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jié)
…… 王憐枝等人傷得不輕。 他們離開天河瀑布后,王憐枝還是跟其他人道了謝,并請他們返回上三天。 泉初見是三人之中傷得最重的,姑蘇山月次之,就連古新樂,也受了很重的內(nèi)傷。中三天有天道壓制,這里的環(huán)境,對他們?nèi)齻€上三天的來說太不利了。 姑蘇山月和古新樂返回了上三天,泉初見沒走。 王憐枝:“你也上去吧?!?/br> 泉初見:“不去,我上三天沒有朋友,我現(xiàn)在很難過。”她難過是真的,她也知道,現(xiàn)在的王憐枝雖然臉色看不出任何異常,但他內(nèi)心,恐怕更難受。 當(dāng)年,她為了騙過懷骨劍,先騙了自己。 因此,懷骨劍毀滅之時,她沒有立刻走出那段陰霾,那時候,她真的心痛過。但那時候,起碼還有理智在告訴她,那是假的。 對于王憐枝來說,都是真的。 云聽畫為了救他們,選擇了一個人留下。 當(dāng)年,神墓附近,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是王憐枝找到了她。他白衣似雪,是飄進(jìn)灰暗絕望墓地里的一朵潔白雪花,干凈透徹,好似能洗干凈人的眼睛,叫人透過那些污濁,看到希望。 現(xiàn)在,他白衣上是斑駁的血跡,曾經(jīng)那么怕臟的一個人,穿一身血衣站在那里,眉頭都沒皺一下。 足以說明,他心里有多難受了。 這個時候,她想留下來。她沒說假話,因為,她也真的很難過啊。 王憐枝:“先找個地方恢復(fù)一下?!?/br> 泉初見:“好?!?/br> 兩人剛走沒多久,就聽到天上傳來一道聲音。 等聽完那句話后,泉初見都驚呆了,“是在說你?”緊接著,她看到王憐枝身上出現(xiàn)了一層淡綠色的光暈,好似形成了一層保護(hù)屏障。 她伸手去碰,都沒辦法碰觸到王憐枝的身體了。 那綠意還有療傷的作用,就見王憐枝身上的傷勢rou眼可見的恢復(fù)起來,原本看著憔悴又虛弱的王憐枝眨眼間就恢復(fù)如初,連衣服上的血跡都消失了,小鳳凰都冒了出來,咯咯亂叫一通,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跟著老大,一定沒事的!” 泉初見看了看王憐枝和小鳳凰,又瞧了瞧仍舊一身狼狽的自己,她猶豫了一下,道:“要不,你們問問空桑門,能不能,再多收一個我?” …… 大鼎內(nèi)。 云聽畫和玄蛇都遍體鱗傷。 不過段紅瑤傷得更重,母子蠱的反噬,讓她的血脈力量流逝,反而供給了云聽畫。沒有辦法,她只能毀掉了這一對耗費了無數(shù)資源和精力培養(yǎng)出來的蠱蟲。 她沒辦法找到子蠱,卻能從云聽畫身體里找到那只指甲蓋大小的母蠱。只是真龍的血脈威壓給她造成了威脅,而她運氣又不夠好,居然在鼎內(nèi)滑了一腳,雖然只是微小的一點兒失誤,卻也被敵人捉住破綻,她被黑龍爪子踩住身體,被一只剛剛覺醒的小饕餮一口咬住了脖頸,那是她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 饕餮在她身上,撕開了一道口子。 之后,段紅瑤幾次反抗都沒能掙脫束縛。 她用腳踢大鼎,希望外面的人能聽到動靜來救她,然而沒有,她想起來了,是她自己設(shè)下結(jié)界,屏退了其他人,吩咐他們不要靠近的。 “無論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過來?!?/br> 她以為不會出現(xiàn)任何意外。 所以,現(xiàn)在,沒有誰能救她! 不行,她不能就這么死掉!她不能忍受,自己作為一只鳳凰,被其他靈獸吃掉。 哪怕死,她也要拉他們墊背。 鳳凰涅槃,浴火而生。她不是純凈的鳳凰,她沒辦法完成涅槃,可她也有本源火,之前是為了獲得饕餮的血脈力量不能動用火焰,現(xiàn)在…… 現(xiàn)在,生死關(guān)頭,哪還管那么多! 承認(rèn)這一次的失敗吧,活著,以后才有機會!如果活不了,那就一起死! 想到這里,段紅瑤體內(nèi)僅剩的血液沸騰起來,她的眉心出現(xiàn)了一團小小的火焰,下一刻,火焰就將點燃她自己,以及周圍的整片空間。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兀出現(xiàn),響徹天際。 段紅瑤整個愣?。?/br> 她眼睜睜地看著云聽畫身上多了一層盈盈綠光,她瘋了一樣燃燒起來,卻只燒了自己,根本沒辦法燒到云聽畫。 她忍著痛苦想去纏那條龍! 不料龍已縮小,被云聽畫快速抓進(jìn)了爪子里。 段紅瑤氣得吐血,然而,她已經(jīng)沒機會了。 怒急攻心,心神失守,本就虛弱的段紅瑤,燒死了自己。 云聽畫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他放出玄蛇,讓玄蛇噴水滅火。 云聽畫:“你快點兒啊,不然烤成炭了還怎么吃?” 玄蛇:“正在噴了,別催!這火很兇!” 等把火滅掉,云聽畫還聞到了一股rou香,可惜,他有點兒不愿下嘴。 靈獸血脈力量的人,本質(zhì)還是人。她可以變成鳳凰,但真正的身體其實是人,所以,現(xiàn)在躺在池子里的,是個烤熟了的女人。 云聽畫:太惡心了。 然而他剛剛覺醒了饕餮血脈力量,肚子空空,牙齒都癢,有一股強烈的吞噬欲,根本難以克制。他艱難地扭過頭,牙齒哐地一下,咬在了那口大鼎的邊上。 咦,咬破了? 好像味道還不錯哈! 玄蛇邀請云聽畫進(jìn)食,“來呀,熟了,外焦里嫩,分你一半?!?/br> 它也是把云聽畫當(dāng)成了好兄弟的。而且現(xiàn)在云聽畫和它是漂亮的純黑色,更是拉近了彼此的關(guān)系,好似親兄弟一般。 云聽畫:“你自己吃,我吃這個?!彼汛蠖械眠沁琼憽?/br> 玄蛇:“那好。我吞了。”它張大嘴,把烤得外焦里嫩,香噴噴的烤雞整個兒一口吞下。 原來這就是饕餮,牙口這么好,啥都能吃。 蘇飴糖還說他給那小饕餮太多糖以后會蛀牙,牙齒里長蟲子?就這口牙,啥蟲子能鉆得動? 哦對了,空桑門收他?滿腦子只想著吃東西的云聽畫在啃了小半邊鼎后才反應(yīng)過來,空桑門? 他想,甜甜去空桑門搬救兵了嗎! 吃完了一口鼎,云聽畫覺得渴,鼎內(nèi)那些水他沒喝。 雖然沒有王憐枝那么愛干凈,可段紅瑤的洗腳洗澡水,他也喝不下,看見不遠(yuǎn)處的天河瀑布,雖然進(jìn)不去了,但云聽畫還是施展出了饕餮的本能。 他張大嘴,用力一吸。 還真有一些天河水被他吸進(jìn)了肚子里,沒喝幾口,肚子就漲得圓滾滾的,整個成了一個胖乎乎的黑毛球。 胖得都走不動道了。 恰在這時,云聽畫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他艱難轉(zhuǎn)身,就看到蘇飴糖從天而降,落到了他面前。 云聽畫:“認(rèn)出來了?” 蘇飴糖把黑乎乎的胖團子抱了起來。他現(xiàn)在的個頭,和胖得只剩下一點點的小腳,就像一只胖得走不動的肥柯基。 云聽畫:“你怎么才來啊。” “我……” 他想說自己可擔(dān)心她了,哪曉得,剛一開口,就打了個飽嗝。好像吃得很歡樂,剛背著媳婦偷吃了一頓大餐被抓包了一樣。 云聽畫只能道:“可撐死我了?!?/br> “我現(xiàn)在也是毛茸茸了,是不是比滾滾更好看?” 蘇飴糖:“是是是,你最好看?!?/br> 他又道:“那你是喜歡小青鳥……”說到這里,云聽畫努力憋了口氣,變回了青鳥的模樣,還啾了一聲,扇扇翅膀繼續(xù)說:“還是喜歡小饕餮……” 變回饕餮后,他張開嘴,露出一口寒光閃閃的牙。 他覺醒了兩種血脈力量。 這兩種血脈,從他出生起就一直伴隨著他,因此,并沒有出現(xiàn)排斥的情況,也就是說,他現(xiàn)在既可以是青鳥,也可以是饕餮。 蘇飴糖知道,他肯定受了很多苦,她眼角濕濕的,說:“都喜歡……” 話音落下,就見云聽畫變了人,一襲黑衣松垮垮地披在身上,上身領(lǐng)口敞開著,鎖骨隱約可見??粗挚嵊诛S,還性感迷人。 他攬住她的腰,聲音沙啞,“我知道你最喜歡這個樣子。” 他低頭就要吻她,奈何蘇飴糖掙扎起來,神色慌張,還飛速搖頭。 云聽畫:“怎么了?” 蘇飴糖:“娘,娘……” 云聽畫:“娘怎么了,還能管他兒子親媳婦了?” 蘇飴糖身子一僵。剛剛他們在外頭處理血靈宗的人,沒直接進(jìn)來,現(xiàn)在…… 她已經(jīng)感覺到,其他人都進(jìn)來了。 她還被云聽畫圈在懷里了。 蘇飴糖小聲道:“是我娘?!?/br> 獸心通什么的,都不能用,娘實力太強,一切小動作都會暴露在她眼皮底下。 所以她只能直接道:“我娘,空桑門主水辛夷,她看著你呢!”她轉(zhuǎn)身,指著人群里那個看著一點兒靈氣都沒宛如凡人的青衫女子說:“我找到我娘了,她在那兒?!?/br> 云聽畫呆住。 蘇飴糖的娘,是上三天空桑門門主水辛夷? 蒼穹上唯一那顆星辰,九品至尊? 他這會兒頭發(fā)散亂,衣衫不整,還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摟著蘇飴糖就想強親她。他緊張得腳趾頭都抓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