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豪門]_分節(jié)閱讀_36
“我爸知道的當時就氣死了,他年輕的時候比現(xiàn)在脾氣火爆,當時聽說直接把章晨打毀容了,也沒讓給及時看,我媽說那臉都不成樣子了,譚巧云活著出門那是她命好有楊偉斌擋著。不過也是他們活該,不是章家人,憑什么占著章家的地方,要不是他們,我們就受不了這么多苦了。” “不過,今天我爸連章晨都說出來了,他是真氣瘋了。哈……哈哈?!闭绿鞇鄯路鹗指吲d,竟然笑起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壓抑著的,就真跟個瘋子一樣。 馮春那日跟她聊過一次后,就沒再理會她。他能拱火,但卻要把握分寸,畢竟章天愛是個傻瓜,章家其他人可是有腦子的。但他萬萬沒想到,時隔幾日后,章天愛自己給他打電話了,第一句話就是,“我把章天幸喜歡女人的事兒弄開了,我爸把他書房都快砸了,發(fā)了老大火,正等他回來呢,哈哈,我得謝謝你,要不我怎么想得到這么好的法子。太痛快了?!?/br> 她說話有些顛三倒四,而且有些瘋癲,馮春就問她,“你吸毒了?” “沒有?怎么會?”她笑得咯咯的,“我就是高興,我快被折磨瘋了,他也要受受啊。當然,你是好人,你受他欺負,我這不是讓你也高興高興嗎!” 章天愛一時興起,馮春聽了也就沒掛斷,他其實也想知道,章建國發(fā)火處置章天幸的時候是什么樣?!是不是這個他心愛的兒子,會輕一點。只是他沒想到,居然是這一招——就像當年在他面前說,“天幸比你強一萬倍”一樣,今天,章晨居然也能成為對比對象,馮春真不知道該不該笑,自己居然還有這樣的用處。但暢快,卻是從未有過的。 那邊章建國的言語,顯然讓人不能接受,尤其是自以為打敗了譚巧云,坐穩(wěn)了章太太身份的周海娟。她咳嗽了一聲,不高興的說,“教訓孩子呢,你提那個孽子干什么?那是章家的恥辱,天幸就算做錯事,也比他強一萬倍?!?/br> 她這話顯然是提醒章建國呢,這是你兒子,不是別人的兒子。章建國吐口而出后,顯然也意識到,這話說的不對,于他更不應該提起這個孩子,可他怎么就不過腦一下子說出來了呢。所以,章建國哼了一聲,拍了一下桌子,沒再說話。 章天幸先去看他媽,他媽臉色嚴肅,嘴巴卻微微動了動,只有四個字,“跪下死求?!?/br> 多么熟悉的四個字,九歲之前,他媽每次跟他爸哭訴的時候,他就需要跪下死求——爸爸,我要爸爸陪著我。九歲之后,他媽轉正上位,他成了章家的大少爺,這四個字終于擺脫了,可如今,十五年后,又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里。 他的第一反應是腿軟,可忍不住的,又有一絲希望,既然已經(jīng)說出來了,為什么不試試呢?!總要抗爭一下子的。這種想法,就像是壓在石頭底下的豆子,原本從來不敢抱有長大的希望,卻在陡然下落的雨水中蓬發(fā)起來,從一樓到三樓,僅僅三層樓,讓他升起了希望。 更何況,在天愛的事兒上,他不是逃過一劫嗎? 有一不就有二嗎? 他抬著流著血的頭,去跟他爸商量,“爸,我是喜歡他!” “畜生!”章建國當場喝罵。 “天幸!”周海娟瞧見兒子不聽話,不由叫了一聲,她終于站了起來,扶著沙發(fā)的把手,緊緊盯著他。那雙眼睛實在是太大了,它可以風情萬種,也可以讓人生畏懼!即便只是看著,章天幸都能感覺到里面的怒氣和后果。 他咽了口吐沫。 第二次斗膽選擇了說,“爸,媽,這事兒我不是故意的,這是天生的啊。我從見到東哥第一眼起就喜歡他,是愛人間的喜歡,不是朋友間的。爸媽,我不是那種亂來的人,我只喜歡他一個人,他那么優(yōu)秀,又是大洋國際的掌舵人,他不比徐家強多了,徐萌萌再好不過是個女兒,徐家想要放棄就放棄了,可是楊東有權,我們?nèi)绻谝黄?,肯定能發(fā)展的更好的?!?/br> 他仿佛想到了理由,反而越說越順——“現(xiàn)在都開放了,圈子里喜歡男生的人多了,出柜的也不少,不是也沒人說點什么嗎?爸媽,這都已經(jīng)不是事兒了?!” 砰!章建國順手將桌子上的筆筒扔了出來。章天幸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倉促而狼狽的趕忙躲開,那筆筒砸在地上稀巴爛,同時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他愕然,“爸!” 章建國直接告訴他,“我不會同意的,你也不要打主意想著磨著我讓我認了。徐家已經(jīng)打了電話了,來問什么時候結婚。過兩天我們見個面就會定下,你準備結婚吧!”他盯著他警告說,“別想逃避,徐家不是你能惹的,忘記你那點見不得人的愛好,老老實實的,否則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這卻讓章天幸陡然驚了!他以為那只是徐萌萌的突發(fā)奇想,畢竟女孩子想得多。卻沒想到,竟是動真格的了!連徐家父母都驚動了。 這讓他有種自己挖坑給自己跳的感覺——徐萌萌因為演藝事業(yè),并沒準備早訂婚,是他為了刺激楊東,才勸她這么做的。 章天幸只覺得他的人生似乎從訂婚開始,就沒有順利過。 他實在是想不到自己身邊日后天天躺著個女人是什么感覺。他厭惡,他想逃離,忍不住的沖他爸哀求,“爸,我做不到?!?/br> 章建國連話都不想跟他說了,轉頭就從腳底下摸出了那把劍——當時知道章天愛是他的害的,章建國就曾舉著這把劍要打死他,被周海娟攔下了,可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竟然又拿了上來。 周海娟見狀也驚了,連忙撲到了章天幸的身邊,邊捶打他邊罵,“你發(fā)什么瘋!咱們是什么樣的人家,怎么可能出柜?。磕憔拖胫约?,你怎么不為我們當父母的想想。章家難道要在你這里斷根嗎?你是要你爸媽去死嗎?更何況,你和楊東要是兩情相悅還行,現(xiàn)在人家根本不同意,你鬧騰的有用嗎?!快點跟你爸爸認錯?!?/br> 周海娟原想連消帶打讓章建國消氣,可這話卻讓他更生氣了,他拿著那把劍大步就走了過來,直接就將周海娟撥拉到了一邊去,沖她說,“你不準管!”周海娟竟是真的,不敢再往前了,只是叫著,“天幸,快認錯啊,你快認錯啊!”然后那劍身就落在了章天幸身上。 那東西可是實打?qū)嵉膶嵭?,當日里做的時候也是精雕細刻,原是用來鎮(zhèn)宅的,可如今,打起人來,卻不比同樣粗的鐵棍子差,第一下直接打在了章天幸的后背上,他原本就有傷,疼的直接一個踉蹌,跪在了地上。 章建國這幾天心里頭的火一直不少,章天愛的事兒不說,章天幸不成器不說,最重要的是,大洋國際動手了。楊東那小子居然早有準備,他當年塞入的大大小小的人手,幾乎瞬間被換了下來,而且,其中有幾個人曾經(jīng)在大洋國際和章氏競標時,透露過大洋國際的底牌,也被完全揭發(fā)了出來,如今,楊東將章氏告上了法庭?。?! 他有生之年,居然讓一個晚輩,告上了法庭!而且這是一起幾乎必敗的官司。 如今圈里已經(jīng)有人知道了,他能想象得出,等著一開庭,事情完全傳出來坐實了,他的名聲就要從照拂兄弟遺孤變成了掠奪孤兒寡母財產(chǎn),他如何不恨楊東! 而如今,他的兒子竟然口口聲聲說喜歡楊東,要跟他在一起,還說要跟楊東一起經(jīng)營公司! 他如何不生氣! 他原先只當章天幸不成器,如今看,卻是連腦子也沒有!他此時不打,難道要等他將他好容易掙來的章氏送給楊東再打嗎?那時候就晚了! 那把劍一下下的落在章天幸的皮rou上,發(fā)出悶悶的聲響,章建國也不客氣,直接說出了實情,“倒是有志氣,可眼神太差!但凡楊東喜歡你一點,我也算你有本事!你一個人單戀還在這兒逞英雄,你以為他會被你感動嗎?我告訴你,楊東已經(jīng)將章氏告了,他壓根對章家恨之入骨,你是傻子嗎?還有上次你meimei的事兒,他都做得如此地步了,你居然還存著這樣的奢望!我簡直不敢相信我能生出你這樣的白癡!” 章天幸如何想得到楊東居然對他家動手了!他第一反應是,“怎么可能?!” 就這一句話,讓章建國更厭惡,手上的力氣又重了兩分。他直接道,“怎么不可能,我今天就讓你試試這不可能的滋味!” 他氣的很,又恨章天幸不爭氣,手中卻是又快又急。就來回幾句話,章天幸就已經(jīng)受不住了,可他受的刺激太大了,他沒想到楊東這么狠——其實應該是,他不愿意相信楊東就這樣撕破臉。一時間心頭大亂,便是連疼也顧不上了。 那邊章天愛已經(jīng)將門打開了個大縫隙,在那里聽著聲音,一聲聲的給馮春數(shù),“一、二、三……二十七、二十八,你說我爸多久會停?” 大約馮春說了那是你哥之類的說法,章天愛不屑道,“什么我哥,他對著我一點愧色都沒有,還說讓我好好戒毒,家里不會放棄我的,憑什么?” 書房里,還是周海娟眼見著打多了,就算是受受教訓也夠了,立刻走了過來,抓住了章建國的手,去勸他,“他有錯,我讓他認錯,你歇歇,你是家里的頂梁柱,要是累壞了,可不是如了楊東的意?天幸可不是楊東的對手!” 他這話卻是瘙到了正經(jīng)地方,這也是章建國的心事,兒子不成器,他如何放得開手?!他再低頭看看已經(jīng)臉色蒼白額頭一片冷汗的章天幸,也打不下去了,直接一把將那把劍仍在地板上,轉頭沖著周海娟說,“你勸他,我不想跟他說話,我瞧著他煩!” 周海娟連忙扶著他去坐,自己才又到了章天幸身邊,她心疼的眉頭都是皺的,可說話卻還是向著章建國,“你爸是為你好,你知道錯了嗎?”說著,她沖著章天幸狠狠的擠了眼。 章天幸嘴巴張開又閉了上,周海娟眼見不成,只能演戲,“這是怎么了?怎么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別是打壞了吧,我讓人把他扶起來吧。” 那邊章建國只是冷笑,“裝吧!” 這句話讓周海娟的動作戛然而止,她轉頭生氣道,“你都打成這樣了,他有錯也受了,什么裝不裝的!” 可即便這樣說,她瞧著章建國半絲沒有改變的樣子,也知道這事氣大發(fā)了,偷偷伸手掐了一下章天幸警告他,小聲說他,“楊東跟你沒可能,其他人不會答應的?!痹俅舐晢枺澳氵@孩子,看把你爸其成什么樣子了?還不趕快認錯,說你再也不敢了!好好結婚,生孩子?!?/br> 章天幸渾身疼的已經(jīng)讓腦袋發(fā)木了,他如今是倒在地毯上的,恰好能看見他媽的嘴,張張合合,血盆大口似得,仿佛他不同意,就能吃了他。 他媽應該也能做到的。他沒有希望了,被打成這樣都沒有希望了! 可他能怎么辦呢?除此之外,他又有什么辦法呢?!