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jié)
泉初見看了看那果樹,又瞅瞅手里拿著的靈果,一時間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若果樹沒有化形也就罷了,她也不會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一個大男人生出的小果子,她到底是吃還是不吃? 古新樂:“找個時間切磋一下。” 他在姑蘇山月對面坐下,淡淡道。 姑蘇山月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寫寫畫畫,他沉迷繪畫意境,儼然沒有聽見。 泉初見:“我跟你打?!?/br> 泉初見實力不弱,她的繡山刀法已經(jīng)練到了大圓滿之境,刀隨心動,人刀合一。 古新樂:“我看看你的刀。” 泉初見老老實實地將自己的長刀給招了出來。那刀比她人還高,刀背是暗金色,刀鋒處有了一點兒微小缺口。 泉家世世代代是鑄劍師。 鑄劍師自然也是會鍛造刀的,這把刀是她自己打造的,用了當時她能找到的最好的材料,是個可以進階的靈器,已經(jīng)陪伴了她百年時光,也從下品靈器進階到了上品。 古新樂搖頭:“你的刀,受不住我一劍?!?/br> 在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武器就至關重要。他跟泉初見的修為境界相差不多,而他用的是仙劍,穩(wěn)穩(wěn)占據(jù)上風。 同樣,他作為劍修,泉初見作為刀修,不可能雙方都放棄武器來比試,那樣的比斗,就沒了任何意義。 泉初見:“……” 你們都有仙劍了不起哦。 她用力咬了一口手里捏著的果子。 不知為何,突然就想到了王憐枝,她覺得王憐枝心態(tài)真好,身邊都是些運氣逆天,手拿仙器的伙伴,他在神跡里跟他們一起修行,也沒有生出歪心。 不像她,看到古新樂秀他的劍,她就想揍他。 偏偏古新樂說的是事實,她也沒法去揍人,只能啃果子發(fā)泄。 泉初見將果子咬得咔擦咔擦的想,入口覺得很酸,不過她本身喜歡酸澀的口感,倒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一邊酸得掉眼淚,一邊繼續(xù)啃果子,那一股子酸味兒飄出去,讓姑蘇山月和古新樂都皺了眉頭,齊刷刷地抬頭看她。 就連墨劍都好奇地問:“真有這么酸?” …… 空桑門的其中一塊留影石恰好掃到了這里。 小鳳凰以頭撞留影石,將眼前的畫面固定住,接著哇地一聲叫出來,“他們聚在一起了!” “泉初見怎么哭啦!” 它轉(zhuǎn)頭看向王憐枝:“你快問問???” 見王憐枝只是皺著眉頭拿出一塊帕子,小鳳凰急得跺腳,“你干嘛,你到底要干嘛?這是留影石,你有本事擦,你有本事隔著留影石擦掉她眼淚鼻涕?。 ?/br> 它都懷疑王憐枝要伸手,把帕子放到泉初見臉上了。 一旁的云聽畫視線落在王憐枝手上,無語地撇了下嘴。這是留影石傳過來的畫面,你這愛干凈也太過分了吧? 王憐枝嘆了口氣。 他取出銅鐘,輕輕敲了一下。就見留影石里的泉初見也拿出了銅鐘,問:“有事嗎?” 現(xiàn)在不能直接神跡交流,都靠敲鐘了。 王憐枝:“別哭。” 他想了想,目光落在銅鐘上,緩緩敲擊起來。一套銅鐘,大小音色各不相同,敲擊的位置不同,聲音也不一樣。 他一開始叮叮當當?shù)厍玫镁徛闵?,隨著手上的動作加快,銅鐘左右搖晃,清脆悅耳的聲音連成曲調(diào),像是小鳥在林間嬉戲,游魚蹦出水面,輕快又活潑,叫人的心也跟著雀躍起來。 泉初見面露錯愕,“我沒哭啊?!?/br> 她把咬了一半的果子往前一遞,“很酸,你要吃嗎?” 那果子啃了一半,上面還有她的牙齒印…… 以及,一些可疑液體,應該是唾沫? 面前的留影石畫面很大,這會兒又恰好對著泉初見,那果子伸過來,好似直接湊到了他眼皮底下,王憐枝沉了臉,眉頭都擰起了結。 他搖搖頭。“我不喜酸。” 天天被酸得還不夠嗎…… 正想著,就看到一個陌生男子提著一壺茶走到泉初見面前,在彎腰倒茶的瞬間,一把抓住了泉初見的手腕,將她拖入地下? 王憐枝心頭一緊,他立刻神識注入另一顆鐘,并快速敲擊起來,那是掃雪的鐘。 掃雪:“我看見了,沒事的,那是長須伯伯,它喜歡泉初見,才帶她去玩了?!?/br> 掃雪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長須伯伯喜歡說咱們地下埋著神器,它還會挑人去拔神器呢,等下繼任大典開始了,它就會把人送回來了。” “這里是空桑門啊,有神木看著呢,怎么會出事。” “小門主還跟神木結了契,她也什么都知道,別擔心?!?/br> 王憐枝:“哦。” 云聽畫:“你說,她會不會真拔出個神器來?”要知道,泉初見可是征服過上古邪劍懷骨的能人。 王憐枝瞥了小鳳凰一眼,“呵呵,我送你上去?” 小鳳凰飛到王憐枝肩膀上,用爪子勾住他的衣領:“不,我不走!我就陪著你,哪兒也不去!”那一聲呵呵,讓小鳳凰都有了危機感,小可憐在冷笑,他肯定記仇了,還記著它剛剛說要拋下他上去呢! …… 半個時辰后,鐘聲敲響,來觀禮的人在空桑門弟子的指引下,紛紛前往空桑門正殿外。 游如昔站在靠前的位置。 她平時喜歡穿一身白衣,今日則穿了粉色長裙,只是同樣是粉色,有人穿了是嬌嫩如桃,她站在那里,便是一朵亭亭玉立的粉荷,優(yōu)雅又獨立。 一個女修走到了游如昔身邊。她不是空桑門弟子,是跟著自己師父過來觀禮的。 女修輕聲道:“我還以為,你會是空桑門下一任門主?!睋?jù)說游如昔是個孤兒,被空桑門主撿到后養(yǎng)在身邊,一個師父半個娘,她年幼時還叫空桑門主娘,后來大一些了才改口。 游如昔一直是她們最羨慕的女子。 資質(zhì)平平,卻格外好命。得了空桑門主看重,便擁有了一切。 游如昔一直看著上方的師父和師妹。 游如昔:“空桑門主,是神木選出來的,這一點兒,我以為全天下人都知道?!?/br> 她微微皺眉,“師父壽與天齊,你怎么會認為我會是空桑門下一任門主?” 游如昔轉(zhuǎn)頭看她,“難道你覺得師父會出事?莫非你跟那些空桑門叛徒有聯(lián)系?” 女修登時急道:“沒有。我只是記得你以前是空桑少主……” 女修本是想看游如昔笑話,哪曉得她居然給她扣了這么一頂帽子,之前空桑門清理叛徒,死了那么多人,誰敢沾上半點兒關系! 游如昔用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看得她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好似時間都變得格外漫長,她都后悔站到游如昔身邊來了! 游如昔:“哦?!?/br> “少主,是因為我是師父唯一養(yǎng)在身邊的關門弟子?!?/br> “不代表任何傳承?!?/br> “空桑門的真正傳承,都需要通過神木來進行?!?/br> 游如昔:“不懂,就不要信口開河?!?/br> 她移開視線,淡淡道:“神木能聽到,它聽到了,門主也能知道哦?!?/br> 女修登時緊張起來,也不敢在游如昔身邊呆了,連忙回到自家?guī)煾概赃呉?guī)規(guī)矩矩地站著,再也不敢貿(mào)然開口說話了。 …… 下三天的修士也可以通過留影石看到這一切。 顧星河看到游如昔后,還稍稍愣了一下。他跟她因為一個妖魔相識,沒多久,她就不辭而別,連個傳訊方式都沒留下來。 原來,她是上三天的修士,看她站的位置,在空桑門地位應該很高吧。 顧星河笑了一下,指著游如昔道:“我還認識她。” “認識的人,好多都在上界了,我們是不是還得更努力一些了?” 柳鹿瑤:“是我拖累你了?!鳖櫺呛悠鋵嵰部梢燥w升中三天了,他在等她。 “等你一起怎么叫拖累?”他彈了一下柳鹿瑤的額頭,“說錯話了,要怎么罰你?” 柳鹿瑤快速掃了一眼四周,現(xiàn)在大家都在觀禮,沒人看他們,她立刻踮起腳尖兒,飛快地在顧星河唇上落下一吻。 親了一下后她立刻看向留影石,目不斜視,假裝十分專注,可惜紅暈從臉頰爬到了耳朵尖兒,好似連額角處都微微泛紅了。 明明有了那么親密的關系,還是如同往常一般羞怯。讓人忍不住就想欺負她。 顧星河把人拉到懷里,讓她看著自己。 他將手指按在自己唇邊,說:“不夠?!?/br> 柳鹿瑤一緊張就有點兒小結巴,“那,那,那怎樣才,夠呀……” 他伸手把她頭正回去,“觀禮開始了?!?/br> 柳鹿瑤松了口氣。 就聽他在身后說:“晚上再跟你說,怎樣才夠。合修,能夠增強你實力,不能偷懶?!?/br> 柳鹿瑤:“……” 她弱弱回答:“嗯?!?/br> 鐘聲敲響,繼任大典正式開始。 泉初見被那個靈植送了出來,她看著手里一根小木棍兒發(fā)呆。 說是木棍兒,更像是一把戒尺,只不過尺子底端又有些根須,應該是棵樹苗? 那靈植硬說地上有神器,非要她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