速度想飛走,奈何身子被靈氣繩索捆住,就聽師父道:“想去哪兒?” 姑蘇山月:“去附近轉(zhuǎn)轉(zhuǎn)。” 師父:“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去幫下界那幾個飛升修士?”當(dāng)年他這徒弟就在他面前提過,對他們很是稱贊,只是那時候他覺得這天下天才甚多,對幾個下界修士不需要那么關(guān)注,如今么,他依舊是同樣的想法,卻也知道,那幾人飛升的消息,會讓自己這弟子心神不寧。 他猜他可能會去,就一直關(guān)注著姑蘇山月。 果不其然,還想偷偷溜去。 他長嘆一聲,“上三天也要變天了。仙鼎樓的人,往空桑門去了。” 空桑門都沒去接那個有天劍竹的女劍修,足以說明,空桑門現(xiàn)在情況很嚴(yán)重,大家都在猜測,水辛夷傷得很重。 “仙鼎樓?!碧岬较啥?,姑蘇山月就皺眉頭。 仙鼎樓靠玄音璧起家,一路吞并了無數(shù)宗門后擴(kuò)張成了天階大宗,門內(nèi)弟子競爭激烈,對外則猶如一群豺狼,兇狠殘暴又貪食。 難道仙鼎樓打算趁空桑門主境界跌落對空桑門動手,那可是空桑門!空桑門雖也是天階宗門,但它遠(yuǎn)遠(yuǎn)凌駕于其他天階宗門之上,因為,空桑門有神器。 當(dāng)年的顧天河,就是空桑門修士,他將天河劍陣等傳承,一并留給了空桑。 “我們……” “我們跟空桑門有怨啊,當(dāng)年,你師叔就隕落在那里?!?/br> “而且,仙鼎樓掌控著進(jìn)入神跡的真正鑰匙?!比羰瞧渌陂T,或許還有人去幫忙,可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空桑門主境界已經(jīng)跌落,誰又愿意冒著永遠(yuǎn)無法進(jìn)入神跡修行的危險去得罪仙鼎樓? “神跡……”他想說神跡并不是非去不可,蘇飴糖他們的想法雖然難以接受,但他總覺得,那就算不是完全的真相,也十分接近真相了。 蘇飴糖告訴了他。 他也告訴了師父。 然而,沒有辦法。 他們不可能叫所有人不進(jìn)入神跡,甚至都不能叫宗門的修士不進(jìn)去,不進(jìn)去短時間可能看不出問題,時間一長,宗門整體實力大跌,在如今這個環(huán)境,境界比不上別人,就會處處受壓制,最終,被人吞并也說不定。 “你去,我不攔你?!彼麑⒁粋€玉扳指遞給姑蘇山月,“量力而行?!?/br> 姑蘇山月:“是,師父?!?/br> 等人走后,他才長嘆一聲,“老夫一生精明,臨到老了,怎么收了這么個徒弟。” 一人默默出聲:“可你最疼他。還把仙品防器直接給了他?!?/br> “那可不,當(dāng)年宗主死了兒子傷心成什么樣了?”他甩甩頭,“一個徒弟半個兒,我不想他出事?!?/br> “山月,跟我那小師弟南意有點兒像?!?/br> 只不過,南意母親懷他時受了重傷,生下來從小體弱,后來秘境里遇到意外險些隕落,救回來后送到空桑門調(diào)養(yǎng),哪曉得就一去不回,死在了那里。 要是南意沒死,這次,他們肯定會幫空桑門的吧。 畢竟,南意他跟空桑門主水辛夷相愛了啊,本來大家覺得不可思議,卻也為他高興,整個宗門上上下下喜氣洋洋,誰知道,他就那么死了呢。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痛,他可不想嘗試。 …… “你去不去?” “去做什么?救人?”古新樂挑眉,“怪哉,我跟他們半點兒交情也無,為何要去?” 冷雪劍:“墨劍去了?!?/br> 古新樂沉聲說:“你又背著我偷偷跟姑蘇山月的劍聯(lián)系了?” 這些劍靈隔了山高路遠(yuǎn)也能交流,難不成劍靈還能用傳訊符? “姑蘇山月去了?”那小子素來蠢,跑去給下三天的修士出頭,真是瘋了。 冷雪劍:“你不去我去!” 古新樂原本將劍握在手中,結(jié)果這會兒劍身震動,緊接著冰雪覆蓋全身,竟將他手心都凍傷,他氣得破口大罵:“你到底是誰的劍!” “動點兒腦子行不行?我需要親自去?”他給中三天清音閣發(fā)了個傳訊,“等下界修士從天河瀑布里出來后,你們?nèi)ソ討?yīng)一下,別讓他們死了?!?/br> 古新樂本以為自己吩咐了就萬無一失了,哪曉得,中三天的人支支吾吾不肯答應(yīng),一問才知道血靈宗已經(jīng)將瀑布附近包圍,他們沒辦法插手。 “上界清音閣的面子都不給?” 下界弟子小心翼翼地回答:“他們誰的面子都不給。” 古新樂:“混賬!”他還欲再罵,對方居然中斷了傳訊,這讓古新樂臉黑如鍋底,說:“我倒要看看,血靈宗多大的本事,連清音閣的面子都不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